陳安斜覷了她一眼,語氣戲謔地道:“怎麼不逃了?”
不怪他心情不好,先是莫名其妙地捲入一場是非之,又bèi pò與一位元神級的戰力結下死仇,剛剛更是赤身luǒ tǐ地像死狗一樣被玄月真拖着逃命,尊嚴什麼的一瞬間損失殆盡,這經歷怎麼想怎麼感覺憋屈啊。
不過玄月真卻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完全不在乎陳安的語氣,耐心的解釋道:“這個節點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生效,我們先在這休息一會。”
她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陳安的下身,嘴角輕勾,笑得風情萬種,剛剛的狼狽逃命姿態一掃而空,“小弟弟人長的雖然瘦小了些,但是本錢還是挺厚的麼,怪不得可以折騰那雪芝那小丫頭一天一夜。”
陳安被她那句“小弟弟”叫的差點爆發,但想到如今的處境,還是生生忍了下來,心裡憋的差點吐血,語氣不善地道:“一個千年老chù nǚ罷了,有什麼可以稱道的……”
“千年老chù nǚ?”玄月真先是一怔,接着笑的花枝亂顫,掩口道:“這個形容不錯,這個形容貼切。”
陳安臉掛着邪笑,等玄月真笑開了,才補後半句話:“算是換了你這個騷老孃們,小爺我也照樣能治的服服帖帖的。”
“騷……老……”
又一個指代從陳安口迸出,但這一次卻讓玄月真的笑容僵在了臉。
她面的神色漸漸變的邪異起來,死死地盯着陳安道:“君小哥自是不凡的,對此奴家早已傾慕已久,不若趁此刻空閒,也讓奴家見識見識君小哥的英姿。”說着,她香肩靠在了陳安的身,素手在陳安的胸膛畫着圈。
如此溫香軟玉在懷,陳安心卻沒有半點旖旎之念,反而一個激靈,冷汗下來了,暗忖自己是不是有點裝過頭了。
除了生死搏殺之時,陳安向來是沒有什麼節操的,這次表現的如此寧折不彎,英勇無畏,除了的確有些被殃及池魚的憋屈以外,更多的卻是裝的,想要麻痹玄月真的感官,覓機逃遁。
他如此作爲是因爲他篤定玄月真不會殺他,否則也不會在剛剛那雪芝徹底爆發之時,冒險救自己了,這裡面一定牽扯到其他什麼陰謀,但陳安此刻也沒工夫去細想這麼多,只要知道自己是這陰謀的重要一環,活着死了對玄月真更重要,足夠他發揮的了。
但不殺歸不殺,若是這個瘋婆子一激動把自己給採補了,再丟到百花谷當豬養,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百花谷這羣*,可不是吃素的,她們參的是歡喜禪,採補個把人,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更不會在乎時間地點,情調與否,說不定在這冰天雪地裡這瘋婆子她更有性致也說不定。
陳安面變色佯裝驚悸,實則是轉移話題道:“你怎知我姓君?”
君月一這個名字還是他初到平澤溝時用的,那時他心灰意冷一意改名與過去割裂。誰知後來被廣寒高家一宣傳,北地皆知“千面詭劍君月一”的名號,反而是在靈樞觀再報陳安這個名字的時候,被人認爲是化名。
這世真真假假的事情哪裡能說的清楚,反正一個稱呼而已,陳安也不放在心。倒是這時拿出來轉移話題恰到好處,既沒有妨害自己塑造一個年少氣盛寧折不彎的愣頭青形象,又恰如其分的緩合了剛剛那詭異的氣氛。
玄月真不知是真的當了,還是剛剛本是嚇嚇陳安,根本沒有更進一步的心思,聞言從陳安身坐了起來,面掛着淺笑:“趙無極雖然退了,但他還是約束着整個大乾武林道,來昊天鏡歷練的武者並不多,配你這身修爲的人更少了,姐姐怎會猜不出來?”
暫時的危機解除,陳安也定了定心神,想起了其他的事情,試探問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不想要九天元陽訣,不想得到鳶傑?”
“當然想了”,玄月真像小女孩一樣嘟着嘴,面流露一絲難分真假的苦惱之色道:“可是呢,姐姐這個人腦子笨,只能用心做好一件事情,無暇分心太多,現在一件事情都沒做好,哪能再分心其他呢?”
她這個樣子竟有幾分清純呆萌之感流露,惹得陳安情不自禁地問道:“你都把那雪芝坑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是沒做好的?”
“當然是送你去萬勝山了。”玄月真衝着陳安嫣然一笑,表情誠懇,真的像是鄰家姐姐對小弟弟的關愛一般。
“你有這麼好心?”看着她真摯的表情,陳安差點信了。
“爲什麼不呢?”玄月真表情委屈,好像陳安對她的誤解,深深傷害了她:“雖然姐姐捨不得你,但若強行把你留在這,讓雪芝妹妹把你殺了,姐姐更是心疼,所以縱然難過,也只能將你這狠心的小冤家送走了。”
陳安心思電轉:“這騷老孃們雖然滿篇廢話,但也不是全無用處,自己還是能從找尋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如她不想讓那雪芝把自己殺了。這麼說來,那雪芝所習gōng fǎ並不是什麼童子功,算自己破了她的身子也沒有損害她的道基,事實應該也是如此,否則剛剛直面那雪芝時,她發揮出的戰力當不會如此強悍。而且梵音宗不禁婚嫁,也有男弟子修行,不是什麼全真。”
“再想到玄月真一開始帶來的幾個精壯漢子,大體的經過陳安基本算是明瞭了,自己當是被玄月真當做心魔來對付那雪芝了。”
仙門修士和武者不同,他們元神抱丹,精神圓潤無瑕,任何一點心靈的漏洞都能引發嚴重的後果。拿陳安來說,幼時心理受創,被仇恨扭曲了心智,若是走修真的道路,恐怕連假丹都凝聚不了,算強行凝丹成功,也會有着重大缺陷,面對天劫絕對是化爲飛灰的結局。
好在他是習武的,武者精氣神三才抱丹平衡守一,元神不壯,精氣來頂,肉身強大到一定地步,可硬抗金身雷劫,鑄金身後再以精氣反哺元神使得三者再次平衡守一。也是說精氣神只要有一樣達到峰值,便可帶動其他兩者共同前進,武道意志鎮壓一切,無所謂心靈漏洞。
心靈漏洞對陳安來說是無所謂,但對於那雪芝來說不然了,她是仙修心靈漏洞是很致命的玩意,不殺了陳安澄淨心靈使得念頭通達,她根本不敢面對天仙之劫。
這麼說來,玄月真說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離開,也未必全部都假。當然陳安是傻了也不能全部都相信,這些活了千餘年的老妖婆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算盤打的賊精,面前的玄月真更是其的佼佼者,表情變化之豐富簡直可以去參加宮鬥,自己若是全信了她的,最後有可能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見陳安眼珠亂轉,遲遲沒有反應,玄月真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再次靠在陳安的肩頭泫然欲泣道:“姐姐真心待你,你還是不肯信姐姐嗎?難道要姐姐把身心都交給你,你才肯信?”
她一邊說着,bái nèn纖指卻搭了陳安的小腹,並緩緩地向下撫去,不過片刻將要握住陳安的要害。陳安體內燃情木的殘毒都差點被她的舉動給勾引的再次沸騰而起。
要害即將被制,陳安哪還有心思再想其他,連忙佯裝豪氣灑然地大聲道:“好,只要你能送我離開,你我恩怨一筆勾銷,出去之後,我還保證會活的很好,會活到你那雪芝更先證得元神的那一天。”
“嘻”,玄月真笑的跟少女一樣,纖指在陳安要害輕點了一下,才重又坐起身調笑道:“弟弟是乖巧,姐姐真是愛死你了。”
看着她那天真爛漫的樣子,陳安恨的牙癢癢,心暗暗賭咒發誓道:“老妖婆,小爺這次認栽,若我真能出去,他日有能爲時,必將回來,焚了你百花谷,滅了你玄月真。”
冤有頭債有主,陳安與那雪芝生死搏殺只是爲了自保,可不會忘了始作俑者是誰,從頭到尾他都是被玄月真的陰謀殃及了池魚,才憋屈至此,所以算是要報復,也一定會找對正主。
玄月真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又站起身來,走到冰壁面前,開始了掐指測算。
她從頭到尾都沒把陳安放在眼裡,剛剛只是天性使然閒着無聊逗逗這小傢伙而已。陳安那一副任殺忍剮的樣子還有什麼能爲?反水嗎?先不說那雪芝欲殺其而後快,沒有自己他連亂神迷宮都走不出去。
至於說要把君月一送出昊天境,倒不是誆語,而是真準備這麼做。大乾朝廷對仙門修真戒備甚深,只要把陳安送到了大乾,那雪芝還能追出去不成。算這女人真的發瘋,但面對大乾千萬武者,又能輕鬆把君月一擊殺嗎?再退一萬步講,真讓她走狗屎運成功了,那要花費多少精力與時間,等到她安然無恙的迴歸昊天境時,說不定自己都已經元神純陽登臨天仙了。到時候以陽神真人的能爲,區區一個那雪芝還不是任由揉捏。
元神級戰力是挺恐怖的,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陽神真人,個差距述之驚心。
當然她也不是沒想過把君月一採補了,帶回百花谷當豬養,這樣最保險,否則君月一回到大乾再出個意外,那雪芝再借此突破了,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她太瞭解那雪芝了,她與君月一這兩個目標若是湊在一處,這個瘋女人絕對幹得出帶着整個梵音宗與自己的百花谷拼個魚死破的事情,所以把君月一平平安安地送出崑崙昊天境纔是策。
計算停當,玄月真一揮手將面前的冰壁破開,披帛一卷帶着陳安躍了進去。
冰壁後面是正常的巖壁洞穴,終於不再是之前光怪陸離的異景緻,洞岩石除了黑了點,其他與正常的山石無異。
玄月真帶着陳安向洞穴深處走去,只是才走了幾步,卻面色大變,陡然停了下來。
見此,陳安滿面疑惑正欲詢問,卻聽得一陣悠揚琴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