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的話讓我又喜又驚,幾乎把持不住,聲音顫顫的問:“這、這都是真的麼?”
小不點點點頭,道:“當然不會那麼快,還要做一些安排。你也要做一做功課,否則將來這沙城的當家人是不是你還另說呢。”
“這個……怎、怎麼做功課?要不要你引薦我拜一拜大領導?”我進入官場,一直是跟着豬頭混,幹得是吃糧不當家的差事,豬頭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現在忽然要自己拿主意,還真有點心虛。看來當老大也着實不易啊。怪不得豬頭說我只是一個狗頭軍事的材料。我雖然有一肚子的餿主意,卻沒有豬頭那一份殺伐決斷的天賦。
“呵呵,都說你沙子是沙城第一黑高參,怎麼事到臨頭卻糊塗了?大領導已經自顧不暇了,朱正義和他撇清關係還來不及,你怎麼反而要貼上去呢?這不是飛蛾撲火嗎?”小不點淒涼一笑道。
我囧的臉紅耳熱,囁嚅道:“過去都是大哥拿主意,我只是跑跑腿,耍耍筆桿子、嘴皮子,這一下子要自己獨當一面,我還真有一點膽怯呢。”
小不點幽然的嘆了口氣:“唉,你呀——在官場裡,如果都只等着別人拿主意,那就等着人家賣你了!”
“我,我應該怎麼辦?”
“你去見見省裡的劉秘書長,我給他打過招呼了。”
“啊?他?他不是上官委員的人嗎?”我心裡一驚。
小不點微微一笑,道:“劉秘書長表面上是上官委員的人,實際上卻是大領導安插的釘子。現在上官委員正春風得意,讓他出面,再合適不過了。哦,對了,劉秘書長喜歡風雅,也是古玩行家。我這裡有一幅唐寅的《仕女圖》真跡,是從香港那邊拍來的。你去的時候帶上,他一準高興。”
小不點起身,從保險櫃裡取出一軸古畫。打開來,古畫的筆墨用筆獨到,確有唐伯虎的風格,那種歷史的滄桑感古樸自然,不像是人工做出來的。這些年跟着豬頭,也長了不少見識,至少我看不出假來。
“這、這是真跡?要好幾百萬吧?”我張大了嘴巴。
小不點“噗嗤”笑了:“錢倒
是不太多,是一千五百萬拍來的。”
“啊?一千……五百萬?”我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你交給我去送禮?”
“呵呵,你好歹也當過幾個月的市長了,怎麼還像酸教師那麼小家子氣?既然要送禮,那就直接把對方砸一個暈頭轉向,纔好達到自己的目的。倘若糾糾結結,送的禮人家看不上,好事豈不是要砸鍋了?他朱正義當上這個書記,花了多少錢?一個億也不止啊。”
“可是……你爲什麼這麼幫我呢?”
“如果說我愛你,你信嗎?”小不點斜眼看着我,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不信,你都說了愛是扯淡的東西。”我笑了。
小不點收斂了笑容,一臉凝重道:“我幫你其實是爲了一個人。”
“一個人?是誰?”
“小美。”
“小美?哪個小美?”
“你的秘書,莫小美。”
“哦?莫小美是你的……”
“她是我的女兒。”
“啊?你說她是……怎麼會?”我徹底震驚了。對於莫小美的來歷,我做過一千種假設,卻從來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這個答案!
小不點一臉悵惘的沉思了片刻,慘然笑道:“你覺得年齡不對是吧?我生她那年,只有十七歲。”
仔細想想,莫小美的眉宇間的確有幾分小不點的樣子,特別是她那種與生俱來的古靈精怪,更是與小不點驚人的神似。
“那一年,我爸爸得了癌症,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媽媽受不了家裡的苦,悄悄的走了。那時我剛剛十三歲,哥哥也只有十七歲。”小不點一臉神往的陷入了悲傷的回憶裡。
“我們家的天塌了。那兩萬塊錢的天價手術費把我們給嚇傻了。爸爸在醫院裡只好等死,可是醫院卻要趕我們走,因爲預交的醫藥費已經花完,還欠着幾百塊錢呢。院方說,如果明天交不上欠款,就把我爸爸扔到大街上。
我和哥哥跪在大街上,見人就磕頭,逢人就哀求,求好心人可憐可憐我們兄妹倆,發一點善心,救救我的爸爸。一天下來,哥
哥和我的腿都跪腫了,眼淚也哭幹了,只求來一百多塊錢,給爸爸買了一塊錢的麪條,剩下的全交給醫院,還欠着二百多塊。主治大夫還是要趕我們,我跪在地上哭求了一個多小時,說明天我們兄妹還去乞討,一定會把欠款補上的。大夫終於心軟了。爸爸抱着哥哥和我大哭,說二中、妞妞,我們走吧,不治了,不治了……
看着爸爸絕望的流淚,我當時就一個念頭,一定要救救爸爸。哪怕我救不活他,也要讓他死在醫院裡。
第二天,我拉着哥哥又來到大街上,分頭到不同的地方去乞討。我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逢人就下跪,就哭求。到了中午,只要來幾十塊錢。我知道,並不是沒有好心人。那時候人們還都太窮啊。上班的人工資也就幾十塊錢,一塊兩塊都是莫大的施捨了。照這樣下去,我不知道爸爸還能不能等到籌集夠手術費那天。
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聞到街邊飯館裡飄出來的香味就更餓了,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飯館門口。我眼前一黑,栽倒在飯館的門口……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飯館裡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胖的姐姐扶着我,問旁邊一個戴着廚師帽的伯伯,這位妹妹是什麼病啊,多可憐。爸爸,我們送她去醫院吧?
大伯伯看看我,笑了,道:這個閨女的病,我就能治好。用不着去醫院。
啊?胖姐姐睜大了眼睛,你能治好?你只會做飯,什麼時候學會治病了?
大伯伯笑道,要說別的病,爸爸我還真不敢吹牛。可是這閨女的病,爸爸保證藥到病除。
啊?真的?那爸爸你快寫方子,我去給妹妹買藥。
大伯伯笑了,道:用不着到藥鋪裡去抓藥,這閨女的藥全在廚房裡。
啊,廚房裡?妹妹究竟是什麼病?
大伯伯走進廚房,從櫥窗裡探出頭來道:餓病!
不大時候,大伯伯便把‘藥’端過來了,果然藥到病除,治好了我的餓病。巧的是這一家也姓吳,胖姐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吳月花。”
“啊?吳月花?”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