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就行?……對,死不了就行!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終於我看到歐陽擎天再次一鼓作氣向前猛爬心裡就大鬆一口氣。現在好了,看來我哥仨終於能一起衝過終點線了。
這時就我是心中一片欣慰,再次要發動身體繼續向前猛爬,卻不料,不知是怎麼了,現在自己這兩對胳膊大腿竟又開始不怎麼聽從大腦指揮了。低頭一看,臥槽!原來自己的一邊貼着地面的迷彩服褲面兒已經磨碎了一大塊,導致這被地面蹭得黑乎乎的大腿肉也袒露了出來,不僅如此我還看到自己的跨側迷彩服上也霎時染上了一條血跡……我心中是又恨又驚,什麼時候受傷不好偏偏要現在來!——我不管了!現在終點線就在眼前,我決不能功虧一簣——反正死不了就行!
可是不管現在我心裡怎麼唸叨着這幾個字,身體卻依舊沒能發動起來,並且這種摩擦後的皮肉辣痛就隨着身體的停頓愈演愈烈,這疼痛感傳遍全身的同時就又逼出來我一頭的汗水。也許是我把這個自己使用多年的思想“法術”一旦傳授給別人後對於自己就不顯靈了!
而這時剛剛超過我的禹大勇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停下來就拍了拍我的肩旁喊道:“嶽翔,你還記得宋大隊長說過的那句話嗎?——不願做猛虎只可當羔羊啊!”
……不願做猛虎只可當羔羊?對!不願做猛虎只可當羔羊!——此刻我心裡猛一念叨起這就話,彷彿一瞬間身上所有的疼痛都蕩然無存了,相反,在一種新的思想帶動下渾身再次充滿了由一股意念而來的爆發力!
“對,我要當猛虎!當猛虎!”而後我瞬間就反動了身體,漸漸的匍匐速度就比剛纔快了很多倍。我幻想着自己是一隻剽悍的東北虎正在不停地揮動着奔跑的四肢,並在煙霧中超過了一個又一個戰士。而後我再向前猛爬出去了幾百米遠就死死地緊跟在了那個錦州支隊的二期士官屁股後兩三米的距離。猛爬着跟着跟着我們倆就率先衝出了這陣催淚煙霧區,向前一看,終點線就在200米以外了!
這是我在一大隊多次的匍匐競技後反覆總結出來的經驗,這也可能是學着電視裡某個長跑運動員屢試不爽的戰術。具體方法就是在距離較長的競技賽時要儘量隱藏或留住一點體力和爆發力,競技的全程不要過於靠前,只要緊跟着那個暫時性的第一名選手,直到臨近終點線的一刻就爆發實力,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速度超過他。
所以我按照這種戰術就在前面這名二期士官離終點線只有20多米的時候,爆發再次了胸腹中僅有的一點內氣,以短暫又驚人的匍匐速度超過了他,同時第一個跨入了終點線!
“第一名以色列運動員被安全救出——!”
我渾身無力地仰倒在地,同時只見一個軍官站在我身旁高喊道,一張紅色的大王撲克牌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拿起來無比欣慰地瞅着,突然間,腦子一陣劇痛,視線裡天轉地也轉直接就暈了過去而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好像已經是兩天以後了。我是躺在一個臨時的野戰帳篷裡睜開的眼睛。低頭一看自己的腰上也被纏上了一層繃帶。我勉強做起來清醒了一下就直接穿上了旁邊放着的一套嶄新的不知是誰放在這的迷彩服。然後走上來給我做了第二次檢查的醫生告訴我,說我的右腰側有一條6毫米的開放性刀傷,第一次檢查發現傷口已經破裂有一陣子了,幸好發現得不算太晚,他們做了一遍消毒後就直接給縫了幾針,現在只有不做劇烈運動,大約一個星期以後就能痊癒。
——刀傷?我一聽完醫生說到這倆字之後一時就有點沒想明白——我記得在特訓的這些日子裡也沒有過什麼使用刀具打架的時候啊?
“同志們,尊敬的各部隊戰友指戰員們——請稍息!感謝大家在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訓練日子裡對我們組訓幹部們的積極配合與支持。雖然這次特訓月到此已告一段落,但回憶起這難忘期間,我又看到了許許多多讓我感動畫面,尤其是你們不斷體現的出戰友之情,你們在一次又一次挫折面前的不屈不撓,你們來自每一個部隊的不敗精神都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去表揚和學習的!……”
這時帳篷外再次響起了從擴音器裡傳出來的陳文戰副總隊長的講話聲。看來今天已經是特訓月裡最後一個上午的總結時刻了。
我迫不及待又腳下步子略有蹣跚地走處帳篷,只見這久違的大隊伍再次站立成了一個大方塊兒,同時方塊隊列前的主席臺上的陳副總也在高聲宣佈着:“……因這名戰士不僅在這次特訓時段裡表現始終很突出,而且在最後的模擬應對恐怖襲擊考覈時也奪得了最高分。所以我決定,我將這次特訓的最後一枚三等功勳章頒發給來自第一支隊一大隊二中隊二排的一期士官嶽翔同志!”
此刻全場一片掌聲響起,同時所有戰士都以激動而崇拜的眼光望向剛剛從帳篷裡走出了的我。而我則迅速立正面向所有人舉手敬禮!
下午收拾完了各自的行李,我們一支隊的接近二十人弟兄就在自己的破營房前有說有笑地站成兩列橫隊等待着那輛武警EV科來接我們回家。
不過這時的竟有些猶豫再三,因爲上午雖然宣佈了給我一個三等功,但實際是直到現在我都快要離開這裡了,可那個裝着枚勳章的紅木盒子仍然沒有發放到我的手裡後者被直接拿出來戴在我的胸前。
我望了望操場上那一頭此刻正在與幾名總隊司令部的軍官說笑着的寒崛上尉,他也是邊與旁人講話邊時不時地看着我。我想這裡面可能還有點事沒解決。可是再想想,我一個小一期士官直接走到一個上尉那或者是一個大校那去張開嘴要三等功——這也太丟人了吧?
正想着呢,那輛記憶中的從我們一支隊開來的武警EV科就進入了這個山溝裡的營區。而後我們十幾個戰友就提着各自的小行李喜笑顏開地依次上了車。而等在最後的我猶豫了好一陣子也只能心裡一橫,想着,不給就不給吧!反正我這個名聲也有了,回去後有大勇和一支隊的這麼多戰友給我作證,宋大隊長就一定會相信的!而回到二中隊裡當衆這樣說這事兒也就更不算瞪眼吹牛B了!
而後我邁開腿腳就要登上這輛麪包車,而突然間,我又聽見身後有人喊我,“一期士官嶽翔!”
“到!”一聽是幹部的聲音我就猛地轉回身立正。
原來此刻寒崛上尉已經無聲走到了我的跟前,“你就甘心這樣走了?——不要你的三等功了嗎?”
“我……”
而後在這輛EV科再次發動之前,我、禹大勇、歐陽擎天三個戰士就被這個寒崛上尉單獨叫了回來。他在我們面前不緊不慢地踱着步,然後手裡終於拿出來了一個三等功勳章的木盒子並看向我,“現在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如果你肯把這個三等功先放在我這裡保管一年,我就敢保證一年以後我能多送兩個還給你,但是前提你得要跟我走。——我在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現在所在的部隊是一支擔負多種特殊任務的國家級別反恐部隊,全稱叫反恐作戰大隊,我是這個大隊裡的其中一箇中隊的中隊長!所以……”他說到這兒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臂章直接貼在了自己的迷彩服右大臂上,然後我就看見他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的同時那個非常閃亮又顯眼的“特戰”兩個字就在我們眼前晃啊晃啊的。“所以,現在我只是想給門三個一次難得的選擇機會,是選擇回你們的連隊繼續過着無聊的小班長生活?還是選擇跟我走,去一個更加好玩千百倍的地方!”
眼前的寒崛上尉說完這些就回頭看了一眼操場那一頭停着的一輛豐田麪包車。我就向那邊也看了一眼,這輛車外表很華麗,就好像跟那些電視了經常看到的領導視察時乘坐的車隊專車沒什麼區別,只是此刻那輛車牌照上掛着的竟然不是武警的軍車牌。
“現在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若想不明白就拿上你的三等功回你的老部隊去想一輩子,若想明白了就立馬跟我上那輛車。”
此刻我和大勇以及歐陽擎天哥仨愣愣地對視了一眼。心想,作爲一個每天都想要蒸蒸日上的年輕武警戰士,那麼,又有誰不想加入一個這樣的隊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