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調戲

當我快步從側門回到相府時,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我悄悄的穿過迴廊回到了我的院落,一推開門就看到楚天霜悠哉的坐在我房間裡喝着茶。

“喲,妹妹回來啦!”她一看我就立馬放下了她手中的茶盞,故作姿態的用手帕抹了抹喝角的茶漬。

“妹妹真是好興致,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要是讓外人知道我們相府的千金竟然獨自一人在外流連到傍晚纔回,不知道要傳的有多難聽呢!妹妹不要臉就算了,不要帶壞我和大姐的名聲纔好。”

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在一旁低頭不敢看我的芸兒,心裡大概有了底。

這楚天香估計出孃胎就沒有吃過前幾日那麼大的虧,現在八成把我當做有生以來最痛恨的人,不死不休了。

“不勞二姐操心了!”我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早些時候聽旁人說,這心理上受過創傷的人啊!就是比較懂事,沒想到二姐現在還學會關心人了。不過天香實在是佩服二姐的堪比蟑螂的恢復能力啊,纔多久,碎了一地的芳心這麼快就復原了,這一點天香實在是望塵莫及!”

我倚在門框上,一副有馬你就放過來,誰怕誰的挑釁模樣。也該是時候清理一下門戶了。

“你……你個小賤人!”楚天霜被戳中痛處,臉漲的通紅,一陣青了一陣白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手中的帕子絞的死緊。

“別老賤人賤人的,有本事你換個詞啊!你沒說膩我都聽煩了!”

“你……你……”楚天霜惱羞成怒的的一巴掌揮過來,我反射性的躲開,卻誤踩中了楚天霜的裙子。楚天霜一時失去了平衡,“哎呀”一聲驚呼倒地,揚起一地灰塵。

這一摔還摔的真是悽慘,髮髻散了,臉上衣裙上滿是灰塵,兩眼霧朦朦的像是要哭了一樣。這副模樣倒也是看着挺美的,要是臉上的表情不那麼猙獰就更好了。

芸兒看楚天霜摔了個狗吃屎,立馬嘴裡喊着二小姐,跑過去把她攙扶了起來。

“二姐,香兒勸你一句,人要識實務,我已不同於往日,你最好少招惹我!我可以讓你栽一次跟斗,就可以讓你栽第二次!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可要記好了!”

楚天霜本就是隻想來找找我的晦氣,連蓮兒都沒有帶着,現下在這裡吃了虧,連個人證都沒有,真就如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芸兒跑進內屋把洗臉用的手巾拿來給楚天香擦臉,順帶着整理了一下衣服。

“哼,楚天香,咱們以後走着瞧!”林天霜摞下狠話,就提起裙襬準備出去。

“等一下!”我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聞言,楚天霜不耐的擡頭看向我,一副有P快放的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很早就想跟二姐說了,你的門牙上有片茶葉!還有,剛剛芸兒給你的帕子是我天晚上擦腳用的,我今天忘記讓她拿塊新的了!”

楚天香不可思議的看着我,那樣子彷彿我是天外來客。沉寂三秒鐘後,一聲尖叫響徹夜空,迴盪在夜空久久不息。

我看着提着裙子跟逃命似的楚天霜,揮揮手道:“二姐慢走啊,有空常來!”

哼,和我鬥,早生幾年再說吧!我可是穿越來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我走進屋子關上門,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芸兒站在一邊,依舊不敢看我。

“芸兒,你跟着我多久了?”

“四……四年了,小姐,我一進府就跟着小姐。”芸兒有些心虛的回答道,手不自覺的拉扯着衣袖。

“那這四年裡我可曾打罵責罰過你,可曾對你惡語相向過?”我接着問。

“回小姐,不曾。”芸兒的雙肩開始微微的顫抖。

“那今日之事你可有辯解之詞?爲何她楚天霜吃多了撐的在用膳的時間不吃飯,眼巴巴的跑過來找我的麻煩?”

“小姐……小姐,芸兒再了不敢了,你饒了我吧!”芸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從末見過這麼有氣魄楚天香過,不發火不摔東西,散發出的氣場卻讓人膽怯。

“罷了,過陣子你就自尋出路吧,大小姐也好,二小姐了也成,隨你去吧!”我望着抖如篩糠的芸兒,嘆一口氣道。

爲了怕我責罰她就跑去楚天霜面前搬弄我的是非,此女子心計是有,可惜不夠毒啊!但也留不得,千里長堤潰之蟻穴,不可不防她壞我的好事。

“你去書房拿些筆墨紙硯過來,拿來了放桌下就下去吧!什麼事都不要來吵我,明白嗎?”我吩咐道,然後坐到圓凳上看着已經冷掉的我的晚膳。依舊是水煮白菜加清粥,而且粥比昨天的還要稀薄。我頓覺味口全無,草草的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

芸兒把紙筆放下後飛一般的退了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了。我拿起筆開始寫起了水滸傳的下半部,唉!爲了紅燒肉,爲了小雞燉蘑菇,我只能挑燈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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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憑藉記憶默完水滸一百零八條好漢的故事之後,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我打開房門走出去伸展了一下筋骨,此時更深露重,相府內一片死寂,只有點點燭火發出的微光。

我深吸了一口清晨特有的清新的空氣,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與安詳,突然發現好想很久沒有想起以前的生活,也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相府,自保都成問題,哪有那麼多的閒心。

風吹起一片寒意,我轉身意欲回房睡覺,反正現在也沒有宵夜可以吃。

忽然,屋頂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不是吧!有人這麼大膽,竟敢來相府偷東西,還居然不穿夜行衣。

我的目光追尋着那抹身影,他穿梭在房頂之間,我愣了,原來輕功這種逆天的存在真的有啊!

他停在了一個屋檐的一角,頭髮隨風飛舞,風吹起他有着精緻暗紋的衣襬,加上現在天空的背景,他就像是誤入人間的仙人,真是美的那叫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他發現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別人第一想法是什麼,我就想到了四個字——殺人滅口!

我還是呆愣的看着他,沒辦法,任誰跟我一樣默了一晚上的水滸傳,腦子肯定比我還木。

他似乎有些詫意我的出現,隨後在衣袖裡掏了掏,掏出一個白色的東西向我扔來。我下意識的接住,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如果這萬一是暗器什麼的,我估計不在這世上了……

再擡頭那個男子已經不見了,打開手心,是兩朵並蒂的梔子花,花瓣上還帶着露珠,散發着梔子花特有清香味。再細看,兩朵梔子花的中間竟勾着一塊玉佩,從花紋和質感來看,似乎挺值錢的。

睏意陣陣襲來,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等走到牀頭時已是半眯着眼睛,在將睡末睡之時,我突然想到,在這個年代,送玉佩什麼的,好像歸屬於調戲一類吧!

原來堂堂不足相府不足十四歲的幺女,居然被赤裸裸的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