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無知

“真沒想到,你還真是冤魂不散,馬驍!”

陸恆和對手對了一招之後,相互跳開,而後陸恆說出了對方的名字,當管良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心中也是本能的一震,他當然也聽說過這名釋道者,而且同樣也很清楚在這樣一個被壓制了規則力的地方,對手的實力對他們有着怎樣的威脅。

“六年不見,你的實力還是那麼弱,就算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你還能像上次那般好運嗎?”

馬驍的聲音響起,並沒有得到陸恆的迴音,很顯然這種時候說話是不明智的,會暴露各自所處的身位,馬驍的扭曲規則雖然不受到規則力的限制,但倘若目不視物且感知不到對方所處的位置,那也同樣如同盲人摸象一般。

陸恆沒說話,但是現場卻傳來了一個沉重的鼻息聲,聲音發出的方位是在距離管良較遠的位置,正當管良還在疑惑是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時,立刻就聽到了對方說的話。

“這一幕真是叫人好生熟悉,倘若不是陰陽兩界,否則的話我還以爲自己做了個夢哩。”

萬季安那充滿了不屑嘲笑的聲音響起,讓管良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輕鬆,不知道爲何這一刻的管良的確有一種解脫般的快感,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來自於萬季安那敢於刺破虛僞的聲音,還是源自於他那連自己也佩服的實力。

“萬季安,你也在此!”

此言一出,明顯比之前馬驍調侃陸恆時要表現的凝重許多,很顯然也是對萬季安有着足夠的警惕,但通過他這句話卻也能夠讓現場衆人心知肚明,扭曲規則雖然強大,但馬驍的確也和他們一樣目不視物。

倘若不是在葬龍谷這個地方,馬驍是絕對不會跳出來跟他們四個人過不去的,那是找死,但在這個地方,他確實有一定的資本,但這點資本卻又在面對萬季安的同時被打消了至少五成。

因爲動之規則,同樣也能夠無視規則力的壓制。

“萬季安,何不像六年前一樣,我兩再度聯手呢?”

馬驍再度開口,他的話頓時就讓管良心中一震,果然,他們認識,而且六年前就在此地認識,那麼自己所聽到的這一切又是一場早已排設好的戲碼嗎?

但如果是戲碼的話,是否演的太過明顯了?

管良心中納悶不斷,但現場的氣氛卻愈發的緊逼,馬驍雖然對萬季安的動之規則有一定的畏懼,但動之規則是本源規則,想要使用必須要尋求一個媒介,而現場靜的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空氣中渾濁無比,根本就沒有刻藉助的風聲,而如果萬季安想要以動之規則調動人內心之心動,則又必須要藉助規則力的支持。

思考利弊之後,馬驍忽然笑了,說道。

“萬季安,我差點被你騙了,今時不同往日,而在今天這個局面,你又能奈我何呢?”

是的,萬季安沒有法子可以破解此局,馬驍即便不是修煉動之規則的釋道者,但他的實力並不比萬季安差多少,這個世界上修煉本源規則的釋道者太多了,一點都不稀奇,縱使萬季安乃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就個人對規則的理解,卻也高不到另一個境界之上。

在測算了一切之後,馬驍決定出手了,當然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動,一動必然會被萬季安藉由規則來引發出連鎖反應,但是扭曲規則並不需要有任何行動力上的施爲,就在此時,馬驍“動了”。

扭曲規則的打出,朝着萬季安所處的方位就打了過去,萬季安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抵擋,就在規則即將命中的剎那間,突然聽見馬驍的一聲慘叫,而下一刻,眼前所有的強光瞬間消失,只剩下馬驍斷裂的兩截身體不斷的扭曲顫抖,以及流淌了一地慘不忍睹的鮮血和器官。

當眼前重新又再度恢復了視線,衆人看向馬驍此時將死未死的慘狀都震驚不已,明明被壓制了規則的萬季安是如何反殺掉馬驍的,而之前目不視物的場景又是如何被萬季安給破解掉的?

這一刻,看着眼前慘狀,管良的心中突然間想起了之前在飛鳥小築的墳墓跟前,萬季安問自己的那句話。

“你知道這個東西的真正用途嗎?”

此時想來,萬季安的確知道,甚至於他當初所說的那個故事和他想要告訴自己的那一番關於光明與黑暗的話語當中的真實性又再度被多證實了幾分。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拖着半截身子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馬驍有氣無力的問道,不問清楚這個問題想必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萬季安用眼角餘光瞥視着地上的這攤肉醬,用他那慣用的不屑語氣冷哼了一聲後說道。

“帶着你的無知去死吧。”

說完,萬季安擡起一腳然後放下,一股恐怖的規則力瞬間擴散開來,完全無視了葬龍谷八十一萬怨靈大陣對規則的衝突和反噬,一腳將馬驍那顆猙獰的頭顱踩的粉碎。

血氣蔓延在空氣中,誰也沒有說話,即便是殺人如麻的陸恆和唐龍這一刻也都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眼前所見到的這一幕所震驚,也同樣爲萬季安展現出來的實力所震懾。

“你是如何做到的?”

片刻後管良出言問道,他的心中同樣也是震驚與好奇,他相信如果之前萬季安有哪怕那麼一丁點的心思,他的下場也將會和馬驍一模一樣。

萬季安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卻凝聚在了管良到此時還擡着的手上,看向了那枚星星,然後說道。

“真正的光明,永遠也不會被黑暗所矇蔽。”

丟下這句話,萬季安轉過身去重新將目光匯聚在了南朱雀神龕之上。

此時此刻,重新又再度聽到這句話的管良在茫然之中卻彷彿多出了幾分不同的理解,而且這一刻他的心中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衝突感也急劇的減少,雖然並沒有完全消失,卻也讓他在這個世界中少有的幾次能夠心平氣和的思考問題了。

“你是想說,我們都錯誤的將黑暗的白晝寄託在了永夜的希望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