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雷動等人越看就越是失望,風浪的動作非常地從容不迫,一點都沒有慌『亂』的跡象,而且,那煉器爐中,也不象是快要爆炸的模樣。
等到風浪把所有的礦物全都熔化了以後,他藉助精神力量,慢慢地開始去除這些熔『液』中的雜質。
風浪做得非常認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畢竟這一次,可是三場戰役中的第一場,萬一失敗了,必然極大地影響後面的戰局。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着,風浪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而且,慢慢地變得象是一個老花匠,在修翦花枝時的那種神情。
“風浪在搞什麼鬼?”
風家的人見到風浪的樣子,忍不住都是特別的奇怪,他們都紛紛地轉過頭去,向風凌等一些熟悉煉器的人望去。
“好象是在去除雜質,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可沒象他這麼仔細的!”
風凌等人搖了搖頭,他們知道這個大體的過程,可是想不通風浪到底爲什麼這麼慢。
許久以後,風浪才停止了動作,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他凝神向爐中望去。
火在忽高忽低的燒着,熔『液』發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響,望着這些被提純了的熔『液』,風浪的心中充滿了一種成就感。
可是,風浪依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到來了,到底朱八所給的煉器方法成不成,他是不是按照朱八的指點『操』作,中間出沒出什麼差錯,將在接下來的一步中得到驗證。
“融合!”
風浪大喝了一聲,然後倏地散去了那些熔『液』中的屏障,神情非常緊張地向煉器爐中間望去。
不同顏『色』和不同溫度的熔『液』瞬間就混在了一起,煉器爐中產生了劇烈的反應,那熔『液』嗖地一下,從煉器爐中冒了出來,如同一條赤龍一般,將空氣都燒得嗤嗤作響。
見到了煉器爐中熔『液』的反應,所有關心風浪的人,都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唯恐會出現什麼『亂』子。
可是風浪的神情卻是非常地平淡,象是早就料到了煉器爐中的這般反應一般,那模樣縱是那個金姓的煉器老者金鵬,看得都是驚歎不已,暗贊風浪絕對有着煉器高手的潛質。
在這個時候,雷凡已經完成了所有熔『液』的成功融合,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被爐火烤得,在他的臉上居然佈滿了汗珠。
這次煉器絕不輕鬆,縱然煉製這些材料是雷凡成功率最大的,可是他依舊不敢大意,畢竟這場比試,算是他有生以來,最爲重要的一次比賽,他可輸不起。
雷家的人不斷地喊着口號,爲雷凡加油,期待着他能夠打敗風浪,由於形勢逐步變得複雜,導致他們原本輕鬆的心情,驟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在風浪的細心呵護下,那些熔『液』終於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灘赤紅『色』的混合熔『液』。
見到逐漸變得平穩下來的赤紅熔『液』,風浪一直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了些,他轉過頭來,看了看雷凡,只見他已經開始進行最後的凝鑄成型。
“呵呵,這傢伙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啊!”
風浪在心中暗自曬道,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並不奇怪,看這傢伙的樣子,就象是照此煉製了無數的兵器,熟能生巧,這句話倒真是至理。
想到此處,風浪不甘落後,同樣是將這赤紅的熔『液』進行了冷卻。
沒過多久,雷凡就得到了這兵器的雛形,看起來就是一柄刀的模樣,而且,與雷家的奔雷刀樣式,那可是非常地相似。
“靠,果然是雷家搞得陰謀,真是無恥!”
風浪心中暗自罵道,這件事照然若揭,不說別的了,連這煉器爐和一些材料,恐怕都是出自雷家之手。
幸好雷家的人,根本不怕有什麼意外,所以未在煉器爐中作手腳,否則,那才真叫一個麻煩呢。
見到這種情況,整個逍遙城的人,都在議論紛紛,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其中存在問題。
一些『性』急的風家少年,就在那裡破口大罵起來,罵那些在背後搗鬼的人。
“不準口出粗言,否則就將你們抓起來!”
木瓜見到形勢一片混『亂』,連忙提高了聲音吼道,直接就壓下了那些雜『亂』的聲音。
見到主持人出面,那些罵人的都住了口,連那些議論的人,都不敢大聲了,只是三五成羣,低聲地在那兒相互地交流看法。
等到風浪將這兵器雛形握在手中的時候,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苦笑,在他手中所握的,怎麼看都象是一把奔雷刀。
說起來,風浪對於奔雷刀,可是有着極大的反感,畢竟這些年來,喪生在這奔雷刀下的風家人,數目可真是不少了。
就在這個時候,風浪就聽到身邊傳來叮叮噹噹地聲音,原來那雷凡在得到刀的雛形後,並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開始進行錘打起來。
望着這柄奔雷刀雛形,風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可是他接着就做了一個決定。
將那奔雷刀雛形放在鐵板上,風浪走到旁邊,望了那大小不一的錘子一眼,選定了一柄最沉重的錘子。
將錘子握在手中,風浪嘆了一口氣,還是稍微地輕了一點兒,可是沒辦法,只能勉爲其難地用着了。
自從兩次鍛體,特別是晉級武師以後,風浪的力氣,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強大,用這種強度的大錘,在他看來,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雷凡見到風浪所選定的錘子,忍不住心中就是一驚,不論別的,看到風浪那舉重若輕的樣子,他就知道,單論力氣,風浪可是遠遠地超過了他。
逍遙城的圍觀人員,見到身材相對來說,比較瘦削的風浪,居然用起了最重的錘子,忍不住發一聲喊,都在紛紛地給他加油。
在衆人震天的加油助威聲中,風浪揮動了手中的大錘,開始對着鐵板上的奔雷刀雛形,拼命地砸了下去。
在剛纔雷凡的掄錘過程中,衆人都是紛紛地喝彩,畢竟雷凡是多年的器師了,那模樣使出來中規中矩,顯得非常地老練,特別是一些年輕的煉器師,心中都是非常地仰慕。
等到風浪開始揮動了大錘,四周突然間沉寂了下來,人們都用不可相信的目光望着他,這那裡還是風浪啊,簡直就象是一個掄慣了錘的老匠人,如果沒有數十年的浸『淫』,怎麼會到了如此程度?
原先處在衆人的讚揚聲中,雷凡的心中是頗爲自傲的,那一下下的掄錘就顯得特別的有力,打得很有節奏感。
可是當雷凡偷眼望了一下風浪的掄錘後,他突然間就發現,原來錘也可以這樣掄的,可以打出如此優美的動作。
仔細地望了一下風浪的敲打過程,雷凡發現,風浪的每一個動作,都做得非常地到位,簡直就是無可挑剔,這是他長久以來,一直夢想達到的境界,沒想到今天在一個少年身上看到了,更可笑的是,這少年還是他的對手。
“神啊,求你大發慈悲,讓風浪收了我吧,我願意一輩子侍候他,站在旁邊看他掄錘!”
說話的是一個姿『色』平庸的少女,她的這句話說的非常地虔誠,一看就知道她是認真的。
周圍的人聽到了,可是卻沒有人笑她,畢竟在這瞬間,有她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只不過是她比較勇敢,肯對着衆人講出這心裡話罷了。
在場所有的人,要說最驚奇的,還是要數那個金鵬了,他望着風浪那掄錘的動作,那發力的手段,聽着那叮叮噹噹地脆響聲,一時間覺得如墜夢中。
說起來,這金鵬無論是眼界,還是本領,比起雷凡,那都要高得多了,連他都驚奇到了這般程度,可見風浪的這套錘打功法,有多麼的不平凡了。
叮叮噹噹!
風浪的錘聲響起之後,一時間,四周變得非常地寂靜,人們都不敢大聲地喘氣,唯恐弄出的動靜太大,而打擾了風浪,從而中斷了這神奇的享受。
雖然年齡不小,可是木婉容長得很漂亮,一雙眼睛很大很亮,見到了風浪的動作,聽着那錘子的聲音,她的眼睛變得更大更亮了,簡直就如天邊明亮的星辰一般,眨都不眨,死死地望着風浪,臉上的神情,陷入了一片癡『迷』。
雷凡的心中充滿了後悔,極度的後悔,真不該偷偷瞧了風浪這一眼,自從見到風浪的動作之後,他突然間就發現,自己不會掄錘了。
那多年的掄錘經驗,就象是霎那間離雷凡遠去了一般,在這一瞬間,他就象是傻了一般,只覺得全身都變得痠軟無力。
“呼!”
雷凡懊惱了片刻,就象突然間驚醒一般,掄起錘子,就對準目標砸了那麼一下子。
這一錘子砸下去以後,雷凡連連地搖頭,別說給風浪相比了,就算是他本人的水平,發揮出了都不到一成。
“哼!”
一聲低低的冷哼聲響,突然間從雷家觀衆席上傳來,傳到了雷凡的耳朵裡。
聽到了這一聲冷哼,雷凡就覺得全身冷汗直冒,那魂不守舍的狀態,立刻就被打消了大半。
就在這個時候,那全場的喝彩聲,才山呼海嘯般地響起,爲了風浪加油助威。
在全場的助威聲中,雷凡終於擺脫了陰影,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錘鍊中去了,好一陣子,才重新找回了自信。
“叮叮叮叮!”
風浪的身子繃得緊緊的,將錘子打出了異常歡快的節奏,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面前的奔雷刀雛形上。
“嘿嘿,看起來,風浪這小子,還真是有兩下子啊!”
風清河的臉上驚詫猶未散去,他望着風浪的動作,不住地在那兒讚歎着。
風清流的臉『色』變得比較的難看,他的眼珠一直在轉來轉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老三,你怎麼了!”
風清河望着風清流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
“噢,沒……沒什麼!”
沒想到風清河的一句普通的話,居然差點沒使得風清流跳了起來,神『色』慌『亂』的回答道。
“唉,老三,不知爲什麼,你這兩天的精神,可是太恍惚了,不要太擔心了,放心吧,有大長老在,我們未必拼不過雷家!”
風清河望着風清流的樣子,以爲他是畏懼雷家的強勢,於是出言安慰他。
“我知道了,二哥,我會注意的!”
望着風清河關心的樣子,風清流的心中有些感動,連忙回答道。
這時候,經過不斷地錘鍊和淬鍊,雷凡的所有工作基本完成,一柄又黑又亮的大刀,呈現在衆人的面前,放着奪目的寒光。
可是一旁的風浪,仍是在叮叮噹噹地砸個不停,而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卻是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