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交談,凌霄發現眼前這個周朝的老頭子,十分的健談,而且說起話來幽默風趣,不像是他這樣的老者夠擁有的。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跟你插科打諢,怎麼樣也讓人難以置信,畢竟在凌霄的見識裡,這樣的老者都是暮氣沉沉,要麼就是好大的威風擺出來,讓人難以親近。
千手老人也是老懷甚慰,難得見到一個如此謙遜的後輩,畢竟伊蘿、陳東和炎業表現出來的是那麼的讓他內流滿面。
不過凌霄如此謙虛也是由他的目的的,因爲他這些年來蒐集六界的資料有限,作爲妖狐的狐姬知道的也並不十分詳細,根據剛纔千手老人所說的話語,很有可能有一些十分有價值的東西存在。
而且九老和武府衆人的死去,一直是凌霄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痛。而六界諸族中,神通廣大者不勝其多,興許有一種功法能夠讓九老和武府衆人復活也說不定。
千手老人自然不知道凌霄的心思,只是將自己肚子裡面知道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然後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忙着去修煉,對上古時代的歷史都不太注意。可是武道皇皇,在歷史的塵埃中不知道湮滅了多少光輝絢爛的存在,在浩瀚煙雲的過去中,尋出一丁點蛛絲馬跡就足夠我們受用終生。”
他生怕凌霄不信,又說道:“其實不免凌小子你說,我老頭在五十歲之前還是一個只有化空境的普通人,這輩子武道一途可謂是不再會有什麼精進,甚至一度自暴自棄。可是後來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在一本繼續上古千手門的古籍中,發現了一條隱晦的書頁。上面記載的正是千手門修煉的總綱,也正是這篇總綱,我纔有今天的成就。我自號千手老人,人們都以爲有什麼特殊含義,誰又能知道我是在紀念萬年前的先賢大能們呢。”
千手老人十分感慨的說道,然後嗅了嗅鼻子,嚷嚷道:“什麼味道,這麼香!讓老頭子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原來炎業在林子裡面獵回來幾隻野兔,這些兔子只是尋常的動物並不是妖獸,而且作爲狐狸最喜歡吃的就是兔子了,在她的燒烤下,兔肉滋滋的響着,油光閃爍。天然的兔肉的香氣飄了很遠。
凌霄不禁笑道:“我怎麼說小白不見人了,原來是被香味勾引走了。”只看到那隻渾身火焰的小老鼠正抱着一大塊兔子肉吃的不亦樂乎。反而陳東的闢水蛟似乎懼怕小白一樣,躲在一旁匍匐在地上,並不遠離靠近。
“喂!怕這隻老鼠幹什麼!起來!”陳東生氣的說道,對着闢水蟒一陣說教,可是它絲毫起來的念頭都沒有。
“算了小師弟。師傅不是說了麼,你這頭龍蛟本來血統就不純正,況且我聽說有一種灌鼠就是以蛇類爲生的,難道小白就是那種灌鼠進化的妖獸?!”伊蘿擎着單純的臉,滿臉好奇。
千手老人聞香而動,彷彿一輩子都沒有吃到東西一樣,厚着臉皮向炎業掏討了些兔肉便開始撕咬了起來。
“喏!你的。”凌霄思考着千手老人的剛纔說的話,沒注意,便是噴香的兔肉放在了自己面前。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凌霄笑着說道。
“那是自然,吃兔子還是要看我們狐狸的。你以爲只有你那個小女友纔會做飯?!”炎業剛說完就知道自己失語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凌霄搖了搖頭,苦笑問道:“當真進不去失樂園了麼?!”
“不能夠了,失樂園每十年開一次,一旦有人進去就再也不會開啓。很不巧,上一次我們已經將這個機會用掉了。”炎業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幻滅之王雖然性情無償,但是他卻不會害人性命。”
“你就這麼肯定麼?!”
“因爲在他的眼中,世間的一切都是可操控的玩具,就算玩膩了玩煩了,他也會陳列在失樂園之中而不會忍心丟棄或者毀壞。”炎業篤定的說道。
“但願如此。”凌霄說着,吐出一口濁氣,望向天空的明月,心中生出對蘇浣衣淡淡的思念。
伊蘿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手中拿着剛剛烤好的野兔,望見凌霄,便問道:“哥哥,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什麼,小伊蘿。能否帶我去見見你的師傅呢?”凌霄深思熟慮之後,終於說出了這番話。
誰知道聽了凌霄的話後,伊蘿卻支支吾吾沒有給出一個答覆。
“不行麼?”凌霄想見見伊蘿的師傅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事求證。畢竟,他能夠判別出來伊蘿此時體內充盈的能量正是與下仙界中存在的能量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下仙界的能量已經被那個黑甲男子給攪亂,充滿了暴戾和仇恨的陰暗。伊蘿身上的要更加的純淨,而且隱隱有出塵離仙之氣。
似乎不想讓凌霄失望,伊蘿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哥哥要去見師父,蘿兒肯定會帶哥哥前去的。只是師傅修行的蓬萊山,距離這裡有十萬八千里。而且就算我帶哥哥過去,能不能入山,也是要看師傅的意思,蘿兒是做不了主的。因爲那裡似乎被迷霧籠罩,尋常人是進不得的。”
凌霄沉默不語,猜想的不錯的話,伊蘿口中說的蓬萊山定然與下仙界一樣與玄天大陸是隔離的獨立存在。不過斷然不會是新的一界罷了,應該是剛剛千手老人所說的洞天福祉一類。
夜深深,鬧騰夠了的小白已經在凌霄的肩頭呼呼睡着了,從獸魂空間出來後,它確實如同出了牢籠的小鳥,沒有一刻不歡騰,累了也是應該的。
伊蘿在凌霄的旁邊睡着,至於千手老人卻是說要夜觀星相,並不在屋中住下。炎業倒是在屋子裡面,只是眼光迷離的盯着桌子上的一盞油燈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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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是睡不着的,他有太多的事情牽掛,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至今爲止,那些事情仍舊如同大山一樣壓在他的心上。
“凌小子,可否出來與老夫談談。”這個時候,千手老人的聲音傳進了凌霄的耳朵裡。
凌霄一愣,轉身望了望炎業,只看到她恍若未聞,心下便知道千手老人定然是有什麼不能與外人道的事情,這才傳音入耳。也未同炎業細說,將小白放入了被窩裡,便轉身走出了屋子。
走出木屋,便有一陣陰涼的風徐徐出來,凌霄擡眼望去,只看到參天的大樹上,千手老人正站在上面,仰頭望着天空中的繁星。
呼!凌霄呼吸間,已經落在了他的身邊,拱手道:“不知道前輩喚晚輩來有何事?!”
“凌霄你來看看這天空中的星辰。”千手老人卻也不答,只是指着蒼穹說着。
“星辰?!”
說老實話,凌霄小時候曾經對星辰有濃厚的興趣,可是後來爲了出人頭地讓孃親過上好的生活,就將所有的心血都耗費在武道上面,也正是因爲其堅韌不拔的意志纔有現在的一身修爲。
他擡起頭順着千手老人的手指望去,只看到滿天繁星,璀璨奪目,鑲嵌在黑色的天幕上,有一種別樣的美感與震撼。可是千手老人似乎意有所指,不過凌霄卻看不出分明來。
看了好半天,凌霄慚愧的說,“晚輩愚鈍,不知道前輩所指爲何。”
千手老人並沒有開口說話,望了星空一陣,隨轉頭望着凌霄,說道:“若我說這漫天的星辰都只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