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胸中這一粒金丹靈性十足,自存於穴竅中一張一收,隨着它的不斷變化,體內的法力自然的從金丹之中流進流出,但每次流出之後,必會變得更加澄澈磅礴。
周圍的天地靈氣靜止了數十息,然後再次向他體內涌來,因爲他雖然結出金丹,但是體內的法力也消耗一空,除去胸口膻中穴,其餘的一千二百九十五個穴竅全部空蕩蕩的,幾乎沒有法力,此時結丹成功,自然是要不足其中法力的。
如此又過了數個日夜,凌展終於收了樁功,睜開雙眼站直了身子,此時的他雙目神光如電,渾身筋肉飽脹,似蘊含着無窮精力。
徐若婷早已收了護身的法力,臉上現出驚喜的表情來,她腳下動了一動,卻又收了回去,朱脣張了幾張,但又沒有吐出一個字來,似是猶豫着不知應否上前。
凌展深深的呼吸幾口空氣,轉過頭來面帶欣喜與感激的說道:“多謝師姐指點,使我得了結丹的關竅,更是多謝師姐護法,使我能順利結丹,不受干擾。”
徐若婷搖首道:“師弟不必如此,關於你結丹的方法,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是所幸言中罷了。而護法之事更是休提,此處畢竟是本門中樞之地,尋常人也不會前來打擾,我只是幫你打發了那位供應給養的師兄罷了。”原來這幾個月裡,那位每月一次送來給養的弟子始終沒有出現,卻是徐若婷之故。
凌展卻也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師姐的指點之恩我不敢不謝,而你又陪伴我於此站立數月,相護之意更是讓凌展受寵若驚,這些都是應該的。”說着,他躬身向徐若婷一揖到地,以示鄭重。
徐若婷忙踏前一步,素手輕擡,止住了他下拜之禮,隨後岔開話題說道:“不知師弟度煩惱魔劫的情形如何?我看這半年來你的情緒未出現過一絲一毫的波動,想來此劫度之甚易了?”
凌展聞言卻是眉頭一皺,直起身來,猶豫着說道:“不瞞師姐,這煩惱魔劫麼,我根本就沒有度過。”
徐若婷一怔,問道:“沒有度過?師弟此言何意?難道煩惱魔居然自行退去了麼?”
凌展道:“不,是根本就沒有來!”
徐若婷不禁沉默了,半晌才遲疑道:“怎麼會沒有煩惱魔劫?據我所知,本門任何一位內門弟子,只有度過了煩惱魔劫纔會順利結丹。莫非,是因爲你所修功法獨特之故?”
凌展點了點頭,說道:“我心中也有此猜測,實則我本可繼續結丹百會穴,但因心中存了疑問,便想先和師姐商議一番。”
徐若婷思索一陣,道:“你的功法,我當年只是匆匆一觀,如今卻是記不大全了,還需請師弟褪了衣衫,容我將經文再瞧上一瞧。”
凌展聞言面現猶豫之色,道:“這經文我已然記在腦海中,可默書下來與師姐觀看。”
徐若婷盯着他的雙眼,揶揄一笑:“怎麼?師弟覺得有些難爲情麼?”
凌展面色一紅,支吾道:“這個確是有些不便…那結丹的功法刻印之處有些特殊,是不便給師姐觀瞧的。”
徐若婷低頭回想一陣,忽然面色微紅,嬌笑道:“我想起來了,原來那部分功法是在師弟雙腿之上,師弟可是忒也害羞了。”
原來,那結丹期的功法確如她所說,是印在凌展大腿皮膚上的,但即便如此其實也不算什麼,不過是看看大腿而已。但是凌展還有一樁尷尬之處,這個世界的人穿戴之物與他原來所在的世界大不相同,男子於內裡是不着內褲的,因此若是脫下褲子來,只怕就太過不雅了。
凌展面色通紅的點了點頭,然後囁嚅道:“既然師姐知道了,那還是容我將經文默寫一遍吧。”
徐若婷一邊掩口嬌笑,一邊道:“默寫就不必了,想來你記心再好,也多半會有些偏差,不便參悟。我就守在這洞外,你可獨自進洞,將衣物脫去,直接抄寫便是,這樣還能快些。”
凌展心知自己是一時心亂,卻沒想到這點,他連忙答應一聲,狼狽的跑進洞去,準備抄寫功法。
徐若婷在洞外仍是一陣嬌笑,許久才收了聲音,但俏臉上仍是浮現着一抹微笑,眼神中似有回憶之色,漸漸地,她的面色也變得嫣紅起來,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凌展入洞約有一刻時間,忽然於洞內大叫一聲,聲音中似有驚訝之意。
徐若婷在洞外聽得此聲,臉上笑容一收,關切地向洞內喊道:“怎麼,師弟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難道身體上有不適之處麼?”
洞中卻半晌沒有迴應之聲,也不知凌展在做些什麼。
徐若婷關心之下,本想就此入洞查看一番,卻又怕看見一些羞於見到的情景,她雖然面上調笑凌展,實則也不過是仗着多年修煉磨礪出的心性罷了,以她的處子之身,真要再看一次男子的赤身露體,也是見難爲情的事情。
半晌,洞中才傳來凌展的聲音:“方纔讓師姐擔心了,還請師姐先進洞來,我身上卻是有些特異之事發生。”
徐若婷心情忐忑的走入洞來,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衣衫工整的凌展,這不禁讓她大大地舒了口氣,但不知怎地,心中卻又隱隱有些失望。
凌展此時已將熾光石亮起,見她進來之後,忽然一邊將一隻衣袖挽起,一邊說道:“師姐請看,方纔我出聲驚呼,卻是意外發現,我身上刻印的修煉經文,居然消失了。”
徐若婷聞言忙將目光看向他的手臂,然後也驚呼一聲,道:“怎會如此?難道你身上的經文全部消失了?”
凌展點了點頭,說道:“恩,方纔我入洞之後,便褪去衣衫想要謄抄經文,卻不想身上的皮膚忽然變得乾乾淨淨,居然一個字也沒有,我特別查看過全身,所有原來刻印着文字的地方,現在都只是一片乾淨的皮膚了。”
徐若婷的神色間仍有些難以置信,不禁伸出纖纖玉指向他手臂之上輕輕點去,似要確認自己眼見之事的真實性。
凌展本來下意識的想要向後躲閃,但是眼見她並無它意,便又止住了,任由一根如蔥管般白皙晶瑩的手指點在他皮膚之上。
徐若婷一指點過,又在他皮膚上輕輕一滑,似要驗看這片皮膚是否真實。但是這個動作卻讓凌展心中一跳,暗暗升起些異樣情愫來。
確知了情況後,徐若婷收回手指,於洞中一邊踱步一邊沉思,又反覆向凌展臉上看了幾眼,許久方纔說道:“我方纔以手指觸碰你的皮膚,發覺不但是那些文字消失了,就連你的皮膚的觸感也十分光滑細膩,比之初生嬰兒尚要勝過三分。我半年之前來此見你時,便覺得你的面部皮膚甚爲細膩獨特,如今仔細看來,比之當初又勝過許多。這等情形據我所知,只有修爲到了元嬰期的前輩纔會如此。你方一結丹,皮膚便變得如此滑*嫩,卻是獨特得很,不知是否與你的功法有關?”
凌展剛剛放下袖子,聞言遲疑道:“這…難道這很特殊麼?”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在築基期的時候就差不多如此了。”
徐若婷有些微微驚訝,說道:“難道你的功法還有保養容顏,返老還童之效?這等神妙功法,豈不是要讓天下的女修士都會趨之若鶩!”
凌展一怔:“師姐的容貌如今看來不過二八韶齡,難道並非修煉長生道法之故麼?”
徐若婷搖了搖頭,答道:“我這不過是長期服用定顏丹之故。須知我們女子最愛容貌,修此長生之道,多半也是要保住自身容顏不衰,心中方能自在。但是古往今來有無數的修道前輩,創出了無數的功法,卻沒有哪一樣可在元嬰期之前保住容顏不衰、而且還能返老還童的。效果最佳的,也不過是將尋常人一年的衰老程度延緩到數十年光陰罷了,但若是修行幾百年上千年,容顏終究會衰老的。你看岳雲鵬師兄自十幾歲起,修了八九百年道法,如今看起來有三十餘歲的樣子,那便是如此了。而對於我們女子來說,即便是老上十歲,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此便有前輩另闢蹊徑,從丹藥上入手,研製出了一味定顏丹來。此丹服下一顆可保五年容顏不衰,效果已然十分高妙了。”
凌展不禁疑惑道:“那女修士既然有了定顏丹,怎麼還會在意我這套功法?”
徐若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師弟怎麼想不明白這等事情?需知煉製丹藥並非易事,要外出採藥不說,一旦靈藥無法配齊,便不能煉製丹藥。而且即便靈藥齊備,但開爐煉丹也要耗費無數法力和精力,並且煉丹之事極爲嚴苛,一旦火候時辰掌握不當,一爐丹便會就此廢掉,連同投入爐中的靈藥也變成一堆廢棄之物。如此耗費光陰之事,怎能比得上一部同時可以修煉,並且附帶駐顏之效的功法?而且,我對於你這套功法,還有一個另外的猜測。”
凌展忙問道:“什麼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