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百損道人

莫聲谷與段盼兒在山上沒有做其他的。莫聲谷這一段時間,恍然忘卻武學。一心一意的,照顧段盼兒。

一月之後,段盼兒生出一個男嬰,莫聲谷取名莫問天,立意爲天意從來高難問。

莫問天出生之後,莫聲谷大喜過望,放下江湖上的種種恩怨,在後山與妻子共享天倫之樂,所幸武當派在江湖上聲威赫赫。三代弟子也逐漸長成,沒有太多事物煩勞莫聲谷。莫聲谷這一段時間,過的倒也愜意之極。

莫聲谷放下了武功。但是武功卻沒有放下他。莫聲谷的因先天功,武功根底有些破綻,這一段時間,莫聲谷沒有怎麼管,他已經慢慢癒合了。莫聲谷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張一馳纔是王道。莫聲谷習武以來都自己逼迫自己精進猛進,卻不知道這反而落到了下乘,莫聲谷一直以來傷病不斷,如果說與莫聲谷的心態沒有關係他自己也不相信。

而莫聲谷放開一切,不再去管,心態放平和之後。一身浮躁之氣,慢慢沉澱下來,武功卻有明顯的提升。

莫聲谷以前的武功就好像是驚濤駭浪,是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兇險厲害,而莫聲谷現在的武功,卻好像是一譚清水一般,一眼看去風平浪靜。卻深不見底。

莫聲谷暗道:“武學之道,到了我這個地步,已經不是精進猛進能夠有所進步,對現在的我來說,前路已盡,前人典籍已經不能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走,而師傅留下的只是隻言片語。根本不成體系,破碎虛空之道,還是自己參詳爲主。”

莫聲谷領悟到此番妙用,不再多學武功,而是一番心思,都投入到天一閣之中。

莫聲谷下了大精力,收集好多佛經道藏。

莫聲谷就這樣一邊與妻子享受天倫之樂,一邊在天一閣研究道藏,日子過的倒也輕鬆愜意,完全感受不到江湖上的血雨腥風。

一座雪山之上,一個人在艱難的向上爬行,好久才登上絕頂,這人狼狽的翻上絕頂。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了。

好一陣子才狠狠的怒罵道:“該死,讓我找一個死人,來這等絕地之上,簡直就是讓送死,什麼百損道人,幾十年前的人物,怎麼還能活着,明明是白白讓老子跑一趟。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你在說我嗎?”

一個聲音從此人身後響起,這個人頓時一愣,一動也不敢動了,明明在雪山之上,滴水成冰的氣候,這個人卻一瞬間變得滿頭大汗。

自君山之敗後,蒙古人的兩個招牌打手都折在君山。蒙古人頓時覺得手上的武林高手太少,縱然內廷一脈高手不少,但是元帝是嚇破膽的人,怎麼肯讓內廷空虛太多。自然要外面招募好手。

縱然是元廷日暮西山,但還有許多貪圖榮華富貴之人,紛紛投效。只是裡面如同玄冥二老這樣的絕頂高手,卻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也無。元廷開始派手下四處尋訪高手蹤跡。其中自然少不了曾經與張三丰對敵的百損道人。

玄冥二老是百損道人的弟子對百損道人的下落知之甚詳。玄冥二老雖然死了,但是元廷在整理玄冥二老遺物之時,發現了百損道人的蹤跡。

其實元廷不過死馬當成活馬醫而已,畢竟玄冥二老最後一次出現在江湖之上,就是與張三丰武當山之戰。那一戰之後,百損道人再也沒有音訊,而江湖上再也沒有值得張三丰出手之人。

那一戰距離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元廷認爲百損道人活着的機率已經很小很小了,不過還是派了一個輕功好手來探察,大約元廷想來即便是找不到活着的百損道人,死了的百損道人也該有些遺澤吧。

只是此人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剛到此地,就真的遇到了百損道人。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擡眼望去,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此人發須具白,一身衣服沾滿了雪花,看上去也是白的。如果不仔細看,混在雪花之中後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有一個人。

此人一見來人的眸子,只覺得的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讓不敢對視。這人暗道:“此人定然是百損道人。”立即躬身說道:“下人大元一卒而,特奉汝陽王之命,給前輩送信。”

百損道人手一招,這信在此人手上的臨空飛起。直接到了百損道人的手裡面,這一手百損道人做的一點菸火氣也沒有,就好像是平常的吃飯喝水一般自如。

元廷派來的人也是一把響噹噹的好手了,一看這情況不由的頭皮發麻,心中暗道:“這百損道人的武功高到如此地步了,實在是神仙一流的人物。”

百損道人展開信一看,好一會說道:“小鶴和小鹿死了?”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問其他人。

元廷所派之人,想了還一陣子才明白,這小鶴與小鹿,就是鶴筆翁與鹿杖客。立即低頭說道:“兩位大人不幸死於之手。”

信上寫的其實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只不過百損道人下意識的重複而已。

百損道人問道:“武當派如今如何?”

元廷此人將武當派的近況一一道來,百損道人聽聞張三丰已經不在了,武當七俠坐鎮武當派,聲望直逼少林,心中感概萬千,只覺得物是人非。

百損道人遲遲不語,元廷來人有些急了,暗道:“這老頭怎麼殺徒大仇,都能放下心來嗎?”

他卻不住地百損道人與玄冥二老的關係並不相他想象的那麼親密。

玄冥二老是百損道人的弟子不假,但是玄冥二老不是藝滿下山的,而是偷偷的跑下山的。

當日百損道人與張三丰一戰之後,大敗虧輸。回到雪山之上,喜怒無常。玄冥二老也是心性涼薄之輩,只覺得百損道人難以伺候,也不年百損道人的養育之恩,聯袂下山去了。

百損道人後來知道之後,更是覺得心灰意冷,不在收徒了,一心撲在武功之上,仔細回想與張三丰過招的每一個細節,想辦法破解之後,再去挑戰張三丰。只是百損道人越是研究,就越覺得張三丰的武功,實在博大精深,裡面有無窮的變化,你撥開一層,還有一層,你破開一門,還是一門。百損道人想盡辦法,創出無數武功,但是都不能保證能必勝張三丰。

百損道人一心在武功之上,甚至忽略了歲月流逝,直至如今才發現,已經三十多年過去了,張三丰破碎虛空已經不在人間了。自己的武功恐怕是沒有對手了。一陣落寞空虛之感涌上心頭。

“前輩,前輩。”元廷來人呼喊兩聲,見百損道人回過神來,說道:“前輩,我大元求賢若渴,還請前輩出山相助。”

百損道人沒有說話。

元廷來人眼睛一轉,說道:“老神仙與武當派的仇怨如此之深,我們可以助老神仙一臂之力。”

百損道人笑了,說道:“我百損如何行事,還需要你來教嗎?我即便是找武當派麻煩,一人足矣,需要你們什麼助力?”

元廷來人頓時大喜,不怕你拒絕,就怕你不說話。不說話,就是一點交流的餘地都沒有,只要開口了,就能夠溝通,只要能溝通,就能夠說服。

元廷來人說道:“老神仙,你多少年沒有出山了,對世俗瑣事定然很不熟悉,有我等爲你處理雜事,豈不更好?”

這一句話百損道人倒是聽到心裡去了,這三十多年來,百損道人在雪山上生活,形同野人一般,對世俗之事,早已忘懷,聽了此人這麼說,心中一動暗道:“這倒少了很多的麻煩事情。”

百損道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來人一聽臉都發白了,只是四處都雪白之色,看的並不顯眼而已。這座山峰其實那麼好上的,這座山峰四面陡直,都是懸崖峭壁,根本不通人煙,元廷來人雖然是一個輕功好手,爬上來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他還沒有喘口氣,就下去,他根本做不到。

此人微微向山下一看,只一眼,只覺得下面懸崖峭壁深不見底。他立即感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他立即對百損道人說道:“請老神仙少待片刻,容我喘口氣。”

百損道人說道:“不用了。”話音一落,來人只覺得衣領一緊,整個人都被百損道人給提了起來,百損道人縱身一躍,就從懸崖之上跳了下來。

來人不由的吃驚的大喊出聲,只是聲音一出去,就被呼呼的風聲打斷,他的耳朵裡面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好像是一瞬間,也好像是好久好久,來人只聽見身體一頓,就已經站在崖下了。

百損道人雖然獨居懸崖峭壁之山,卻並非不食人間煙火。每一月時間,百損道人總要下山一趟,解決食材問題,下山一次就要戴上一個月的飲食,這並不比一個輕,百損道人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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