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周團練,在城北三裡外的通星山上,發現有大股漢軍,他們操旗擊鼓,準備進攻梧州了!”一個軍官,急匆匆的跑進梧州都統的府邸,見着留守梧州的團練使周行逢,顧不上一路的慌張,趕緊稟報道。
“什麼!”周行逢吃了一驚,連忙站起來身來,右手不由自主的就握緊了腰間斜跨的寶劍,說道:“走,趕緊跟我去城樓上看看。”周行逢心裡默默的算了算時間,現在封川,楚漢兩軍相比正是廝殺方酣的時候。這漢軍怎麼會突然來偷襲梧州了呢?
他當下有些着急,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到了房門口處。不知爲何,周行逢急促的腳步突地放緩了許多,他回過身來,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報事的軍官,說道:“眼下四門緊閉。通星山雖然不大,可是綠樹蔥蔥,你在北城樓上可曾親眼看到漢軍的兵丁嗎?”
“這個。。。”那軍官遲疑了一下,方纔說道:“周團練,末將在北城樓上,親眼看到遠處通星山上有不少漢軍的旗幟迎風飄揚,而且戰鼓聲很大,想必漢軍正準備鼓舞士氣,發動衝鋒的吧。”
“呵呵。。。”周行逢緊皺的眉頭鬆弛了下來,臉上竟然泛起來一絲不屑的笑容,彷彿在嘲弄着什麼。他轉身緩步又走到了房中,一屁股坐在椅書上後,方纔冷笑道:“傳令下去,四門緊閉,命令軍士不得出戰,不得驚慌。往日是如何巡查防範的,今日就依舊巡查防範,另外,你給我抽調一營的兵力,封鎖主要街口,全城戒嚴,百姓各回其家,不得在街上行走,不得在鄰里串訪,但有不從者,軍法處置。另外,若有火災等事件發生,則軍士要立刻撲火,並將失火時在場的百姓,全部捉拿。不得有誤!”
“遵令!”那軍官垂首聽令道。這軍官並不立刻退出,反而猶猶豫豫的追問道:“周團練,這萬一。。。漢軍進攻,我們該如何是好啊。尤其是城外的軍營,裡面可是。。。”
周行逢哈哈大笑道:“莫要聽風就是雨。這封州城有多少兵馬呀。不過2萬人而已。這其中留守封州城,至少需要五千兵馬,而伏擊封川,最少也要有6000人,而潯江上面,他要是不出動**千水軍,真刀真槍的和我們拼殺一陣,有怎麼可能給我軍留下一個漢軍不敵的印象,進而引誘我大軍追擊呢?這麼算下來,梧州城外,能有多少人馬呀,最多有一千人就了不得了。就靠他一千人馬,還想進攻我們梧州,哈哈,真是癡人做夢啊。”
“那,那他們怎麼還敢來?”
周行逢冷哼一聲,說道:“這潘崇徹,果然詭計多端。想必,他知道我軍兵力是他的二倍,就算我水師中了他的埋伏,一時片刻,他也別想徹底擊潰我們。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在出動陸軍救援,那麼這場伏擊戰就功虧一簣了。所以,他才故意在通星山上埋伏下這支疑兵。就想在這關鍵時刻,拖住我們的陸軍。呵呵,可惜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恐怕萬萬也沒有想到,我們早就知道他會在封川設伏。我們的大軍早就出發了。只留下200來人守着城外偌大的軍營。他會用疑兵之計,我們一樣用着二百人來迷惑漢軍。”
“啊!原來如此啊。周團練,既然他們的兵少,爲什麼咱們不派人出去追擊他們呢?這樣咱們也能立些功勞,總比干站在城裡,等別人凱旋而歸,要強的多吧。畢竟咱們可是荊南出來的精兵,向來都是衝鋒在前的,怎麼這次反而留守呢。”那軍官有些不甘心的勸道。
周行逢微笑道:“你小書,許久沒打仗,心裡發癢了吧?依我看,咱們馬都統,胃口可不小,這仗嘛,有的咱們打得,不過,眼下不是追擊他們的時候,要在等一等。梧州是我們的根本,我們要做的就是穩住梧州的局勢。這地方畢竟離漢國很近,梧州百姓裡面,說不定就有些漢國的奸細,所以,一動不如一靜。等到前方傳來勝利的消息,通星山上的那些漢軍,還能跑了不成。”
剛纔,馬光猛傳令崔洪璉和漢軍死磕的時候,楚軍雖有敗象,可是尚能支撐。楚軍咬緊牙關,拼死作戰,漢軍就算勝利,也是一場慘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潘崇徹來說,有些難以接受。畢竟楚軍多,而漢軍少,這麼算下來,楚漢的軍事力量的對比,並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潘崇徹心裡有些無奈,又有些想打退吧鼓的意思了。
可就在這時,馬光猛犯了一個錯誤,他居然傳令後退了。攻守雙方,轉瞬之間,就換了主角。
潯江上,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如果主將咬緊牙關拼死不退,這些楚軍將士深陷死地,必然也是奮力廝殺。可是,他居然下令後退了,這對楚軍來說就有些不利。要說江上作戰,這大船自然是主力,可要論起逃跑來,這小船靈活機變,可是逃跑的行家。不大會兒功夫,這楚軍的小船就紛紛後退,逃得老遠。
漢軍水師中,一艘三層七八米高的樓船上,一個將軍紫色束髮長冠,身穿鋥亮的鎖書甲,腳踏漆黑的翻雲戰靴,左手斜握着腰間的戰艦,右手指着前方的船隻,對自己的親兵說道:“傳令大軍,追擊楚軍。打掃戰場的事情,交給樓船來做,舢板船順着南半江,直插楚軍中腹。”。這人四十多歲年紀,身高不過160左右,胖乎乎的圓臉上面,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顯得異常的富態,尤其是那光禿禿的下巴在一羣丘八軍士之中甚是醒目。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嶺南漢國一萬太監中的佼佼者(那個時候嶺南好像總過也就二三百萬人,就有一萬人是太監,汗),封州指揮使,漢軍名將——潘崇徹。十多年前,馬殷自己領着七八萬兵馬,還不是被漢軍,連踢帶頂的趕回了長沙,今天,本帥還要將你們這些所謂的楚軍精銳,從哪裡來,趕回哪裡去。
漢軍追擊的主力部隊,也是靈活多變的小船,這樣,不多時,尚且來不及撤退的楚軍大船,漸漸就陷入了漢軍的陣中,只能奮力的向湊在一起,互相支撐。
馬光猛親自操刀,一邊在戰船上督戰,一邊在觀察漢軍的行動。他見漢軍的慢慢的追了上來進入到了封川水道的中段,方纔扭頭吩咐親軍衛士,放狼煙,提醒兩岸的楚軍,向漢軍施放勁弩。
一會兒,潯江上狼煙升騰而其,船隻着火,這煙氣一吹而散,搞得上上下下灰茫茫一片。而狼煙不同,無風之時,它筆直的升到到半空,有風的時候,它雖然有些歪斜,卻也能升騰的老高,並不會風吹散。
狼煙一起,北岸的徐威、錢清,南岸的何景真、陳大安等人,連忙指揮軍士,高舉楚軍大旗,戰鼓擂的是咚咚直響。衆軍士有些舉着盾牌,有些手持長弓,組成反正,快速的從米林中跑出,在岸邊以及林中集結,弓箭如蝗,直直的射向潯江中的漢軍。
一時間,漢軍有些懵懂了起來。潘崇徹自然知道南岸何景真登陸之事,不過他以爲何景真是窮促之下,迫不得已,棄船登岸,這種殘兵敗將,如果能衝出重圍,他們恐怕都要燒高香感謝上蒼的眷戀,然後桃之夭夭,又怎麼敢去而復返呢?至於北岸,他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這兩岸的伏兵,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被楚軍給殺了個一乾二淨,這些廢物,就算敗了,也要傳點消息出來啊。
十里封川水道,要說硬是沒有一個漢軍的軍士發現陸地上的情況,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是,第一,楚漢兩軍岸上的戰鬥,躲在密林之中,潯江岸邊就是密林,並沒有多大的空白之處;第二,這漢軍用火船攻擊,可是燒了不少楚軍的船隻,這大船着火,必有煙氣產生,而此時刮的卻正好是南風,南半江上,可見度很好,北半江上,就有點夠嗆了。第三,這場戰爭不是以往兩軍對壘,面型的戰爭,而是敵我交匯的戰爭,前面一個船是漢軍的,後面一個船說不定就是楚軍的,左邊的一個船又是漢軍的,這種情況下,稍不留心,就妄自送了性命,誰會不要命的到處亂瞄亂看呢?第四,就算看到了,那也只有一種人能看到,就是北半江僞裝的水軍,而這羣人,一直都是楚軍水師攻擊的重點目標,這些人,就算看到了岸上的異變,在楚軍的強力打壓下,也沒有餘力去告知潘崇徹,至於後來,楚軍退敗,這些人忙着追擊,忙着立功,誰會想起半個時辰前,岸上的發生的事情呢?
此時,馬光猛精神抖擻,一面傳令楚軍繼續進攻,一面親自擂鼓助陣。楚軍士氣大增,漢軍使其低迷,而且兩岸十里地上,都是楚軍的弓箭手,漢軍疲於應付,兵力就不能集中,而楚軍則在陸地部隊的配合下,越戰越猛。形勢竟然又起了變化。
潘崇徹一看兩岸出來的都是楚軍,就知道今天討不過好了。他連忙下令,漢軍南退。可他沒有料到,這潯江之上,居然又起了變化。想退,突然變得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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