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釋放的青春(全本) 1.無處釋放的青春伍拾(1)
趙強不在,我們只好折回電臺找韓雪,電臺的人說,半個月以前她就去美國了。擡頭看見金碧輝煌的假日大酒店,我氣得直咬牙,風流一夜,連回家的車費也沒着落。
惦着要散夥,劉素素建議:“馬麗和我都要走了,我們乾脆去假日酒店野野。”
“你要去哪裡啊?大鵬你不要了嗎?”我問她。誰知她卻說:“這回,跟他走,他要去海南工作,他被一家企業錄用了。”
“那麼,馬麗,你呢?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隨了澳大利亞留洋的學生去吧?”我笑着。
馬麗擺過頭杏眼圓睜:“誰說的,他早就被我踹了!”答案出乎我的意料,心想,前陣子不是還非洋貨不嫁嗎?
“是因爲他沒跪下向你求愛嗎?”我打趣她。
“不是,是我越來越看不慣他現在的樣子,揚眉吐氣的,留了幾天洋,回來眼睛都是變成藍寶石了!”馬麗氣沖沖地說。
“那你還要留在重慶嗎,不如就和我們在一起。”我有點失落感。
馬麗回話:“我爸爸讓我回家,我們那裡缺老師,村裡的娃子都沒人教了。”我的目光定格在馬麗的臉上,突然覺得自己變的很渺小。
“你們都要走了……”我自自語地喃喃着。
我表了兩篇散文,早就打主意爲邵美慶賀她已經封筆的《最後的審判》,心一橫,包下了玩假日的費用。
“要兩個套間。”河濱公園門口的電話亭裡,我往服務檯打電話。邵美,劉素素,馬麗和林培他們衣着得體地站在我身邊。我半點不懷疑自已是一個聲色犬馬的劣種。
半小時後,兩輛桑塔納送我們來到酒店門口,披紅掛綠的服務員略帶奴顏地拉開車門,本來酒店安排我們住在十三樓的,我嫌不吉利,鬧着讓換到十二樓。邵美領人去房間熟悉環境。我躺下顯然不只是爲睡覺而備的席夢思牀上,看完美國在線收購網景的新聞,便叫侍應生通知準備晚餐。照我們的計劃,酒桌上喝人頭馬,看時裝表演時品雞尾酒。在服務生要關門的那一剎那,我才慢悠悠補充說:“噢,等等,我的朋友們想在我房間裡用餐。”
這也算貴族作風之一。昨晚看完《帕瓦洛蒂自傳》,躺在老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暗地尋思,托爾斯泰可說是入錯行的男人。花那麼多時間去編識字課本,也只有他才捨得糟蹋貴族的行頭。他錯了,社會可是往貴族的方向展的,他應該伏在雕花的紅木寫字桌上,繼續寫《復活》或《戰爭與和平》的續集。
吃不慣山珍海味,或許是一級廚師的本事就在於能把雞膊烤得沒雞膊味。除劉素素吃了兩小碗紅米飯,我們四個都吃得很少,半飽不飽。爲了做得盡善盡美,平生第一次喝的人頭馬,我也只喝三分之一。
晚餐花去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直到有人報告表演馬上開始,大家才優雅地丟開餐巾,風度翩翩跑到演藝廳。
“來杯曼哈頓,你呢,劉素素?”馬麗裝着沒聽見小姐問,扭過頭向劉素素討好。
“兩杯自由古巴,多加點冰。”我擁着邵美,操普通話。
小姐甜蜜語問林培。他嘟嚷着說記不清他該點的酒名。
“血瑪莉不錯。”小姐欠身建議。
“沒喝過。”林培乾脆地說,“那正好嚐嚐。衝這名字就不錯。”我在背後咬牙切齒。
小姐的臀部消失在鄰座肩膀背後,馬麗提醒他:“進來了就是有身份的,別支支吾吾。蝨子爬到皇帝的身上也改名換姓叫玉蝨呢。”
舞臺上紅光綠光交錯閃爍,女人們或鶴立或鹿躍在《卡瓦蒂娜》裡,像秋天的狐狸,像穿新裝的皇后。同一女人,不同的包裝,完全是天使與魔鬼之別。我醒悟,要表現女人,有好多種方式方法,過去我一直認爲只有**。
“先生,調調位置,鄰座是北京來的客戶,介意嗎?”一個紅光滿面的大頭鬼對林培說。他擡着杯五色酒搖晃着。
“介意。”林培不假思索的回答連我臉上也生彩。文明,讓它見鬼去吧。文明在和平年代大多表現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