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無處釋放的青春肆拾(1)
沒有給父母親打招呼,又回到重慶。
在汽車站等車,瞥見街道邊寄存自行車的地方有地攤書,加在密密麻麻的一長堆自行車中間。旁邊有一塊傾斜的木牌,真想馬上跑去扶起它。木牌標着“全場5元”。我嗜書如命,從不捨得放棄任何廉價書的機會。彎着腰找來找去,誤了一趟公交車也沒找出我認爲有價值的書。腰痠背痛,又不甘白白辛勞一場,趁身邊兩個靚妹也在忙着挑書的空檔,丟給賣書老漢皺巴巴的5元錢,抓起那本《玉房秘術》慌亂中離去。坐中巴車上,見周圍人都靠在車座裡歪頭晃腦地睡,拿出來偷偷瞅了一眼,封面上有個**的女人,笑容淫蕩。
從火車站坐了八千米的路程,趕回花溪,踏進獨院。
第一眼就看到邵美借來的那張單架牀不見了。
厚褥子厚被子又回到了我的牀上,整潔利索。滿院子找邵美,卻不見她。回到屋裡看到她留下的便條:
雨桓如面:知道你今天回來見不到我心裡失落,所以留給你。我在藝術系參加活動,下午就回來。得知你童年的夥伴仙逝我也很難過,你不要傷心,說不定他去另一個世界生活的很快樂。不要因此影響你的緒。不能和你分牀了,你這麼脆弱的男人。電飯褒裡留着飯,你自己吃,洗好碗筷。趕了一夜的火車,你累了,去睡吧。當你睜開眼睛,我就在你身邊。
你的美
將便條輕輕疊起放入珍藏着邵美所有信札的皮箱之中,我將它稱之爲“百寶箱”。
記得邵美曾爲我這樣的稱呼而感到大惑不解。
我告訴她:“自從被馮夢龍的《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感動得唏哩嘩啦以後,就給載着你的信札的皮箱取名叫“百寶箱”,如果我們之間也有‘郎不負妾,妾自負郎’的那一天,我也像渾身雅豔、遍體嬌香的杜十娘一樣,也會說一句‘一片癡,空付枉然,此恨綿綿,今生無盡’,而後懷抱我的‘百寶箱’,縱身跳入嘉陵江。”
“你還是個男人嗎?”邵美立眉道,“何況你更不會是被人薄寡義過的青樓女子。”
“這麼說,你會看着我跳下去,而且絲毫反應也沒有?”我懷疑的眼光掃向邵美。
“當然,我知道你會游泳,可能一頭扎個猛子下去後還沒等我叫人救你,你自家就已經游上岸了。”邵美很有把握地說。
“人在絕望的時候一心想死,不會求生心切。”我笑着,“不信,我們試試。”邵美不再理我。
……
打開電飯褒,兩盤熱菜,一碗米飯,破天荒地現裡面竟然還有一隻雞腿。匆匆地吃完邵美留給我的飯,洗碗刷筷後倒在牀上。隨便翻了幾頁《玉房秘術》,茫茫中不知所以然,昏昏地睡去了。
原來,失眠的日子,乘夜車旅行是最佳的催眠劑。
一覺醒來,天已大黑,邵美果然在身旁看着我傻傻地笑:“快起來洗臉吃飯吧。”我揉揉稍稍紅腫的眼睛:“這時候?”
邵美吻我:“這時候也要吃飯呀,否則,後夜裡會餓着你。”
又吃飯。邵美端水給我洗腳,我脫衣。邵美倒完洗腳水進來,拉開被子說:“接着睡,人疲勞的時候要有充分的睡眠時間,否則容易生病。”說着自己也爬上牀來。第一次享受到邵美今天對我這麼體貼。
枕下摸出《玉房秘術》,我越睡不着了。
原來祖先對**的方式,早就五花八門。在此以前,我單知道中國人向來是不屑於討論牀第鎖事的,只有洋人才無事找事尋覓**的技巧。腦子裡閃現出和張思穎幾次**的景,不禁對自己的傻氣感到可笑,心裡還有一些遺憾,我的那種“男上女下”的方式不過是天生的本能罷了,原始的就像野外**的驢,公驢永遠都是在母驢的上面。
搖醒邵美,說給她聽。她睡得昏頭昏腦的,就着檯燈,半天總算看清此書之真面目,使勁扭扭我的耳朵,咒罵幾句,翻過身去。
怪不得中國人生孩子全世界數一數二,民間流傳有這麼多秘訣。擋都擋不住。本來也是,人的一半是原始——我這樣胡思亂想,邵美枕頭那邊噗哧地笑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