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講武所——
吃飽喝足，養精蓄銳……戰鬥再開！
提高血液活力，激活身體機能的“鎖血+7”；提升精力和體力的恢復速度，歷經多次升級的“強精”；以及增強腎氣，使身體素質獲得躍升，同樣歷經多次升級的“元陽”，在上述天賦的加持下，青登的恢復能力素來驚人。
吃了頓豐盛的午餐，並短暫地休息了片刻後，他的身心已恢復回全盛狀態！
在回到講武所的主道場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從刀架上取來一柄竹劍——然而，卻換來了漥田清音的搖頭和苦笑。
“仁王，老夫今年已72歲。”
他一邊說，一邊向青登展示他那如朽木般的枯槁右手。
“很遺憾，老夫已經揮不動刀劍了。”
青登眨了眨眼，表情一怔。
“仁王，待會兒就先由我漥田清音來做你的對手吧！”——在吃完午飯的時候，漥田清音如是道。
剛纔還說要當我的對手，現在又說揮不動竹劍了，這是整哪兒出？
未等青登提出反問，漥田清音就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所以呢……咱們就換個比武方式吧。”
語畢，他像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2顆蘋果……
……
講武所，甲號射擊場——
作爲引入了西方軍事學的綜合軍校，講武所自然不缺用於練習槍炮技術的場地——甲號射擊場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容得下好幾百人奔走馳騁的一座大土場子。
舉目望去，風與塵袒露在冬日之下。
男谷精一郎領銜着大石進等人，齊唰唰地站在射擊場的東側。
他們的面前——即射擊場的正中心，青登和漥田清音各就各位。
只見他們相隔近10步，雙雙面朝前方的箭靶，手裡都提着一張和弓。
箭靶離他們約70米，箭靶上擺着2顆紅豔豔的蘋果。
漥田清音捻了捻弦，拉了幾下，確認完手中弓的狀態後，他面掛微笑地擡起頭，衝着身旁的青登朗聲道：
“仁王，久聞閣下乃箭不虛發的弓術能手！”
“老夫身爲小笠原流弓術和日置流弓術的嫡傳子弟，對於箭法也頗有幾分心得！”
“吾身雖已無力揮劍，可拉幾下弓弦的本事，卻還是有的！”
“今次，咱們便以弓術來決一高下！”
“勝負條件非常簡單——你我輪流射箭，誰先射穿靶上的蘋果，誰就是贏家！”
青登聞言，不禁莞爾，口中呢喃：
“弓術嗎……”
與他人比試弓術……青登若沒記錯的話，他上一次做出這種事兒來，能夠追溯到2年多以前，他剛入職火付盜賊改的那會兒。
這樣的比武方式是否符合系統複製天賦的條件？青登未曾嘗試過，不妨一試！
“好！”
青登用力地點了點頭。
“便請容在下領略小笠原流弓術及日置流弓術的嫡傳子弟的威武風采吧！”
漥田清音咧了咧嘴角，豪邁一笑：
“誰先來？”
青登不假思索地回覆道：
“足下先請。”
漥田清音也不客氣，聽到青登這麼說後，他當即昂首道：
“那麼……老夫上了！”
說罷，他威風凜凜地岔開雙腳，身子端正，姿態四平八穩，神色平靜從容，眼睛並不看弓，只看前方的蘋果。
但凡是玩過弓箭的人都知道：別看30米靶、50米靶、70米靶這些數字很小，可真要親身直面這些箭靶，就能發現：這些靶子離自己雖只有寥寥的數十米遠，可彼此的間距卻有如天淵！
當靶子離你只有10米遠時，伱尚且不覺靶子很遠。
可當靶子拉遠到25米以外後，你就會開始萌生“這箭靶會不會離我太遠了？我真的能把箭射到靶上嗎？”
至於更遠的30米靶、40米靶、50米靶，就更不用說了。
70米外的只有40釐米寬的靶子……入到人眼裡，並不比小孩的尾指大上多少！
這樣的距離下，別說是要射穿靶子上蘋果了，光是辨認蘋果的位置，就能使人內心發怵。
在視力不好的人眼裡，他們根本就看不見蘋果，只能瞧見一抹微弱的紅色像素點。
講武所不乏劍術達人，可精通箭法的弓道能手，可就真的是寥寥無幾了。
因此，當大石進等人望見青登和漥田清音將要射擊如此渺小的目標時，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漥田清音開始拉弓了。
他自斜面上箭，左右手分別把搭好位置的弓與箭以左前方的軌跡向上舉起，高舉過頭，然後左手託弓，右手拉弦，同時用力，將弓箭往下拉落——十分標準的日式射法。
箭簇遙指前方的蘋果。
就這麼瞄準了數秒後，緊繃的力量從其雙臂間彈開。
只聽弓弦一響，那箭已“嗖”地迅猛飛出，劃破大氣，靶子上方的蘋果應聲而落！
沒有多餘的動作……無可指摘的精湛技藝。
當那顆被箭矢洞穿的蘋果落地時，一旁的“觀衆席”裡頓時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喝彩聲。
漥田清音已經射中蘋果，倘若青登沒能在他的回合中也射中蘋果，那麼他就要跟勝利的桂冠失之交臂了。
漥田清音雲淡風輕地解除射擊架勢，扭頭看向青登——輪到你了——他以眼神這般道。
青登微微一笑，然後揚起視線，平視前方，深吸一口氣——吱呀呀——弓弦被拉緊的聲音旋即響起！
他以行雲流水的利落動作擡弓搭箭。
青登所使用的射擊法，跟漥田清音略有不同。
後者是斜面上箭、斜面拉弓。
前者則是正面上箭、正面拉弓。
誠然，對於一般人而言，光是認準70米外的目標的位置，就已很是不易。
可對於擁有“火眼金睛+5”的青登來說，70米外的蘋果與7釐米外的蘋果，二者並無兩樣——它們紋路在青登眼裡，都是一樣的清晰可見！
用“火眼金睛+5”鎖定目標。
用“看破+4”拿捏距離感。
用“弓之逸才”拉緊弓弦。
就在弓如滿月的下一瞬間，青登毫不躊躇地鬆開緊繃的弦。
箭矢瞬間飛出——遠處隨即傳來蘋果的掉地聲。
如此場景，使大石進等人面掛訝色，目目相看。
青登和漥田清音的勝負條件，是誰先射中蘋果，誰就能贏。
現在，二人都已射中蘋果。
從結果上來看，雙方是打平了。
“看來得再比一回合了……”
今井信郎輕聲呢喃。
不過，卻在這個時候，有一人忽地笑出聲來。
“……哼哼。”
男谷精一郎揚起嘴角，輕笑了幾聲後，以戲謔的語氣朝不遠處的漥田清音朗聲道：
“漥田，你在做什麼呢？你可別耍賴、不認輸啊！”
他的這番調侃，頓時引來漥田清音的無奈眼神。
“男谷，我知道我輸了！不用你來提醒！”
說罷，他輕嘆了口氣，然後收起手中的和弓，轉身面朝青登，微微彎腰，輕施一禮。
“技不如人，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鬼之心+4”】
【天賦介紹：不論是學問還是武藝，都有着極高的理解能力】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天賦融合成功】
【“鬼之心”能力晉級——“鬼之心+5”】
靜靜地聆聽完腦海中的系統音後，青登不由感到慶幸及竊喜。
——看樣子，“比試弓術”也符合複製天賦所需的條件。
除去“永世天賦”之外，在青登所擁有的所有天賦中，“鬼之心”堪稱最稀有的天賦之一。
截至目前爲止，他只從土方歲三的身上覆制過此天賦。
“鬼之心”的能力效果有多麼強勁，青登可謂是深有體會。
託了它的福，不論是枯燥的學術知識，還是抽象的武學技巧，他全都能聞一知十、觸類旁通。
擁有一顆理解能力強大的好腦子，不管是混跡哪個領域都能吃香。
此前，青登能在右遷爲“火付盜賊改三番隊隊長”、“側衆兼御臺様用人”後，那麼快地上手工作內容，“鬼之心”功不可沒。
對於漥田清音擁有比土方歲三強大得多的“鬼之心+4”的這一事兒，青登並不覺得驚訝。
倒不如說，他若沒有個“鬼之心+X”，或者是別的什麼增強智商或理解能力的天賦，青登反倒要覺得錯愕。
漥田清音可是精通十幾門武學，就連俳句、和歌等風雅之事都亦是行家裡手的猛人。
這樣的博學之士，若不身懷恐怖的個人天賦，可能嗎？
一個沒有數字頭銜的“鬼之心”，都有那麼強的能力效果，現在因漥田清音的“大禮”相送，它直接多出一個“+5”的後綴……青登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腦瓜子今後將會聰慧到何種地步了。
青登收起腦海裡的紛亂思緒及手中的和弓，還了漥田清音一禮。
望着相互行禮的一老一少，不遠處的大石進等人紛紛面現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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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信郎按捺不住地率先朝身旁的男谷精一郎問道：
“男谷大人，漥田大人爲何要認輸？他們不是都射中蘋果了嗎？”
因爲大夥兒都不懂弓術，所以包括大石進、榊原鍵吉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扭過頭來，一束束疑惑的目光落到男谷精一郎的身上。
“論準頭，他們確實難分高下。”
男谷精一郎緩緩道。
“可論射速，他們就差得遠了。”
衆人聽罷，紛紛面露了然之色。
在適才的比試中，漥田清音花了數秒的時間來瞄準。
反觀青登——他幾乎是擡手就射。
雖然只是細微的差別，可若想抹平這寥寥數秒的差距，有如登天！
假設這對老少並非在切磋，而是真的在戰場上展開交鋒，想必便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吧——漥田清音這邊還在瞄準，青登那邊已經放出箭來，射爆了對方的腦袋。
知曉漥田清音主動認輸的理由後，衆人或主動、或無意識地朝青登投去欽佩、敬畏、憧憬等各式目光。
不僅劍術出類拔萃，就連弓術也同樣秀出班行……青登的滿身本領，實在是令人神往——即使是討厭青登的人，也不得不對此表示認同。
待雙方禮畢後，漥田清音忽地對青登說道：
“橘君，老夫觀你的箭法，頗有薩摩之風，你的弓術師傅可是薩摩人？”
青登的頰間頓時掛起驚訝的表情，心想：不愧是百科全書式的“全能武者”，僅看了一次我的拉弓動作，就能認出我師從哪門哪戶了。
他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的弓術師傅確定是薩摩人。”
漥田清音追問：
“敢問你師傅的名諱是？”
青登露出苦笑，搖了搖頭，道：
“抱歉，吾師的名諱實在是不便透露，煩請原諒。”
天璋院篤姬是橘青登的弓術師傅——這則消息若是傳了出去，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來天璋院是當朝太后，青登只是一介臣子。
太后和臣子走得很近——這種事情，不上秤也就4兩，一旦上了秤，千斤也打不住！
二來江戶的百姓們素來很擅長造謠、傳謠，簡直是“三人成虎”這一成語的最佳詮釋。
關於他們的腦補能力有多厲害，青登已領教過很多次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在“天璋院篤姬教橘青登如何射箭”的當天晚上，消息內容就會轉變爲“天璋院殿下教橘青登如何射*＊”。
然後等翌日天亮時，內容又變爲“天璋院殿下將橘青登收爲自己的男**”
接着是“天璋院殿下每天晚上都將橘青登召入宮中”、“橘青登是連出家的寡婦都不放過的好色之徒”……
總之怎麼澀情怎麼來，怎麼下流怎麼來。
普羅大衆向來如此——瑟瑟和暴力對他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一件物品或事情沒有任何瑟瑟和暴力的元素，也要設法把它變得瑟瑟和暴力。
於是，就有了謠言、同人文等或糟糕或美好的東西。
眼見青登不願透露他的弓術師範的名諱，漥田清音也不強求。
在哈哈一笑後，他輕聲道：
“能夠教出像你這般厲害的弓術達人……想必汝師定是一位超羣出衆的弓道高手吧。”
青登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沒錯。”
儘管天璋院很謙虛，總說自己“實力平平”、“弓術水平乏善可陳”，但是就如漥田清音剛纔所說的，能夠教出青登這樣的高徒，其實力自然不會弱到哪兒去。
青登能在短短2年多的時間裡，從一個完全不懂弓術的小白，一舉成爲百步穿楊的箭法高手，系統的幫助固然不可忽視，可天璋院的高效教導，亦爲不容忽視的一大助力。
在又交談了幾句後，漥田清音提着他的弓，折身回到大石進等人的身邊。
“呼……”
在目送完漥田清音的背影后，青登“呼”地吐出半透明的濁氣。
繼大石進、榊原鍵吉等人之後，身爲講武所的最強者之一的漥田清音，也敗在了他的手下。
現在……講武所的尚未超越的“高峰”，僅剩最後一座！
青登緩緩地側過腦袋，望向那位“活着的傳奇”。
當其視線轉到其身上時，赫然發現——對方已做好準備。
“橘君，接着。”
話音落下的同時，男谷精一郎將手中的竹劍扔向青登。
青登舉起右手，穩穩地接住竹劍。
啪挲、啪挲、啪挲、啪挲……
不緊不慢卻又穩重有力的足音……
手裡提着另一把竹劍的男谷精一郎，走着舒緩的弧線，饒至青登的正對面。
“……讓你久等了。”
他一邊說，一邊平舉掌中劍，劍尖遙指青登的眉心。
“好了，讓我見識下仁王的本領吧。”
“劍聖”
“男谷精一郎”
“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