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回府,赫然發現胤禎在屋裡滿臉的怒色坐着。他不會這麼快就知道了吧?我擺出笑容,問道:“今兒回來得早?”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爺的話,你全當耳旁風?”我眨動着大眼睛,無辜地望着他。他豁地站起來,抓着我的胳膊,恨恨地說道:“還敢裝傻?你敢不請示爺就去見八哥?”是胤禩非要我去的,好像我不是很理虧耶!我可憐兮兮地說道:“是你八哥非要我一起去憑弔良主子的。我終究虧欠良主子,而且也欠你八哥一個大大的人情!”他哼了一聲,說道:“欠什麼情?爺怎麼沒記得呢?”我捧起他的面頰,說道:“就是他把我從你四哥手裡救出來,又拜託良妃照顧我……”他的嘴脣堵住我下面的話。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胤禎略顯憂鬱地說道:“那件是爺最懊悔,最自責的!爺差點失去你!”他的眉頭擰成個川字。我笑道:“誰也沒想到啊!不是你的錯!你只吃虧生得太晚!誰讓你排行十四呢!亂世出英雄!比如廢太子,他能登上太子之位,並不全是皇上對孝誠皇后的眷戀,更深層次的是爲了穩定朝局。三藩之亂,八旗貴族都有退回關外的想法,皇上不得不爲最壞的情況做打算呢!當年三戰準噶爾,領八旗的不都是阿哥嗎?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都參加了那次大戰!”說到胤祺,我有些走神,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又想起他那句“做你想做的事,愛你想愛的人!”
胤禎握緊我的手,問道:“想什麼呢?”我訕訕地笑笑,他的眉毛一挑,說道:“跟爺轉移了這半天話題!今兒怎麼處置你?”我俏笑道:“話我已經說了,往後不用再見了。他只是你的八哥而已。”他說道:“不行!上次就說了最後一次!”我想起上次他的狂暴,怯生生地說道:“不是我要去見他的。”他邪邪地盯着我,說道:“故意殺人和失手殺人,能說沒罪過嗎?”我心裡哀叫一聲,他竟然給我出了個一個法律問題——不論直接故意,還是間接故意,抑或過失殺人都要負刑事責任。我打了個寒噤,他的手已經不老實了。我慌慌地說道:“不,不要,大白天!”他咬着我的耳垂,說道:“多少女人求着爺這樣罰呢!”氣息直吹着我。我紅着臉,扭動着想着逃跑,早被他拖進牀帳。
這回我知道,他會罰得多重!我毫不懷疑他還能罰得更重!他能罰到我永遠想不到!我哀求着他停下來,他不爲所動;我高聲地呻吟,他更加興奮;我軟綿綿地由他施爲,他肆意掠奪。我像從水缸裡撈出來,長髮虛掩着遍身的紅痕。他捏起我的面頰,說道:“我的福晉,感覺如何?”我惡狠狠地瞪他,卻苦於失卻力氣,可能變了媚眼如絲!總之,他又抱起我來,我連說“不”的力氣都沒有了。還好他只把我放到牀上,摟着我躺下,在我的耳畔低低地說道:“給爺記着,爺絕不能容忍第二次!”我的眼皮如鉛般沉重,後面他還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卻是次日的中午了,比上次還糟糕!碧雲和淡月服侍我沐浴,我還是沒有力氣,只能由着她們幫忙。我一直在牀上躺到下午,不得不因爲會見德妃的人而起身。我倦倦地靠着引枕,回了德妃的幾句問話,那個老嬤嬤臨走前,又低聲說了德妃囑咐——“要多注意身子!要節制!”我的臉上都快滴出血來!這是我想的嗎?恐怕這次德妃派人來的真正目的吧?我還得柔順地答應着!
胤禎晚上回來的時辰,臉色還是不好看。可我實在沒有體力和心情,像上次一樣討好他了。他看着我慵懶的樣子,卻又露出壞笑,說道:“這就累了?虧你還苦苦練習那個什麼拳法的!”我沒有力氣與他爭辯,只見他收起嘻笑之色,說道:“今年是皇阿瑪的六旬萬壽,爺想給皇阿瑪送件特別的壽禮。”我點點頭,他接着說道:“你得幫着爺籌劃。”我嗯了一聲,他把我抱到膝頭,說道:“累壞了?”我想擰他,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笑道:“真把你累着了!不然你哪裡會乖乖地聽爺說句話!爺想那回你幫老十七辦的節目很好!這回是自個的事兒了!喂!爺說話,你聽沒聽着呢?”誰讓你罰我呢?我不希罕幫你!我給了他個大白眼,不答理他。他蹙着眉頭,忽然笑道:“好萱兒!好福晉!好老婆!你就幫幫爺吧!要不爺現在就報答福晉大人的大恩大德?”作勢欲解我的衣服,我嚇壞了,忙說道:“別!賴皮!怎麼罰也是這個,獎也是這個?”他的脣堵上我下面的牢騷!
吻過之後,胤禎的面上漸漸泛起潮紅。我更着慌了,忙推着他說道:“就是籌劃一個節目嗎?”他的眼神恢復清明,笑着說道:“爺只提出個思路,剩下的萱兒想!”我哀嘆了他這隻狐狸,敷衍着說道:“好。我想想!”他說道:“現在想出來,不然……”他的大手要覆上來。我慌着說道:“想好了。派你的小惡魔們上陣。”他饒有興趣地問道:“讓他們幹什麼?你能指揮得動他們?”我得意地笑道:“除非他們不想吃點心了!”他搖頭苦笑道:“真如你的名言——若想留住男人的心,先留住男人的胃。”我不答,真有些後悔,把這句名言教給他!
我忽地想起來,問道:“有舉辦千叟宴的旨意嗎?”胤禎問道:“什麼千叟宴?”我點着他說道:“蠢才!蠢才!自秦漢以降,享祚綿長無如皇上。今年是皇上的六十萬壽,皇上當然要大慶。六十五歲以耆老都要赴京給皇上慶賀啊!全國的耆老得有多少?來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大宴可不就叫千叟宴。而且,”我故意頓了頓,壞笑道:“你們得穿一個月的蟒袍!哈哈!”他最煩穿蟒袍,厚重且時時擺出肅穆的神情。他卻托腮沉默了許久,豁然起身,說道:“爺入宮。你等着!”我指着表,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勉強忍耐下來。
次日絕早,胤禎就更衣入宮,至午間便興沖沖地回來。一進門就把我從舉起來轉了幾個圈,我避之不及,笑道:“快放下!女兒們在這兒呢!”他才瞧見我們家四個千金都在這兒呢!他尷尬地笑道:“都在額娘這兒學規矩呢?”紫芙掩着小嘴笑着回答道:“額娘說我們是皇阿哥的格格,不能太知書答禮,不然就會淪爲和親工具。”我掩紫芙的嘴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小聲威脅道:“額娘怎麼說的?”紫葭細聲細氣地說道:“額娘教導說要講真話!額娘還說,阿瑪問話要認真如實地回答。二姐姐沒說錯啊!”還一臉認真的模樣!
胤禎大笑道:“紫葭說得對!紫芙表現得好!等阿瑪隨着皇爺爺巡視畿甸回來,給你們帶兩件民間的好玩意兒!”紫荊和紫萍跟着嚷道也要。胤禎笑着答應了,然後吩咐嬤嬤帶格格們回房。待孩子們走後,他把我抱在懷裡,聞着我的鬢髮,他的氣息吹得我直癢,我忍不住笑問:“怎麼了?”他吻着我的額頭,說道:“萱兒真能幹!爺幾世修來的福氣,有天縱英才的皇阿瑪,又有貌美如花、蘭心蕙質的福晉!纔剛爺向皇阿瑪提起你說的千叟宴,皇阿瑪大加讚賞,又命擬詔頒告天下。”唬了我一跳!他接着說道:“爺的萱兒就是聰明!禮部也來請旨,說今歲恭遇萬壽六旬大慶,非尋常可比,命在京王公官員三月穿蟒服,補褂一月。皇阿瑪詔準了。爺這一個月怎麼過呢?”我笑道:“讓你欺負我!現在得了好處了吧?”他咬牙笑着要捉我,我忙逃走,到底被他逮到牀上,頭上的山水帳子,也旖旎起來!
我又休養了兩天,還是渾身難受,便發起燒來了。胤禎雖不捨,仍然丟下我跟着他老爸巡視畿甸去了,臨走囑咐我乖乖地呆在府裡養病。都怪他!但他安排的任務還得一絲不苟地完成!我躺在病榻上,把家裡的八個小朋友召集在一起。弘春都十一歲了,看起來比那三個弟弟大很多,不能安排大用。四個女孩倒好說。雖然我打定主意要他補償,但我很懷疑自己的收債能力。哪一回不是被他榨得只剩渣滓?可我怎麼涌起甜甜的感覺?我的眼前浮着那位扛着羊繞場一週的胤禎,陽光下他的古銅色的皮膚,泛着油油的汗光,耀得我呼吸都不均勻了。還有那個火光與爆炸交錯的夜晚,他的懷抱那麼的堅實,那麼的安定!他的後背那樣的寬大,那樣的可以信賴!我又在傻笑了!
碧雲和淡月見怪不怪,倒是來請安的弘暟一臉的不解,坐到我對面,問道:“額娘總傻笑什麼呢?”我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道:“弘暟可愛啊!”弘暟撇了撇嘴,說道:“額娘還當我是小孩孩好唬呢!我今年已經七歲了!額娘不過十七歲!我未必比額娘知道的少!”我一臉黑線,說道:“差十歲是吧?那是一代人,對吧?乖乖的弘暟,我是你的額娘,好孩子,聽額孃的話!”我賊笑着,有大灰狼的味道。弘暟撇撇嘴,說道:“看現在弘昇哥哥和弘晟哥哥都不能來瞧額娘了!託我帶話過來,問額娘有沒有新法子給皇瑪法慶賀六旬萬壽?”他們竟然知道胤禎的孩子裡我最喜歡弘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