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七海女皇(四)

穿着盛裝的小姑娘和雪豹一起泛舟大海,還站在甲板上載歌載舞。

這個畫面怎麼看都覺得很詭異。

顧杭收拾好心情,他衝洛瑤抱拳拱手道:“不知令尊是否在艙內,小娘子可否讓他出來一敘?”

“爸爸,他們在說什麼呀?”小丫頭滿眼星星,她轉頭問雪豹:“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嗷——嗚”雪豹低吼了一聲。

洛瑤恍然大悟,她衝雪豹說到:“爸爸,他們想跟你聊天。”

雪豹立刻直起身,伸出兩隻前腿拱手作揖:“嗷——”

爸爸這個詞並不是外來語,中國自古就有。南宋時人的筆記,已經出過類似的稱呼。顧杭雖有不解,但還是明白小姑娘的意思:那隻雪豹就是她父親。

顧杭沒法和雪豹交流,只得推舉求其次:“不知小娘子是和人?仙鄉何處?”

“瑤瑤是七海女皇,你腳下的每一滴海水,都是瑤瑤女皇的領域。”小姑娘莊嚴的宣佈自己的名號,她高興的揮揮手:“今天女皇心情不錯,就不收車船使用稅。你們要不想參加宴會,那就趕緊走吧。”

小丫頭剛剛說完,後面幾艘船上的人同時鼓譟起來。

由於各船之間隔得太遠,從顧杭的角度只能聽見後船在喧譁,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顧杭皺了皺眉,他低聲吩咐:“去問一下後面,看看他們在鬧什麼?”

老者應聲離去,再回來的時候他滿臉凝重:“東家,後船先一步發來訊號。他們說剛纔小姑娘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大家讓我們小心應付,切不可惹怒海外異人。”

這個消息讓顧杭倏然動容:不用放聲大喊,能將聲音送到百丈外讓末船聽見,這絕非人力所能及。

他不再猶豫,立刻恭恭敬敬道:“顧杭見過瑤皇前輩。誤入前輩的清修寶地實屬無奈,還請瑤皇見諒。”

看見顧杭跪下,第一艘船上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拜見瑤皇前輩。”

“爸爸說,大家免禮,你們都起來吧。”洛瑤按着父親的指點,停了半天后才繼續說到:“在這片海洋上,還沒有人敢靠近女皇御駕。今日你們貿然前來,所爲何事?”

顧杭不敢遲疑,他大聲道:“吾等乃大宋人士,欲前往南洋呂宋島,因大風失途流落此處。求瑤皇指點迷津。”

洛雲峰和女兒對望一眼:瑤皇、大風失途?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耳熟呢?蠱家的祭壇上,依稀彷彿看過類似的話。

“現在看起來,命運女神跟我們開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玩笑。”洛雲峰無奈的說到。

“爸爸,”女兒壓低聲音問到:“瑤瑤現在該怎麼做?是繼續依靠自我的奮鬥?還是考慮一下歷史欽定的進程?”

洛雲峰沉思一會:“先靜觀其變,爸爸多問一句,瑤瑤你哪來的蠱術天書?”

小丫頭搖頭表示不清楚:“瑤瑤從來沒有過寫過這類的書。祭壇上的記錄是錯的。”

“時機未到,”洛雲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瑤瑤不會無緣無故送人天書,這段劇情肯定有個特殊的觸發條件。在發生過某些事情之後,瑤瑤纔會大方起來。”

洛瑤對爸爸的說法表示贊同:“那就先不管他們,幫他們解決最重要的問題吧。”

小丫頭舉起手,看了看地上的倒影:“這裡是納吐納羣島附近,呂宋島在南邊。再過一百多年,中國的明朝皇帝朱瞻基會賜名爲安不納,然後諭旨此地永不納賦。”

起初顧杭聽得滿頭霧水,但是有句話他聽明白了:再過百多年,元朝必將覆滅,新皇帝姓朱。最重要的是新皇帝優惠條件——永不納賦!

“敢問瑤皇,安不納羣島多大?島上有多少人?”顧杭心頭火熱:“與其去呂宋島寄人籬下,還不如住在中華故土。”

“百度上說島能住萬人,但是現在還沒有人居住。最早也要百年後纔會有人遷去。”洛瑤耐心的解答着。

顧杭再度跪下來:“求瑤皇開恩,指點我等前往安不納。”

“你們跟着瑤瑤來吧。”洛瑤很爽快的同意了。

她揮了揮手,無人掌舵的小船自己動起來。

“幾百年後,納吐納海域遍佈海盜。”洛雲峰笑着說到:“現在這裡連居民都沒有,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海盜吧?”

洛瑤慢慢轉過頭看着洛雲峰,她的小臉烏雲密佈:“爸爸,瑤瑤真想捏你的耳朵。爲什麼又要用大預言術?”

“嗷了個嗷。”洛雲峰趕緊糾正:“呸呸,瑤瑤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剛纔是口誤,不是有意這麼說的。瑤瑤儘管放心,爸爸連一成的功力都沒有拿出來。剛纔那句肯定不靈!”

這句剛說完,洛雲峰感覺到海上的氣味都變了:“我去,好的不靈壞的靈,真邪門。”

洛瑤垂頭喪氣道:“一個大預言居然雙重大預言術,爸爸你高興就好。瑤瑤以後什麼都不說了。你現在趁早嚎一嗓子吧,瑤瑤也好幫你收尾。”

“嗷——”洛雲峰依言吼了一聲。

“爸爸說,他聞到了海盜的氣味。大家最好提前做好準備。”小丫頭面色凝重道:“是戰鬥還是逃跑,隨你們選擇。”

聽說有海盜,整個船上的人都行動起來:“海盜在哪!趕緊把神臂弓拿出來。”

目力好的人爬上桅杆遠眺,遠方海域確實出現一抹帆影。

“東家,我們怎麼辦?海盜的船速很快,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到我們面前。”管事的憂心忡忡道:“現在纔是早上,我們可能撐不到天黑。”

心知已無別的退路,顧杭咬咬牙:“在下決定跟海盜一戰,請瑤皇助我,”

“這還像話,”洛瑤滿意的點點頭:“想開疆拓土成就功業,沒有直面敵人的勇氣怎麼行?”

爲了給大家增加抗敵的勇氣,小丫頭輕輕一躍,穩穩當當落在大船的甲板上:“你們有多少士兵?通通站到前甲板上來。”

看見小姑娘縱身越上甲板,顧家的一衆男女無不張口結舌。

要知道兩船相隔足有三十步,能從三十步外登船。除了神仙還有誰能做得到?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隻雪豹,居然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直接走到船邊爬上來。

“請瑤皇見諒,除了開船的船工以外”目睹的兩項神蹟的顧杭,心中欣喜若狂:“這艘船上多是女眷幼童,能站出來戰鬥的青壯並不多。還請瑤皇施以援手。”

“真沒勁。”洛瑤的小聲嘀咕一句,她隨即吩咐道:“趕緊找張凳子給瑤瑤坐。把帆都下了,在海盜沒有來之前。瑤瑤有件事情想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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