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陸與王剛深夜交談。
望着眼前早已今非昔比成熟睿智的兒子,王剛起初先談了些開朝立庭的事。
他對王大陸提及到了那些跟着他一起脫離侯朝的勳貴,告訴王大陸哪些人當重用哪些人當提防,做到恩威並濟。
王大陸又讓他的老爹王剛給其講了講這東荒有名的門派、世家、朝廷。
王剛見多識廣,在侯朝爲官多年也出訪過臨近的朝廷,認識一些別朝之人。
凡是他能夠想到的,都一一對王大陸細細講來。
王大陸聽得專注,不覺中已經到了深夜丑時,父子倆交談了一個半時辰。
王大陸見夜已深,與他的老爹王剛還有些話沒有談完,便讓早已有些睏倦的李師師回房休息。
王剛也讓門外的聶孜和項廣師徒退去。
這時,這書房內外只餘這父子二人。
王剛緩緩站起身,打開窗戶的一角向窗外看罷一陣,忽而長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回頭低沉的說道。
“我兒,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已有自己的主見,有些事爲父想來應該告訴你了。”
王大陸見自己的老爹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不明所以,靜靜等待着老爹王剛的講述。
王剛從懷裡拿出一根碧綠簪子,月光瑩瑩投射到簪子之上,更顯精翠。
彷彿回憶良久,王剛這纔看向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兒,爲父今日要對你談起的是你母親的舊事。”
王大陸一聽老爹嘴裡提到了自己的母親,大爲詫異。
那個在自己出生之時就因爲難產死去的母親,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王大陸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他的老爹,可每次他的老爹都是沉默不語,支言片語都不曾對他提及。
“難道自己的母親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麼?”
王大陸心裡有些謎團,嘴上連忙讓他的老爹給他講母親的事蹟。
月明烏啼,父子倆在房間裡一個娓娓道來似有觸痛之感,一個不住的在腦海裡想象着那未曾見過的母親形象。
當得知母親也是修士而且竟是來自西荒大陸,王大陸甚是吃驚不已。
一段類似的癡男愛女的情形流過腦海,只不過自己的父母造就的是一場橫跨兩塊大陸的愛情。
王大陸聽父親講述,才知道母親出生在西荒一箇中等世家之中,當她三十多歲那年修成荒丹被家族甄選爲聯姻之人,可母親性格倔強認爲感情之事應該自己做主怎可作爲家族聯姻的工具。
可天不遂人願,雖然自己的外公當時爲世家之主,可依舊力有不逮無法撼動長老們做出的決定。
本來母親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和親人們爲難,可是後來才知道要聯姻的對象是個草菅人命卑鄙無恥的權貴,這一切都是他利用自己的淫威強迫自家長老們屈服,納自己爲妾不說更想要的是掌控整個家族的勢力。
所以母親偷偷從家族私庫裡拿出二十多塊極品荒晶,在西荒海域開啓了遠程傳送法陣被傳到了東荒大陸,被年輕時正外出遊歷的老爹所遇,日久生情纔有了今日的王大陸。
“所以俺娘是被那些惡人所逼嘍?”
王剛聽了兒子的說的,也不回答,說了一句。
“你娘姓陸名寒珠。”
“陸寒珠麼。”
王大陸自己心裡默默地念了幾聲他孃的名字,對着父親有些痛苦思念的剛毅面容道。
“爹你放心,孩兒以後一定會去西大陸問明個究竟。”
半夜父子二人各自睡下,俱都一夜無眠。
王剛思念自己過世多年的結髮之妻,想着與其認識的點點滴滴。
王大陸和他老爹一樣一夜未睡,驟然聽見自己孃親的事情多了一份緬懷之感。
從小到大雖說老爹王剛很是疼愛自己,對自己的提出的要求都儘量滿足,可得到的只是父愛,遠不如其他頑童那般還有母親疼愛。
母親臨別之際讓老爹好生照顧自己,同時也提到了自己那個遠在西大陸未見過面的舅舅。
自己的外公娶妻四任,每任妻子都幾乎爲其誕下兩子或一男一女。
母親在家族中排行老五,下面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就是王大陸的舅舅名叫陸寒時。
母親逃離本家之時,多虧了寒時舅舅的暗中幫助。
當時母親年少只想着能脫離家族苦海,自己尋求幸福未曾過多考慮到舅舅的窘境,會受到族中長老們的何種殘酷刑罰。
她在東荒和老爹廝守的這麼多年,心裡一直惦記自己的母族,記掛着自己的弟弟現在過得好不好,想着有一天回到西大陸當着舅舅的面說一聲謝謝。
母親本是修行之人,儘管身懷兩子也不該難產而去,只因這麼多年一直鬱鬱寡歡,離別故土思親急切所致。
王剛見兒子已經長大成人,未來成就也不可限量,所以纔對自己說出當年母親的舊事,想讓自己有機會幫助母親完成夙願以慰藉其在天之靈。
王大陸自知若是自己和以前一樣,整日渾渾噩噩遊戲人間,那麼他的老爹估計臨終也不會向他透漏母親的半點消息。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二者相輔相成。
第二日,清晨。
當第一縷晨光灑落在北區鎮上。
隨着清風吹拂遠在幾裡外勞作的村民都能聞到一股刺鼻作嘔的酒糟味不時的迎風撲面。
若是有人走出北區鎮的鎮子口便能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依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飽醉之士。
也有一些人正從迷醉中緩緩醒來,用手掌撐地呼朋喝友三三兩兩的向着北區山上,步履蹣跚的走去。
當日頭快要從山角處完全露出崢嶸,北區鎮外的宿醉大漢們才消失的一個不剩,只留下一片難聞的惡物交由北區鎮的村民清理掩埋。
早上父子二人都醒的很早,在衆人面前展露笑容好像忘記了昨日談話時的憂愁,吃過早飯王大陸便引着王剛衆人來到北區後山的聚靈法陣內,體會着陣內源源不斷凝如實質的元氣。
跟着王剛來的那二十多手下中人修爲最低者也爲渡元修士,最高的有兩人已經是凝虛一二丈境界的高手。
朝廷官職有限,有很多修爲頗佳的修士只能依靠朝廷權財籠絡而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修行之功。
世家閉塞門戶之見頗重,而門派又招徒極其嚴格,門規俱是森嚴。
相比之下只有朝廷不拘一格的招籠修士,只不過很難入得上位者的青睞獲得敕封,只得到享受榮華的閒散官職爲朝廷效力。
這些人何曾見識過眼前這濃郁至極的聚靈法陣,紛紛驚羨不已哭求着王剛和王大陸允許他們留下來修行。
雖然身無修行便利的敕封官職,可在此處修行卻能省去他們一些苦功更爲他們攢下大量荒玉乃至荒晶。
畢竟這些都是身無背景之人,之前靠朝廷給的俸祿資源修行,並沒有王大陸那樣的富裕。
王大陸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昨日老爹王剛對自己說過的諄諄教誨,不可因現在身具財富而不營小利。
看來這南山四區的荒玉礦石開採之事不可馬虎。
昨日父子二人和龜老頭、李進寶等人商量好了,等王大陸能使用體內皇璽敕封諸人之後,便在把北區礦洞後山開將出來做一個千丈方圓的聚靈法陣,供給衆人打坐修行。
相信那些被敕封的修士見此都會無不猶豫的選擇留在山上修行,怎會輕易回到自己的駐地。
這段時日,聶孜和項廣師徒二人都沒有離去,而是等到王大陸敕封他們之後再行離開,並且王大陸有意想隨同他們一起遊歷一番漲漲見識。
這一日,王大陸在後山修行打坐的時候,忽然睜開眼眸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覺微微有些刺痛,不過轉念就釋然了,笑着喃喃自語道。
"用俺的一滴心頭血澆築皇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