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看了看正在扛圓木的士兵，面露不解：“怎麼了？”
胖子還瞪着眼睛：“姜桓，本王也去過幾次軍營，沒吃過也見過。”
“翻遍整個大宣朝的歷史，恐怕也沒人這麼練兵的，你這是幹什麼，雜耍？”
姜桓笑了笑：“成王弟弟，這你的格局就小了。”
“沒人用過的法子，也不一定就不行。”
“你看本王的羊絨衫、火鍋和燒烤，都是你們沒見過的，不也賣的很好？”
胖子根本不聽這些：“少說這些沒用的，一句話，兵就沒有你這麼練的。”
“你看看這一個個累的東倒西歪的，以後扛着木頭上陣打仗？”
姜桓笑了笑：“反正本王說什麼你也不信，索性也就不說了。”
“這樣，你出三個人，本王隨便挑三個，咱們比比，看看誰輸誰贏。”
“你要是贏了，本王立馬回京都，請父皇換人前來。”
“你若輸了，以後別對本王練兵的事指手畫腳，行不行？”
“你成王殿下的護衛，雖然不說百裡挑一，卻也都不是尋常人物，敢不敢比比？”
胖子頓時來了興致：“比就比，本王害怕你不成？”
“本王就不信了，這些人還是本王那些護衛的對手。”
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若他真贏了姜桓，讓後者就這麼滾回京都，姜無界一定會對他失望透頂。
在胖子看來，姜無界一直不立太子，就是對姜桓還心存幻想。
若讓他看清姜桓除了會痛快嘴，其他啥也幹不了，定會死了這條心。
如今姜威尚在楚州未歸，鞭長莫及，贏了姜桓，太子之位不是他成王的，還能是誰？
於是胖子想都沒想，隨便對跟在身後的四個人說道：“就你們三個了。”
“梅風，你就不用上了，以免逍遙王說咱們欺負他。”
接着，他又對姜桓道：“逍遙王，你可想清楚了。”
“這都是你自己逞能，一會兒若是輸了，可千萬別反悔。”
“其實本王真挺佩服你的，三個普通士兵，還是累的要死的那種。”
“你不會真以爲，讓陸鳴練幾天，又扛幾天木頭，他們就脫胎換骨了吧？”
“大宣的軍隊什麼樣，本王比你有數，真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四名護衛，就跟着開了口。
“王爺，說不定人家逍遙王，還有什麼秘密武器呢。”
“誰說不是，大宣第一次才子練出來的兵，自然不同凡響。”
“可不，別說打三個，恐怕加上梅風，我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
姜遠大笑：“他姜桓要真有這個本事，那就好了，我大宣再也不用爲軍隊積弱憂心了。”
“就怕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以爲搞出點沒見過的花樣，就了不得了。”
“實際不過是譁衆取寵，除了爲日後戰場上增加一些炮灰，屁用沒有。”
“這種吃祖宗飯，斷子孫糧的做法，實在讓人擔憂的緊啊。”
和以往單純整垮姜桓不同，此時的胖子，還有更深層面的考慮。
一旦激怒姜桓，再趁機將他派出來的人打敗，從未輸過的姜桓，定然勃然大怒。
到時，他必定遷怒於這支軍隊曾經的主將，也就是在後營中關押的楊佑川。
若因此丟掉監軍職位的姜桓，一怒之下殺了楊佑川，胖子也就算徹底放了心。
畢竟他此來的目的，最重要的一個，就是楊佑川。
只有楊佑川死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纔不會泄露出去，死人的嘴，才最穩妥。
姜桓一笑：“風涼話沒必要說這麼早，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胖子大嘴一咧：“你就接着嘴硬，有你哭的時候，這就開始吧？”
姜桓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登上高臺，大喊道：“聽令，全軍集結。”
接着，在胖子詫異的目光中，所有軍士用最快速度，放下圓木，排成整齊的隊列。
姜桓還是那副嚴厲的樣子：“垃圾們，你們的表現，還是太差。”
“真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還要呆在這，想成爲一名合格的軍人，你們還差得遠。”
“但看在你們還在苦苦堅持的份上，本王給你們一個正名的機會。”
“這位，是京都來的成王，他比本王更相信你們全是垃圾，都是爛泥。”
“於是，本王和他打了個賭，從你們中隨便挑三個人，跟他的護衛一較高下。”
“怎麼樣，垃圾們，有沒有膽子迎戰，有沒有？”
他根本沒給衆人回答的機會：“沒有也沒有關係，因爲本王早就知道，你們就是垃圾。”
姜桓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數千人整齊劃一的踏前一步：“我願出戰。”
巨大的聲音，帶着多日無處宣泄的怒火，將胖子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正當他以爲這種激將法很愚蠢的時候，結束訓話的姜桓，一步躍下高臺。
他隨便走到一個軍卒身邊：“你叫李彪是吧，出列。”
接着，他又到了第二個人面前：“你叫彭飛虎，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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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又閉着眼睛倒退了幾步：“孫麻子，出列，就你們三個，去吧。”
被點到名的三人，頓時一陣錯愕。
誰都沒想到，一貫冷言冷語的姜桓，竟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那一刻，所有人才徹底明白，他們在姜桓心中，不是垃圾，不是爛泥。
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有名有姓、有尊嚴的人。
看着面前其貌不揚的三個軍士，胖子不屑道：“姜桓，你可真有意思。”
“就這三塊垃圾，你也拿出來現世，正是不知羞恥。”
“你看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面黃肌瘦，真不知道拿不拿的動刀？”
“這麼多年，你說的最正確的一句話，就是這些人，都是垃圾，不折不扣的垃圾。”
姜桓勃然變色，他死死盯着胖子的眼睛：“姜遠，你給本王記住。”
“他們是本王練出來的兵，本王可以罵，甚至可以打，但你不行。”
“你沒這個資格，再敢多說一句，本王不會輕易饒了你，明白了？”
姜遠一怔，這種表情的姜桓，他還從未見過。
而臺下的數千人馬見狀，卻是暗自欣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護犢子？
胖子肥臉抖了抖，訕訕的道：“行了，姜桓，別說這些沒用的。”
“想讓本王看得起他們，那就拿出真本事，而不是在這放這些沒用的狠話。”
“吹牛都會，但老百姓說得好，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
“本王的尊重，不會賞給沒用的弱者，更不會賞給廢物和垃圾。”
“想要證明他們不是廢物，就拿起刀打一場，到時候誰是廢物，自有公論。”
很快，快着三名軍士手中的兵器，胖子又露出了更加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