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野草青青。
遠處傳來昆蟲的低鳴，似乎有流水潺潺的聲音。
周衍靠在樹上，露出強壯的身體，臉上的巴掌印很清晰。
蘇紅雪淚流滿面，從儲物戒中拿出嶄新的衣服，忍着痛穿着衣。
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身子上滿是淤青和紅痕，那是暴力留下的證據。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轉過頭去！”
蘇紅雪恨恨說道。
周衍無奈一嘆，只能轉過頭去。
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早知道吸了那玩意兒有副作用，還吸個屁啊。
心中又埋怨的傀儡娃娃幾句，唉，他也是清醒之後才知道，那傀儡娃娃雖然可以吞噬那邪惡的氣息，但由於那氣息太過於可怕，在短暫時間內，還是會受到污染。
而這種污染沒有受到未知的存在的命令，便只會影響人的心智，無限放大人的惡念。
惡念當然包括色/欲...
於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清醒過來之後，一臉懵逼，瞪着眼睛看着蘇紅雪，然後就捱了兩巴掌。
“唉...”
周衍又不禁嘆了口氣。
人生的第一次就這麼交出去了，看這天色，怕是折騰了蘇紅雪起碼一個時辰，怪不得她現在站都站不穩，渾身都是傷。
剛想到這裡，一把黑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他連忙轉頭看去，只見蘇紅雪已經擦乾了眼淚，咬着牙正盯着自己。
周衍道：“那個...你應該都記起來了吧？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傀儡娃娃，我已經被蠱惑了。”
蘇紅雪咬牙道：“所以你就這麼對我？”
周衍苦笑道：“當時我被惡念控制了...”
“然後呢？”
蘇紅雪死死握着刀，艱難道：“所以我該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嗎？我該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嗎？我清白的身子就這麼沒了，難道還要放過你？”
媽的，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啊！
周衍頭疼無比，道：“那怎麼樣，你纔會滿意呢？除了讓我死之外。”
蘇紅雪眼淚又流了出來，雖然穿好了衣服，但滿頭遭亂的碎髮和臉上的吻痕指印，依舊讓她憔悴無比。
她一邊流淚，一邊道：“我怎麼樣都不會滿意的！你死了都沒用！我清白的身子都回不來了！”
“周衍我恨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沒有你，息霓裳就不會策劃青霞古礦這件事。”
“你不跟着過來對付徐汝光，諸葛鐵柱就不會來，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你把我毀了，嗚嗚...”
說到最後，她一個踉蹌，刀落了，人蹲了下去抱頭痛哭。
周衍無奈搖頭，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好像的確是因爲自己。
要不是青霞古礦這邊出事，蘇紅雪可能都準備打算回劍城了。
現在倒好，徹底沒法處理了。
這丫頭平時性烈如火，見到靈屍都不帶怕的，現在卻縮作一團哭了起來。
罪過啊罪過。
蘇紅雪哭了一陣子，又擦乾眼淚，把刀撿起來握在手中。
她眼中閃着寒光，死死盯着周衍。
“我爺爺是大儒，除了我爹之外，我們一家都是大儒。”
“書香門第世家，最重傳統。”
周衍被她的眼睛看得心虛。
蘇紅雪繼續道：“現在你有三個選擇。”
周衍連忙道：“哪三個。”
蘇紅雪眼中閃着恨意，咬牙切齒道：“第一，我殺了你，報你辱我清白之仇。”
“不行。”
周衍趕緊搖頭道：“我不想死，你也打不過我。”
蘇紅雪道：“第二，你殺了我，然後蘇家、神門和我師傅找你報仇。”
周衍苦笑道：“別這樣，我肯定也不會殺你啊。”
蘇紅雪眼睛愈發冷了，一字一句道：“第三，你自廢鬼道、屍道，積善成德，擺脫墮落者的身份。”
周衍嘆了口氣，心想這倒不是很過分。
但蘇紅雪的話又出口了：“然後...闖出一番事業，來我蘇家提親，娶我...”
周衍心中一震，下意識搖頭。
蘇紅雪攥緊了拳頭，道：“你不願意？”
周衍低頭，道：“我有明月了...”
“你以爲我稀罕你嗎？”
蘇紅雪眼淚又流了出來，寒聲道：“要不是你毀了我身子，我豈會看上你這種卑鄙無恥的狡詐之徒？”
周衍擺了擺手，嘆聲道：“蘇姑娘，我周衍的爲人沒有那麼不堪，我做過的事情我也清楚。”
“這件事之所以發生，完全是因爲有邪惡作祟，你和我，還有其他無辜的生命，都是這一場災難下的可憐蟲而已。”
他看着蘇紅雪，道：“我的心被挖了，幾次險些丟命，你也失去了清白之身，這些是誰都想不到的。”
“我可以因此而補償你，但我絕不會爲此而死。”
“至於娶你，說實話不可能，哪怕我願意也不可能...”
說到這裡，他苦澀道：“因爲我已經無法脫離暗黑了，傀儡娃娃就是我的心，我脫離暗黑就只有死，而蘇家...書香門第，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墮落者。”
蘇紅雪張了張嘴，大聲道：“好！你說得好！那我就殺了你！”
說完話，她舉着刀便朝周衍斬來。
周衍靈氣一涌，右手二指透出劍芒，擋住這兇狠的一刀。
他沉聲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
話音剛落，身後已然傳來了腳步聲。
聽到這些聲音，蘇紅雪臉色微變，壓着聲音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飛雪！”
姜萬里的驚呼聲傳來，朱澤和上官正也是大喜。
“還好你們沒事，謝天謝地。”
上官正激動無比，看了兩人好幾圈，才疑惑道：“你們...沒事吧？”
滿地的衣服碎片，四周亂糟糟的，讓他們都心頭打鼓。
蘇紅雪冷着臉道：“沒事，不過是打了幾架罷了。”
姜萬里道：“打架？你跟傅紅雪打什麼架？他修爲太低了，你可別傷着他。”
上官正也點頭道：“是啊，他現在是咱們神門之人了，都是自己人。”
“他修爲低？呵！”
蘇紅雪正要出聲，卻忽然看到了一張笑意吟吟的臉。
息霓裳緩步走來，站在蘇紅雪面前，給她拉了拉領口。
她眯眼笑道：“蠱惑之下，身不由己，他們打就打唄，反正他們也沒出什麼事。”
姜萬里連忙抱拳道：“是，此次還好神母大人及時趕到，否則我等危矣。”
息霓裳淡笑道：“無妨，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去處理一下青霞鎮的百姓。”
說着話，她便拉起蘇紅雪的手，回頭走去。
蘇紅雪咬着牙，回頭深深看了周衍一眼，沒有說話。
朱澤看着滿地的衣服碎片，撓了撓頭，曖昧的笑了笑。
他把頭湊過來，對着周衍道：“兄弟你們真是在打架？”
快別說話了好嗎，老子好不容易逃過一劫。
周衍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拳打在朱澤近在眼前的臉上。
“夠了。”
上官正道：“辦正事要緊，跟上神母大人。“
“對，我們走。”
姜萬里也連忙說道，衆人對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周衍心中嘆息，看來這些人都看出來不對勁了啊，這下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