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這座城爲什麼會平白無故矗立在這裡而地圖上沒有標示。我說道:“可能是方向錯了,跑到陽信縣界了吧?”
“你不是說去厭次嘛?帶個路還能帶錯嗎?”我無言以對。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況且出來這麼多娘們兒。
城池越來越近,女人越看越清,誰知道出來迎接我們的女人開始議論紛紛,最後大家驚慌起來全部往城裡邊跑去,把城門緩緩關上了。可憐了燕軍中給她們吹口哨的人了,要不是老兵久經戰陣,顧忌這軍紀,早有人迫不及待得衝上去了。
方丈很淡定,說道:“楊指揮,我們現在沒到需要補給的地步,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城,你看……”
“看什麼?我就看見你大腦瓜子錚亮!沒瞧見手下這幫猴崽子的模樣啊,我要是讓他們繞道走,晚上不得把咱們活扒了?兒郎們,給我往前衝,掰開大門,往裡插!”
“哈哈……”伴隨着衆人的yin笑聲,我們以罕見的速度衝到了城下。不過苦了那些把自己綁在馬上睡覺的人了,他們只能落在後邊互相解繩子。大家跑到城下毫無防備,都擡頭衝城牆叫道:“開門!”
城上忽然落下一盆熱水澆到了幾個人的頭上,疼得他們亂叫。燕軍憤怒了,馬上和城牆拉開距離擺出了攻城的架勢。畢竟女人是女人,戰鬥是戰鬥。就在我們下馬擺開陣型準備攻城的時候,從城上she下來的幾支箭把我們逗壞了。
那是幾支談不上準頭而且輕輕落下的箭,大家都是戰場上殺過人喝過血的,誰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城裡沒有士兵。換句話說:城裡沒有男人。我問楊長風:“咱們還打嗎?”
楊指揮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打不打?就算打勝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這時候城牆上走出了一個女人,沉穩而淡定,她對我們說道:“城下的各位軍爺有理了,剛纔冒犯了諸位,多有得罪。奴家暫管該城,與各位也不甚熟悉。如果軍爺急着趕路,那就請便,奴家和城中百姓就不叨擾各位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豈是轟我們走我們就能輕易走的。楊長風對着我說:“告訴她們,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裡。”
我只得仰頭對城上說道:“我軍一夜征戰,急需休息。今ri希望借城住宿一宿,還請行個方便。”
旁邊有人小聲說道:“還他娘行個方便?不開城門你試試!”
又有人說道:“趙喜子,城上全他娘是娘們兒,你他娘說話就不能向副指揮那樣文縐縐的?”
兩個人雖然是小聲說話,可是聲音也傳上了城牆,牆上的女人們頓時緊張起來。楊長風看不下去了,因爲這個時候敢插嘴的全是他身邊的親兵。楊說:“副指揮說話你們也敢插嘴?都欠縫是不是?再犯欠挨軍棍!”
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我則在原地等着城上的回覆。過了一小會兒,城上的女人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城下的壯士可否先派遣一兩個人作爲代表,我們好細緻商談一下入城的事宜?”
楊長風看着我說:“你去吧,對了,方丈同去。保護祖大人的安全。”說罷,就指揮手下撤了城圍在遠處結陣防禦。我是副指揮官職夠了,而且還不用楊長風涉險,只能我去。方丈對女se向來不甚感冒,而且武藝高強,平素處事沉穩得當。我們兩個人進城,看來楊長風也不會冒冒失失地把城中女人“掰開門插進去”。
揣摩着他的態度,心裡盤算着如何應對這個女城主,我們騎着一匹馬,後邊帶着一匹馬進城了。爲了表示沒有惡意,我們把長兵器都拴在後邊的馬上,短兵器則帶在身上。我仔細留意着四周,城裡的建築包括城牆都非常新,看來是新築的城。燕軍用的地圖也太他孃的舊了,打起仗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城中的婦女都躲在道路兩邊看着我們,只不過我感覺到的是驚恐。
因爲道路兩旁的女人手裡全拿着器具在jing戒地看着我們,有鋤、有鐵鍬、有叉子……就算我倆能一打五,可是這麼多女人如果一起上的話,把我倆拆成幾百塊都夠了。而且我們之間擁有無法比擬的——仇恨。城裡一個男人都沒有,包括十幾歲的小孩,那隻能說明一點:她們是軍屬,她們的男人和兒子在和我們作戰,我們之間是敵人!
我一邊走一邊張望,計劃着交手地點和逃跑路線。方丈緊跟在我後邊小聲說道:“出了意外,灑家開路你斷後。跑到城門口,灑家把門打開掩護你先出城。打鬥的時候能上馬儘量上馬。”
“你的棍子不在身邊有把握嗎?”
“放心吧,灑家用刀用得比你好。”
我心稍安,走到城中部的時候,一座闊氣的府邸展現在眼前。大門上邊掛着一個匾,上寫着“陳府”。我們被引到正廳,陳夫人坐在上首,我們坐在客座,陳夫人問道:“不知軍爺們來齊鏡有何貴幹?”
我冷笑着說道:“那得問諸位夫人的夫君們到我們國家幹什麼去了?”
陳夫人笑着說:“男人的事身爲一個女人家本不應該多嘴的,奴家真是不希望那樣打打殺殺的。一片生靈塗炭有什麼好。”
“在下同樣的心思,打打殺殺之中你們喪失的是親人,我們則是失去生命。”
“那還請將軍將心比心,不知道如果您家裡的女眷被一幫陌生的男人包圍起來,您心裡作何想。”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說道:“我心裡肯定焦急萬分。陳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現在陳府門口聚集這全城女人,手裡還拿着傢伙,也不容我說錯話。我們連ri征戰急需休息,所以今晚一定要借宿此城。當然,必然做到秋毫無犯。”
“將軍能夠說到做到?”
“一言爲定!還有,在下還不到將軍級別,叫我副指揮就好了。”
“那好,我願意讓出半個城讓壯士們居住。而且今ri壯士們的晚飯我們願意一力承當。”
“不必了,我們都帶着乾糧呢。”現在情勢如此,誰敢吃她們做的飯啊。
出城之後,我向楊長風彙報了談判結果,他在我進城之後也意識到了這裡是軍城。現在深入齊境,如果我們做出什麼禽獸的勾當,很有可能激起附近齊軍的報復,到時候我們就危險了。現在女人們激起了士兵的氣勢,不進城不行了。
進城之後,陳夫人指揮城裡的女人騰出了半個城的屋子讓我們居住。楊長風反覆強調軍紀,尤其是今夜如果出現**婦女的現象,嚴懲不貸。屋外的崗哨多設了平時的兩倍,其實還不如在外邊風餐露宿住着舒服呢。
我半宿沒閤眼,後來索xing起牀出去四處逛逛,看看士兵崗哨情況。這時一個兵丁跑了回來,我一看,認識。他是楊長風的親兵,他看見我說道:“祖副指揮,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