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遠處的一個村落雜亂不堪,村民紛紛外逃。我估計是那個牧童回家之後和家裡人說我們的事,村裡的老人知道有燕兵,所以舉村逃亡。不是我故意如此猜測,是因爲村裡冒出了一個煙柱和邊境上的狼煙是一個道理,全用來報jǐng。
話說狼煙就是狼糞點着燃起的煙嘛?純屬扯淡!狼作爲世上消化能力最強的動物之一,它甚至能將動物的毛髮消化成纖維,所以它糞便極少,就算真是狼糞燒的,哪有那麼多狼糞讓你預備着報jǐng用?再說焚燒狼糞冒出的煙是淺棕sè的,比干柴堆冒出的煙還要淡,最後與乾柴一起燒成了明火,連煙都看不見了,哪有沖天的黑煙?就是連沖天的白煙也沒有。
邊境報jǐng的沖天黑煙都是用乾柴加溼柴在加油脂燒出來的,就是燒半溼的牛糞羊糞也能燒出濃煙來,因爲牛糞羊糞中含有它們未消化完的植物在裡邊。況且溼柴、油脂、半溼的牛羊糞要遠比狼糞容易得到。因爲狼羣擁有可怕的進攻xìng和威懾力,而我們主要防禦北方的遊牧民族,他們又非常崇拜狼圖騰。所以用狼煙來比喻:在烽火臺上點燃的、jǐng報崇拜狼圖騰的草原民族騎兵進犯關內的煙火信號。
看着村民燃起的“狼煙”,楊長風問我:“他們在給樂陵鎮的敵軍報jǐng?”
“應該是,離這裡最近的就是樂陵鎮的齊兵了。”
“有多近?”
“一會兒就到,必須馬上迎敵。”
“噓”一陣長口哨,楊長風說道:“兄弟們,收收心該忙活了。”其實村落那邊燃起的狼煙很多人都看見了,大家早就準備迎敵了。楊長風一邊指揮人馬出樹林列陣,一邊和我說道:“現在一地千里無險可守,我們得依託那個村子。或者在樂陵的齊軍渡河的時候擊潰他們,目前我只能想到這兩個方法,你覺得呢?”
“把村子讓給他們,咱們來個火攻。一勞永逸。”我腦子飛快地思索着計劃。
“說說吧,怎麼火攻。”
“咱們不是用火藥嘛,把這些東西撒進村子,然後派一部分人馬誘敵,折騰他們半天。只要晚上休戰的時候他們進村子休息,那就有好瞧的事情了。”
“那就試試,多撒點。”提起火藥,楊長風還是這麼牴觸。
方丈帶着幾百人往西北方向偵查,因爲樂陵位於我們的西北方,河岸又很長,我們無法猜測他們在哪個點過河。其餘人就進入村子,按照我的吩咐在鍋臺附近,柴火垛都撒上火藥。因爲兵士晚上要燒火做飯,全村的鍋臺都用上也不夠做這麼多人的飯。只能用一部分自己帶的,而自己帶的鍋當然會支在柴火附近,這樣方便取用。
下午未時末,齊軍全部過河朝我們這裡撲過來。楊長風指揮軍隊後撤至樹林,方丈從側翼不斷sāo擾他們,因爲我們是騎兵來去如風。齊兵多爲步軍,行動緩慢,急需找一堅固的地方駐守待援穩紮穩打,於是那個小村子就進入他們的視線。這樣,雙方你來我往一直折騰到rì落,我方主動後撤,敵人進村做飯休息。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村裡“騰”地火起,伴隨着好幾聲驚呼和慘叫聲。不一會兒,第二個、第三個……村子半邊成了火海,在遠處也能看到他們的驚慌失措。“上!”一聲令下,大軍對村子四面合圍。“鐺鐺鐺”急促的報jǐng聲已經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兩萬人伴隨着馬蹄的震盪聲突入了外圍的防禦。村裡的齊兵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抵抗意識,他們知道的只有四散奔逃。
我們則只用輕鬆的選擇,跑的伸手一刀砍死,跪在地上求饒的就放過。經過一夜的“選擇”,天亮的時候戰時基本結束了。齊軍主將帶着一部分人突圍而出,剩下的一部分要麼被殺要麼被俘。這次被俘的有一千三百多人,我問楊長風怎麼辦,他回答的很爽快,“全都殺了。”
我說:“這樣不好吧?殺降不詳啊。”
“可是我哪有這麼多人來看着他們。讓他們編進我們隊伍裡嘛?你不怕拖後腿?”
我無言以對,既然他是正頭,那隻好聽他的了。一批批的俘虜被押到村外砍死,這個時候有一個齊兵手上戴着一個銀鐲子,燕兵看了想要,又怕他被砍死之後被別人先拿了,就好言求那個齊兵把手上的鐲子給自己。
齊兵看了看他說道:“你給我鬆鬆綁,我好把東西給你。”
燕兵說道:“那就給你鬆鬆,一會兒我和行刑的招呼一聲讓他們給你個痛苦。明年這個時候,如果我活着,我給你燒黃紙。”
“那有勞你費心了。”齊兵看着漸漸寬鬆的繩索,忽然全身一抖,掙脫開身上的繩子之後一手抽出了那個燕兵的刀,一刀砍死燕國兵,接着轉身就跑。我們這麼多人不可能讓他輕鬆逃脫了,很快就被抓住。齊兵臨死之前說到:“反正都是死,來一個墊背的值了。”
聽着他的話,也不知道我腦子怎麼就沒轉筋,張口就來了一句:“要是不殺降兵的話,何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長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走開了。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下令殺降的是我的頂頭上司!這才兩天,我就惹他兩回不高興了,以後怎麼辦啊。我心裡也默默發愁。全軍將士正在打掃戰場,有探馬來報,東邊有軍隊跡象,但是隻是在遠處觀望,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楊長風叫來都尉以上的軍官商量,“這應該是無棣縣的駐兵,可能由於兵力較少,又有樂陵的敗兵回報,所以他們不敢貿然上來。我的意思就是從這裡到臨淄路過的城池很多,除了必要的補給或者位置重要的地方,其餘能繞行的儘量繞行。節省出時間來,否則我們就像拍蒼蠅一樣被人裹足不前,你們覺得呢?”
大家都默默點頭,沒有反對意見。楊長風特意看向我,我重重地點頭同意。算是表態支持他們工作。我們不理側翼的無棣軍隊,大步向南疾馳。雖然經過了一夜的激戰,但是大家jīng神都很好,實在撐不住的就讓人用繩子把腿綁在馬上,這樣在馬背上睡覺。楊長風說道:“弟兄們,中午的之後找地方吃飯睡覺。明天再出發。”
“喔!……”人羣響起了歡呼聲。看太陽,估摸着到了巳時和午時相交的時辰,遠處出現了一座土城。楊長風像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我則一片迷茫。按推斷,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在去棣州的厭次縣路上,我記得厭次東邊有個陽信縣,路途適中,按速度和時間來推斷可以到達的只有那個地方。難道是方向錯啦?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誰知,土城城門慢慢打開,從城裡跑出一羣女人。楊長風張口問道:“副指揮,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什麼藥?一羣女人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