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少的委屈不甘、多少的怒火憤怒都抵不過江嬴一聲柔軟的呼喚。
我到底心軟了。
轉身,快步走過去握住江嬴的手,“我在!江嬴我在!你快醒醒……”
“太太,爺的頭部受了重擊,醫生說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過來。”
“好,”我自言自語喃喃道,“我不走,不走,我陪着你,等你醒過來。”
十六歲那年,江嬴把我帶回江家。當時的我狼狽不堪,像只被遺棄的流浪狗。
孤獨、無助。
他找來傭人給我洗澡,把我收拾得乾乾淨淨。
我有些輕微的自閉,害怕陌生的環境,害怕陌生人,不敢說話。
但江嬴很有耐心,無論多忙,每天都會準時回家陪我吃飯、給我講外面發生的事。
那時候的江嬴對我來說就像一個耀眼的星星,照亮我整個黑暗的世界。
他總是在黑夜的時候抱着我,對我說,“小初別怕,以後我都會陪着你。”
……
“太太,”小六喚醒我,“爺今晚跟道上的人約了個局,但是爺今晚肯定去不了。”
“那你快去找人替他呀,我在這看着他就行。”
他擰着眉,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其他人都替不了爺。”
小六不是會畏難的人,如果連小六都辦不到的事,那定是有難度的。
我沒有接話,但他下一句話卻讓我僵住了身體。
“但您可以替爺去。”
“我?”
他點點頭,雙眸中似燃起了一道光,“是。今晚的局是賭石,賭注是南非這座礦山。若是我們贏了,這批人從此以後再也不得窺視這座礦山。但若是我們輸了,爺就得把這整座礦山拱手相讓。”
這座礦山應該是江氏珠寶主要的鑽石來源,若是沒了這座山,江氏等於失去了珠寶這塊產業,那不就意味着江嬴失去了半壁江山?
“但是我不懂石頭呀?”
“太太,您懂!”
身體輕顫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小六,“我爲什麼會懂?”
“因爲……”他突然頓住了,“因爲您有心思聰慧,而且您是爺的太太,沒有人比您更適合替爺去應約。”
呵呵,這算什麼理由。
罷了,反正江嬴是去不了,我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但我不能讓江嬴輸了人場。
下午的時候小六給我帶了一些賭石的資料讓我先看看。
他告訴我所謂賭石,就是用璞玉來賭博。將一塊翡翠原石切開,裡面如果有上等的翡翠就算贏,反之輸。
小六給我的這些資料,裡面的字我都認識,但內容卻壓根看不懂。
心裡有些發怵,只能拼命地逼迫自己看上面的內容來分散注意力。
差不多六點的時候小六帶我去吃了飯,就直接開車帶着我去了一個地下賭場。
小六護着我從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穿過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的光景和一樓儼然不是一個檔次,裡面的佈置堪比moonlight。
大廳的正中間擺了一套黑皮沙發,上面做了一個山羊鬍男人,他臉上有一道特別猙獰的疤痕,極其瘮人,看架勢應該是今晚的另一個賭家了。
他看見我,立馬露出了色眯眯的笑朝我走來,他塊頭很大,肩膀很寬,每走一步都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怎麼,江嬴知道自己要輸,提前帶了一個妞來賄賂我?”
一條胳膊突然橫在了我的面前,“放肆,這位是江爺的太太,豈容你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