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看來,樹理就像是會開‘花’的樹樁,儘管年輪滄桑,可卻依然堅強的活着,開出屬於自己的‘花’朵,她堅信老天總算待她不薄,因爲讓她遇上了荷歡,她堅持的以自己的方式愛着荷歡,卻又從不多奢求一分,不管是她以小聰明得來的一個溫暖的背,還是裝聾作啞的希望荷歡多陪自己一天。]
荷歡已經一連五日都沒有來七月了,這五日一過,天便到了四月,許南木曾和我說過,最美是人間四月天,可是這個四月,卻並不美。
阿古給了我荷歡住處的地址,我去了,沒有見到荷歡,卻見到了他傳說中的‘女’朋友,樹瑄,樹瑄是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在我看來,梳雲掠月,美憾凡塵這樣的字眼應該就是拿來形容她的,只是她的神情總是淡淡的,眉眼之間總有着說不出的傷感之‘色’。
可我總覺得,我似是在哪裡見過她。
她問我找誰,我說荷歡,她便讓我進了屋,她說她是樹瑄,荷歡的‘女’朋友,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在一個吊上,一下起伏都沒有,她說荷歡去買東西了,很快就會回來,我便坐在沙發上等着,她給我倒了水,又給我端了一些糕點,那些糕點晶瑩剔透的,看上去很‘誘’人,我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竟是甜的膩人。
她見我表情很不好的樣子,便說:“吃不習慣就不要吃了。”
我領命似得連忙放下:“你吃的好甜。”
她搖搖頭:“是荷歡喜歡吃。”
我有些驚訝:“荷歡吃的這麼甜?”
她擡眼看我:“他一直喜歡吃。”
“哦。”我點點頭,我總覺得這個樹瑄,太奇怪了。
我曾給過蛋糕荷歡,可最後卻是被阿古吃了,阿古說,荷歡吃甜食是要吐的。
我等了很久,荷歡都沒有回來,看了看時間,再不去七月便是要遲到了,於是我起身告辭,樹瑄卻是有些不捨,她說:“荷歡就要回來了,你可以再等一會。”
我搖搖手:“我明天再來,我上班要遲到了。”
她點點頭,然後笑了,她這一笑我覺得陽臺上的那些‘花’兒都該羞謝了,她說:“那你明天一定要來,我給你準備更好吃的甜食,樹理。”
我有些呆愣,樹理是誰?
我有些木然的點頭然後離開了荷歡的住處,這個樹瑄,不會是有病吧。
樹瑄原來真的有病,這是阿古說的,阿古說,樹瑄原來不叫樹瑄,叫竹瑄,她生了病之後硬是將名字改成了樹瑄,阿古說,樹瑄其實很可憐,卻又是罪魁禍首。
我半分都聽不懂阿古的話,我覺得阿古似是在拋引子,然後接下來便會進入正題,於是我默不作聲,假裝很用心的在聽他講話,而事實上我的確是很用心的想要聽接下去的內容。
阿古說,竹瑄的確是荷歡曾經喜歡着的人,卻不是最愛的那個,荷歡最愛的人,名叫樹理。
竹瑄和荷歡是青梅竹馬,自小感情就很好,荷歡也曾以爲,他最愛的是竹瑄,以後要娶的也是竹瑄,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會遇到樹理,一個他欠了那麼多卻又無法償還的‘女’子。
荷歡與樹理的相遇在樹理看來是註定,是既定的緣分,可是在荷歡眼中卻是預謀,荷歡是大集團的少爺,樹理是小集團的千金,小集團想要攀附大集團,終歸是要被說閒話的,而那些閒話,荷歡竟是信了,這一信,便導致了樹理最後的悲劇。
荷歡的父親和樹理的父親曾是年少時的好友,於是便在荷歡和樹理還未出世的時候就立下了一紙之約,若以後都生兒子,便讓他們結義,假若是一男一‘女’,便結爲夫妻,後來不知是因爲什麼變故,樹理的父親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他們說,樹理的父親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債,估計是被人打死了,荷歡的父親也這樣認爲,他很難過,可終歸還是沒有去找樹理的父親,哪怕是找到他的屍體,替他蓋一座棺木,他那個時候沒有錢,窮的連填飽肚子都是問題。
而那張字約,也一同不見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二十四年後,樹理的父親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身邊還帶着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就是樹理,樹理的父親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荷歡的父親,他要荷歡的父親履行當年的約定,可荷歡的父親此時已是大集團的總裁,而樹理的父親不過是辦了一家小型的外貿公司,兩者差異之大,沒有所謂的‘門’當戶對,可是終歸有字有據抵賴不得,而且當年他沒有去找樹理的父親,終究還是於他有愧,所以便答應了。
然這個中緣由荷歡自是不知道的,他以爲,父親定是受了什麼要挾,所以他恨樹理父‘女’,恨的咬牙切齒,因爲他不能再和竹瑄在一起了。
樹理的父親將樹理‘交’給了荷歡的父親之後便又離開了,樹理知道,她的父親一直很忙,並沒有時間照顧她,所以她也沒有太在意,因爲比起父親,她還是比較喜歡荷歡,樹理第一眼見到荷歡便喜歡上了,一點緣由都沒有,要說有,也不過是在父親和伯伯在書房談話的時候荷歡給了她一塊糖,僅此而已。
荷歡比樹理要大七歲,而樹理和竹瑄同歲,起初的時候,竹瑄並不知道樹理和荷歡的關係,她只是以爲,樹理是荷歡的遠房親戚,所以她待樹理很好,樹理從小就是一個人,母親早早的過了世,父親因爲公司的事也很少管她,陪她最多的,不過是保姆和一個不會說話的洋娃娃,從來都沒人那麼關心她,所以她也是真心的喜歡竹瑄,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以爲可以變好的境況就這樣徒生了變故,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阿古說,樹理是怎樣離開的他並不知曉,這其中的傳聞太多了,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竹瑄是那起悲劇的主謀,所以樹理死後竹瑄便瘋了,她管自己叫樹瑄,去整了和樹理一樣的容貌,原來我那日見到的,該是樹理的容貌,真是可惜那個美麗的‘女’子,而荷歡是被他父親趕出來的,阿古說,那天他也在場,荷歡的父親很傷心,因爲樹理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只是命不好罷了。
荷歡的父親對荷歡說:樹理那麼善良,你怎麼能忍心那般傷害她,平日裡你對她不好也就算了,可那孩子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她總和我說,伯伯,哥哥不喜歡我,你還是讓他娶竹瑄吧,這樣他或許就會對我好一點了,你知道嗎,在樹理死去的前一天她還要求我取消和你的婚約,我答應了,因爲在我看來,樹理嫁給誰都會比嫁給你要幸福,你簡直就不是人,我真是造了孽纔會生出你這樣的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