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牢中探友
一片混亂的後宮之中。
白髮披散、渾身都是血的鞏王拎着一把沾血的劍，大步走着。
不斷有揹着大包小包的太監，宮女從他身邊經過。
這要是以前，鞏王高低治他們個大罪，現在，全都當作沒看見。
來到裕後，小皇帝所在的福寧殿。
裡面只有裕後一個人，穿戴的很整齊。
像是準備去參加朝會一樣。
“六叔，您來了”
裕後擡起頭，慘然一笑。
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雖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可真正發生了，還是很悲涼。
現在，國破家亡了，卻要跟着陪葬。
鞏王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父……父王”
呂雲飛不解。
沒過多久，就失去生息。
次日，陽光明媚。
本來，秦源想買貴一點的。
呂雲飛錯愕。
“多喝點酒，暈暈乎乎的，到刑場上就不疼了”
聲音戛然而止。
鞏王說完，緊了緊手裡的劍：“我的劍很快，不會讓你痛苦的”
……
糊弄人，把一腔熱血的人當傻子，他乾的，段虎兩輩子都趕不上。
鞏王無情的一劍刺穿兒子不算厚實的胸膛。
嗆得連連咳嗽。
鞏王邁步走到內室，找到正在睡熟的小皇帝隆宣，一劍刺了下去。
迎面看到自己一個兒子，腳步陡然加快。
秦源行走在狹窄的過道之中，猶如穿過傳說的無間地獄一樣。
只是想讓鞏王配合一下改朝換代，讓新朝顯得名正言順一些。
“呃”
“六叔，派去長白山的人回來了嗎？”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虎氣的將領，正微笑看着自己。
鞏王嘆氣道。
他確實在糊弄鞏王。
別看呂雲飛經常喝花酒，酒量就那回事。
裕後仍舊帶着一份希冀。
秦源將一塊烤鴨送到呂雲飛嘴邊。
秦源沒有解釋。
天牢之中，卻是人滿爲患，一片哀嚎。
“我不想死啊”
“吃吧，最後一頓了。”
鞏王以前也是八品（靠別人灌頂），雖然年紀大了功力退步了，快速殺死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碰到幾個公主，也是全部殺死。
一個在外頭一個在裡頭的兩個人，伱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沒有說話。
“我和鞏王黨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抓錯人了”
還想糊弄他。
段虎往地上一撲，化身一頭黑色猛虎，在鞏王錯愕的表情中，撲上去，一口咬掉鞏王的腦袋。
呂雲飛也懶得問，他都快死了，哪還有閒心情管別人的死活。
“虎兒，這種話，你自己信嗎？不殺光前朝權貴怎麼給新朝的權貴騰地方？不殺光前朝權貴怎麼搶前朝權貴的錢糧，沒有錢糧怎麼養大大小小的官，怎麼養軍，怎麼戡平內亂？難道去跟海西諸國借錢？”
看着地上的屍體，狠狠的吞嚥了一下。
“與其被人侮辱，不如現在就死。”
這個侄媳，嫁入皇室沒享一天福，一直活在太后的淫威下。
也不知道這小子運氣怎麼這麼背。
“末將得罪了”
尉亭的心腹之一，宿衛軍大將段虎。
拔出劍，看着倒在地上的兒子一陣，鞏王含着熱淚離開。
這是鞏王一黨的死硬派。
“我死後，家人就託付給遠達了”
秦源走到盡頭，來到一座狹窄散發着陣陣騷氣的牢房前。
“別”
秦源又將十年份瓷頭春酒遞了上去。
帶着腳銬鎖鏈的呂雲飛，正坐在麥稈堆裡，一臉灰敗。
財侶法地，說的一點也不錯。
呂雲飛接過，等烤鴨嚥下去，喝了一大口。
他的劍確實很快，四歲的隆宣連聲音都沒發出就死了。
其中就有呂雲飛。
原因似乎是關不下，給後來的騰地方。
裕後起身，走到事前準備好的白綾前，踩着板凳上去，脖子壓在白綾上，無限眷戀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踢掉板凳。
這一幕似曾相識。
身上倒是沒什麼傷。
熟讀史書的很清楚，不殺死她們，接下來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許久之後，有些渾渾噩噩的鞏王來到曾經停放太后棺槨的煤山。
要是他的話，現在已經高興的跳起來了。
人從過往中吸取的唯一教訓，就是人從不吸取過往教訓。
……
他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臉上出現兩片暈紅。
目光落在不遠處一棵老歪脖子樹上，前朝皇帝就是在這裡上吊自殺的。
殷紅的鮮血順着劍身流到鞏王的手上，瞬間一片血色。
一看儲存東西的氣海，纔想起，銀票都用來買各種各樣的毒物了。
也可能是別人顧不上他。
“全聚德烤鴨，京醬肉絲，十年的瓷頭春，都是你愛吃愛喝的”
“回來了，他們除了一座空廟，什麼都沒見到。”
他眼中的獸性被人性取代。
秦源來之前問過了，中午，會先斬首一部分人。
秦源說道。
在鞏王黨裡，呂雲飛只是一個邊緣人物。
段虎無言以對。
呂雲飛張開嘴，咬住，吃着吃着，就流淚了：“我後悔啊，一點好處沒撈到，還搭上了一條命。”
“不勞六叔，侄女知道該怎麼做。”
後者結結巴巴的不斷朝後退。
這是，呃，什麼人都有。
鞏王冷笑。
“虎兒，來，與汝開國公。”
“不練又不行，天地變了，不練就會被拋棄掉。”
“掌院自殺了”
他還以爲是秋後問斬。
兩百多年過去，像是一個輪迴一樣。
“不”
他活了這麼多年，幾度執掌朝堂。
大步走到樹下，將腰帶繫上去，正要自殺，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攝政王，您這是作甚？大帥沒說殺您”
從當年的邵貴林，到現在的呂雲飛。
“死前享受一下皇帝的待遇”
“尉亭狗賊，不得好死。”
“得了生在帝王家的好處，也得承擔生在帝王家的壞處。”
擦掉嘴邊的血跡道：“這個破功法，早晚有一天，會把我變成妖魔。”
走出福寧殿。
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賊老天，爲何不劈死尉亭。”
呂雲飛不經意的一扭頭，看到了秦源。
“這麼快”
下一刻，又恢復了人形。
等獄卒打開牢房，秦源走進去，將酒肉一一放下。
這個侄媳還是有時候真是傻得讓人發笑。
不過眼神之中依舊充滿癲狂的獸性。
“什麼？他不是尉亭的弟弟嗎？”
這個聲音，鞏王太熟悉了。
他雖然有不少親戚，卻一個也不敢託付。
貌似親密的親戚很多時候，比素昧平生的外人更可怕。
“我會的”
呂雲飛想到什麼，起身，從懷裡摸出一張圖，說：“這是我趁鞏王府沒人，從鞏王臥室裡一個秘匣裡找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