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給我盛好飯,又查看了我身上的傷勢,齜牙咧嘴的看着我,好像傷在他身上一樣:“嘖嘖,傷這麼重,TNND,這下得養一陣子了。”
我咧咧嘴,苦笑道:“我也沒想到,那東西那麼兇,話說江小果呢?這一切因她而起,她跑哪去了?”
提起江小果,猴子還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哥們兒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一女人坑這麼慘過,她給你交完住院費後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現在養傷要緊,等你傷好了咱在找她算賬,反正咱有她家地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點點頭,端着碗往嘴裡扒拉飯,吃完飯猴子收拾好東西就撤了,他在一家網吧當網管,下午還要上班。
一直到他走,我也沒發現猴子有什麼不對,我更堅信那光頭是騙子了。
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睡得正香時,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一哆嗦,睡夢中感覺身上有些沉,腳脖子一陣痠疼,想翻身卻怎麼也動不了,就連眼皮都好像長在一起,沉的睜不開眼。
";醒!”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爆喝,我身上的力道頓時卸了大半,眼睛猛地睜開。
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差點魂兒沒嚇掉了。
一張慘白透青的臉就緊貼着我的臉,冰冷無神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距離我不過巴掌遠,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從它身上滲出的絲絲冷氣。
我只覺得膀胱一緊,想尿尿…
";忍住!別張嘴!別尿尿!不然就卸了陽氣,引鬼上身,死於非命!”光頭睡了一下午,此時異常精神,興致勃勃的坐在他的病牀上指揮我。
我此時哪敢張嘴,用力繃緊膀胱,生怕一激動尿出來一點點。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光頭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我下巴抖了抖,我想點頭,可那鬼臉距離我太近,我嚇的全身都僵硬了,只能抖抖下巴示意光頭。
光頭更得意了,頭朝我腳的方向扭了扭:“這個功力淺,剛病死沒幾天,你腳邊那個才厲害,是枉死的,身上怨氣沖天,你今天要是死在它手裡,我免費給你開壇做法,替你超度。”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腳邊還趴着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看身形像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它沒穿衣服,全身的皮膚都是黑色了,好像來自非洲,跟夜色融爲一體,也難怪我剛纔沒注意到他。
小孩注意到我看他,擡頭白了我一眼,他瞳孔竟然是紅色的,眼白部分也佈滿紅血絲,好像整隻眼睛都在流血一樣,還對我齜了下森白的牙。
我嚇得一哆嗦,膀胱一緊,還是尿出一點點。
";壞了,說讓你繃住了怎麼不聽話呢!”光頭面色一沉,嘟囔一聲,快速掏出一捆紅色膠帶,對着我腳邊的小黑孩兒衝了過去。
我身上這個面色鐵青的傢伙見有機可乘,鬼爪一下卡在我脖子上,低頭對着我嘴就衝過來,我心想完了,他該不是要親我吧…
";愣什麼呢!你不是有護身符麼!掏出來貼身上啊!等着他咬你呢?!”腳邊傳來光頭氣急敗壞的聲音。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枕頭下還壓着兩張護身符,急忙將護身符掏出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那青臉傢伙的嘴已經到我面前,來不及剎車,他的嘴直直砸在我嘴上。
";嗷!”我跟青臉鬼同時哀嚎起來,他碰到護身符,嘴上頓時燃起一小股火苗,好像紙人一樣從我身上掙脫,雙手不停拍打嘴巴滅火,而我嘴巴被大力撞擊,牙把嘴脣咬破了,牙牀子也疼得要命,鼻子酸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就在我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光頭那邊也快速的打完收工了,此時那小黑孩兒渾身上下被紅色膠帶粘的結結實實,好像一個紅色的木乃伊一樣,只剩下頭還在外露着,正凶狠的對着光頭齜牙。
光頭也不跟它客氣,像拎死豬一樣把它往地上一扔,扭頭問我:“青鬼三千,黑鬼五千,不過青鬼算你自己搞定的,就不收你錢了,那五千你是微信紅包呢,還是走支付寶?”
“森麼?還奧錢啊?”我嘴脣破了,說話有點冒風。
光頭皺皺眉,耐着性子解釋道:“我是職業道士,就靠着收鬼吃飯呢,咱倆雖然是同行,但你好歹給點辛苦錢吧,如果你能自己搞定這黑鬼,那你就自己來。”
說着就要解開小黑孩兒身上的紅膠帶。
我這幾兩本事,哪會收鬼?
就算符咒管用,但剛纔那兩張已經是壓箱底的寶貝了,此時我已經爪幹毛淨,半張符咒都沒了。
我趕緊制止他的動作,乾笑道:“還系算了,五仙是吧,我給你轉賬。”
說完我掏出手機,用支付寶給他轉過去五千。
光頭收了帳,心情明顯變好,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這就對了,不賴帳,不欠賬,纔好找人幫忙嘛,你折騰半天,餓了不?”
我剛沒了五千,心裡正滴血,看光頭一副想讓我請客的樣子,急忙搖搖頭:“不餓,中午吃的多,現在一點也不餓!”
光頭齜牙一笑:“那正好,你請我出去吃點東西吧。”
…
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不想動,但我還不希望光頭出去把我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醫院這地方死的人多,最容易出邪乎事兒了,要是他前腳走,後腳有其他鬼來找我怎麼辦?
糾結了半天,我還是掙扎着起了身,屁股和身上的傷口經過包紮上藥,雖然疼,不過也能勉強下地行走了。
“嘿嘿,這就對了。”光頭重重的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兩眼。
出了醫院,光頭打了個車,直奔一家裝修精緻的川菜館,進去大手一揮,點了四個葷菜,五個素菜,我一直勸他悠着點,一個人點那麼多菜吃不完,勤儉節約是我國的傳統美德…
光頭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就摳吧,我剛纔制服那黑鬼耗費了不少體力,吃你一頓怎麼了?不吃飽,一會兒怎麼幹活?”
我忍不住撇嘴,他剛纔明明三兩下就制服了那小黑孩兒,偏要說的跟拯救了地球一樣,敲走我五千塊錢不說,還敲一頓大餐!
不過我並沒有揭穿他,畢竟我對剛纔的事情還心有餘悸,跟在他身邊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大師,你剛纔說,吃好了幹活,一會兒不回醫院休息麼?”我小心翼翼問道,生怕他酒足飯飽以後,想按摩K歌什麼的,把我當肥羊宰。
光頭埋頭大吃,好像餓了好幾天一樣,嚥下嘴裡的水煮肉片後才道:“別大師大師的喊我,搞的像喊和尚一樣,我姓肖,你就叫我肖道長吧,至於吃完飯後的安排,你要是不着急解決你身上的事,我當然樂意回醫院睡覺。”
“我身上的事?我身上有什麼事?”我被肖道長說的一愣,問道。
肖道長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狠狠往嘴裡塞了塊紅燒肉才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把你身上的鬼血掌印去掉,這鬼血掌就會不停地吸引周圍的孤鬼野鬼來找你,你以爲就剛纔那倆傢伙就算完事兒了?
這纔是個開始!
你這一晚上都別想清淨!”
肖道長說的那麼認真,我嚇得一哆嗦:“啊?那怎麼才能去掉那印子?”
肖道長不吭氣了,埋頭吃飯。
風捲殘雲的將九個菜消滅乾淨後,肖道長才擡起頭來,打着飽嗝解釋道:“何處生,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