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維海的屍體上發現他的手腕處和腳腕處發現了淤痕,這是被人大力掐壓所致,這說明死者被人捂住口鼻時,同時還被扣住了手腳,致使他無法掙扎,這就是死者窒息而亡屍體周遭卻沒有掙扎痕跡的原因所在。”
“我太太她就算有這個作案動機,也不可能做到在捂住死者口鼻時,同時又去控制住死者的手腳。”
“也許被告有其他同謀者在呢?沈先生你不是說你也在現場嗎?”
?眼眸漸寒,他冷冷看了原告律師一眼,“在法庭上。莫律師也敢提出沒有確切證據的猜想擾亂視聽?”
“這是合理的假設性猜想。”
沈屹琛嗤笑了一聲,“死者被發現時是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法醫鑑定死者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上午十點左右。”
“從郊區工廠到市中心醫院需要十五分鐘左右,不巧,死者的死亡之時我正送我太太去醫院的路上。”
他朝着顧安瑤微微點頭,對方會意遞上了一張紙。
“這是高速公路監控攝像頭的抓拍截屏,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了我的車在經過這個路段時是十點左右,而此時我的車位置距離死者的死亡地點已經隔了很遠。”
“我太太她是無辜的,她沒有殺人,死者死亡時,她正和我呆在一起,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我懇請法官閣下能夠給一個公正的評判。”
他聽完了沈屹琛的話,正在看攝像機裡的錄影,看完以後,法官才點了點頭。
宋清月看了在庭上的男人一眼,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看向她,回以安撫性的淺淺笑容。
等到最後判決時,全體起立。等待最後宣判。
“被告人宋清月,199*年*月25日,漢族,籍貫港城,辯護人…”
說了一長串,最後的結果是宋清月因爲證據不足而被當庭無罪釋放。
宋清月出了法院大門,蜂擁而至的記者將她堵在了門口,周遭嘰嘰喳喳的提問聲不斷,鎂光燈閃了她的眼睛。
倏忽,她被一個溫暖的胸膛緊緊包裹着,沉穩的嗓音近在耳邊,“抱歉,我太太還是病人需要休息,下午沈氏會召開記者發佈會,等到下午,沈氏會給大衆一個滿意的答卷。”
沈屹琛強制性的將人帶了出來,車門一關上,將瘋狂躁動的記者攔截在外。
“你是怎麼找到那個攝像機的?”
車子艱難的從法院門口開離,沈屹琛跟她一起坐在後座,聽到她問的話,沈屹琛微怔,沉聲道,“那不是我找到的。”
宋清月狐疑的看向他,沈屹琛纔開口解釋,“我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只不過一直沒找到,這個是今天早上快遞送到了公司指明要我簽收的。”
“…”睫毛輕顫,“你是說有人刻意寄給你的?”
“先前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懷疑這一次你出的這種事,是有人刻意針對我們。”
“我…們?”她愣了愣。難道不是餘梓琴嗎?
“嗯。”沈屹琛反應很淡,“屍檢報告有兩份,今天在法庭上的那份是後來我去了才重新整理出來的,因爲有人給警局施壓,所以之前的那一份作了假。”
宋清月徹底僵住,原本堅定的信念瞬間崩塌。
不是餘梓琴?那會是誰要對付她…
她的社交圈簡單的可憐,平常又獨來獨往,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能給警方施壓,這個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亞於沈屹琛,甚至很有可能是比沈家還要恐怖的存在,餘梓琴她沒有這個能力,寧家也沒有能力可以讓警局的人爲他們遮掩過錯,畢竟沈屹琛還在這坐守着,警局的人不會爲了區區一個寧家而得罪沈氏,在沈屹琛的眼皮子底下作亂。
感覺所有的事編織成了一張大網,將她裹了起來。
倏忽,手被握住,低沉的嗓音近在耳邊給了她安撫,“別怕,我會查出來的。”
“嗯…”
“寧家今晚有個聚會,想不想去?”
寧家…宋清月渙散的眼瞳漸漸聚焦,“去,我要去!”
沈屹琛沒說話,只嗯了一聲。
宋清月對寧家的關心似乎超過了只是遷怒的界定線,對寧家的執着也過了頭。
眸淡淡睨了宋清月一眼。見她臉色蒼白的過分,心有不忍,才說,“先回家休息,晚上我來接你過去。”
“嗯。”她怎麼會拒絕沈屹琛的好意呢?現在寧曉媛不是想要沈太太的位置嗎?餘梓琴不是要幫着她的寶貝女兒嗎?她偏偏要讓沈屹琛跟她在寧家母女面前琴瑟和睦!
沈屹琛將她送回了沈家後,就離開了,沒有過多停留。
等到下午時,沈屹琛的秘書付蓉給她送來了晚禮服和首飾。
曳尾長裙襯托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長裙曲線下滑自胯部擴散開,露出皙白瑩潤的小腿。
水墨色的圖案在淺色底布上暈染開。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高貴典雅。
長髮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如同畫中人,美得不真實。
當換了一個樣子的宋清月出現在沈屹琛面前時,漆?的眼底瀲灩過一抹深沉的波光,毫不吝嗇的讚美道,“很漂亮。”
“謝謝。”
加長林肯緩緩駛向寧家,濱城的夜色撩人,綿延千里的霓虹燈將濱城點綴的如同白晝。
“今天是曉媛父親的生日,所以寧家才辦了這個宴會。”
“哦。”越是靠近寧家,她心就越不能平靜,似笑非笑道,“曉媛哦…你沒親自去挑份禮物嗎?”
“醋罈子。”他捏了捏宋清月柔軟的小手,脣角上揚露出了清淺的笑容。
他先下了車。朝着宋清月伸出了手。
看了一眼寧家大宅的燈火通明,宋清月略微遲疑了一瞬,伸出了手。
沈屹琛順勢將她的手擱置在臂彎處,宋清月挽着他,深呼吸科一口氣,才慢慢跟在他身邊。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和沈屹琛出現在公衆場合,也是唯一一次沈屹琛肯挽着她入場。
她一邊說服自己忍着,至少她也應該讓寧曉媛嚐嚐看什麼叫愛而不得,可是她腦海裡跟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樣,另一個正在叫囂,她覺得委屈,也覺得恥辱。
手不自覺的抓緊,捏着沈屹琛的胳膊。
沈屹琛眉心微皺,壓低了聲,“宋清月。你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
“屹琛。”寧父正站在人羣中,看到沈屹琛來了,撇下了其他人迎了上來。
寧父笑意頗濃的看着他,餘梓琴也依偎在寧父身旁,看上去端莊嫺靜,看沈屹琛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家女婿一樣。
“伯父,生日快樂。”
沈屹琛溫淡的嗓音適時響起,給寧父祝賀壽辰,跟在她們身後的助理忙將準備好的禮物送了上去。
餘梓琴伸手接過,“屹琛你有心了,其實你人來了就好。”
她說着四下張望,笑道,“曉媛那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先前還嚷着要去找你,這會兒你來了,她倒是跑的沒影了。”
“寧伯母。”
宋清月直勾勾看向她,眼眸清澈透亮,盈盈淺笑,“怎麼沒有看到寧小姐的夫婿過來?我記着是…姓何。對吧?”
餘梓琴臉色微變,何書陽和寧曉媛的事她當然知道,這事也只有她知道,她一直瞞着自己的老公,就是怕寧父會責備她和曉媛,現在宋清月刻意提起,擺明就是不想給她臺階下。
她一提,寧父笑容也淡了淡,皺起濃眉,“是啊,怎麼今天書陽沒有過來?”
“梓琴,你去問問看書陽他們何時來。”
“寧伯父,我看不用了。”宋清月始終帶着得體的笑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沈屹琛身邊,目光越過他們看向了大門口。“瞧,那不是來了嗎?”
門口出現的一對璧人格外耀眼,寧家的女婿何書陽正帶着女伴緩緩從門口進來,而他身邊的女人卻不是寧曉媛。
看清楚以後,寧父臉頓時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媛呢?”
餘梓琴臉上的笑意撐不住了,勉強道,“曉媛她…”
“伯母還沒有告訴伯父嗎?”宋清月故作驚訝,“曉媛懷孕的事…”
“閉嘴!”餘梓琴瞪了她一眼。
“什麼?曉媛懷孕了?”寧父也不是蠢貨,這會兒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餘梓琴臉色憋屈,不敢說實話,宋清月笑吟吟的接過了話,“先前曉媛到了我們醫院做手術,因爲是宮外孕,所以那個孩子只能動手術流掉。”
“…”
寧父神色複雜的看了宋清月一眼,旋即又看向不遠處的何書陽,隨後甩開了餘梓琴的手,“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完,寧父怒氣衝衝的上了樓,獨自留下來的餘梓琴臉色難看得緊,她看了一眼宋清月,顧忌着還有沈屹琛在場,她沒有多說,就追了上去預備跟寧父解釋。
“高興了?”沈屹琛一直沒有開口阻攔過她,相當於變相?許了她的行爲。
“高興?”她莞爾一笑,眼底噙着嘲諷,“就這種程度,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