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森被衆人圍在中間,他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看得出來質地很好,袖子上還彆着一個金閃閃的袖釦,十分的耀眼。
聽到開門聲,他扭頭過來看到我,神色也是跟我一樣,微微一滯。
我們兩個誰也沒料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樣的身份再見面。
裴明森的身形瘦長,長得也不差,身上還帶着那麼一點公子如玉、溫文儒雅的氣質,要不是這樣,我當年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就上了他的賊船。如今這麼一收拾,更是有一絲丰神俊朗的神態出來。
一看到他,往事種種就浮上心頭,我訕笑着勾了勾脣,心裡暗諷着,打扮的再光鮮亮麗又怎麼了,還不是一個連心都是黑的衣冠禽獸而已。
“怎麼了嗎?”小沫輕聲地問了問我,我說沒事,然後拉着她的手往裡走。
包廂裡已經有了三位小姐,應該是別的地方請來的,但是無論是樣貌和身材都不如我和小沫,所以男人們都把中間的位置空出來,讓我和小沫坐。我們坐下後,圓桌上還是空着兩個位置,看來真正的大貴客還沒來。
我好死不死就坐在裴明森的旁邊,看着他頭髮上的髮膠都覺得噁心。
有個中年男人站起來給我們介紹,他的手先伸向裴明森,“這位是華晨地產的裴總,這位是李經理,黃經理……”
席間,男人們客套的交談着,“裴總,今天要是簽下環球集團的合約,你這總經理的位置可就做的更穩了,說不定明年董事長退休,接班人就是你了。。”
“這話可不能說,上面可還有大哥在,他纔是華晨地產的接班人。”
“裴總,你可是董事長的上門女婿,跟兒子也沒啥區別,明年大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一落地,那可是長孫。”
裴明森雖然言談間十分的客氣,可是臉上的得意和驕傲是騙不了人的。
華晨地產,這個名字我聽着怎麼這麼熟悉,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什麼,當初在公司裡打了我一巴掌的女人,不就是華晨地產老闆的女兒。又是上門女婿,又是長孫的,我一下子就把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原來裴明森已經跳槽到了華晨地產,而且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聽起來那個大小姐的肚子應該不小了,說不定是先上車後補票的。
想明白了這個,我笑的越發嘲諷,還好我跟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然真的就是一出“男友要結婚,新娘不是我”的好戲。
我的大腿上突然多了一隻手,摸着我的膝蓋就想往我腿根處探去,我瞪了裴明森一眼,伸手抵住他的侵犯。
他卻明目張膽的側頭過來跟我咬耳朵:“呵,虧我以前還把你當貞潔烈女,四年都沒碰你一下,原來是被人玩爛的玩意兒,讓我摸摸又怎麼了。”
說着,他的手掌就硬往我裙底摸。
我狠狠的擰了一把他的手背,揪着他的皮拉起來,“就算我被人玩爛了,也沒有你的份。”
他忙收回手,痛的五官都皺起來了,可是還要維持着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我越發覺得好笑,冷冷的哼了一聲。
裴明森聽到了,目光瞬間變得更加狠辣:“我還真當你抱上了厲豐年的大腿,哼哼,原來是這種關係,等一下看你怎麼收場。”
我原本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後來他們等的那個貴客進門了,才恍然如悟。
我就說我跟厲豐年有孽緣,每次我最不堪的時候,總是被他無情的遇見。
我今天第一次出來陪飯局,他們要招待的人,偏偏又是他。
說來也巧,厲豐年今天也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包裹着他緊實健壯的高大體魄,俊美如儔的臉龐,幽深如潭的眼眸,還有攝人心魂的霸氣,無論在哪兒,都是光彩奪目的存在,讓周圍的人事物黯然失色。
厲豐年和他的助理陸南一進門,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裴明森還親自走了出去,跟厲豐年握手,招待他入座。
我看他在厲豐年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真覺得像跳樑小醜一樣滑稽可笑。
小沫藉此機會給了我一個眼神,無聲地跟我換了一個位置,她大概看出來我跟裴明森有什麼瓜葛,我感激的跟她笑了笑。
可是這樣一換,我就坐在了厲豐年和陸南中間,兩個男人像是兩座冰山一樣把我夾着,我手臂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索性飯桌上的氣氛還算熱鬧,男人們一邊談着公事,一邊跟身邊的小姐開着黃/色笑話,酒酣耳熱了,就隨意摟摟抱抱着。
我大概聽出來他們再談一塊地的開發案,厲豐年拿到了政府的開發權,而華晨地產也想分一杯羹,想跟厲豐年一起合作。我之前就是做建築預算和整理標書的,這樣的大項目,隨隨便便給點湯水都有的好賺了,看來裴明森的胃口還真不小。
厲豐年也是老狐狸,每次裴明森把話題往開發案上帶,他就四兩撥千斤的繞着圈。
我聽得認真,反而忘了自己是來陪酒的,裴明森因此瞪了我好幾眼,頻頻使眼色讓我灌厲豐年的酒,可是我就是不這麼做。
一是我不敢,我上次已經惹了厲豐年的不快,今天他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要是我自己往前送,不就等於自找死路。二是我根本不想幫裴明森,就算我今天賺不到一萬塊飯局費,要是能回嗆到他,我也值了。
看着裴明森擠眉弄眼,急不可耐的樣子,我心裡就開心,含着笑,一個人默默地喝酒吃飯,臉頰紅撲撲的鼓着。
“心情不錯?”一直視我爲無物的厲豐年,突然開口道。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我說話,忙把嘴裡的排骨吐出來,回說:“今天的菜真好吃,所以開心。”
孜然排骨放了不少辣椒,很爽口,也狠辣,我的嘴脣被辣的通紅,厲豐年跟我說話,我更是緊張的口乾舌燥,紅通通的舌尖不由的舔了舔乾澀的脣瓣。
他的眼眸莫名的沉了沉,俊朗的臉上凝着一層不化的寒霜,“給我夾一塊。”
“哦。”我伸長了手,夾了一塊孜然排骨到他碗裡。
就算是啃一塊排骨,厲豐年也有辦法啃的比別人好看,我眨巴眨巴的眼睛問他:“怎麼樣?好吃嗎?”
厲豐年表情有些僵硬,稍微停頓了下,才點了點頭,可是咬了一口的排骨被他放了下來,沒有再吃。
我悻悻然的收回目光,沒有注意到厲豐年的鼻腔,一張一張的,微微地發着紅。
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這麼高大的男人居然吃不了辣,一點兒也吃不了。
我吃的有些多,衣服又太緊,只能去洗手間稍微整理一下,可是一出來,卻看到了裴明森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我不理他,徑自往包廂方向走,他卻不想放過我,一把抓住我就往牆壁上壓,渾身的酒氣撲面而來,我難受的皺了眉。
他故作風流的勾着我的下巴問我:“你在哪個夜總會坐檯?多少錢一晚上?我現在有錢了,隨隨便便就能包你一個月。”
我真不敢相信,以前那個抱着我跟我說“夏夏,等我們存夠了錢就買房子,買了房子就結婚,這樣我就可以好好照顧你了”的裴明森,現在會變成這個模樣。
“宋臨夏,你不會是在做夢以爲厲豐年會看上你吧?”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別做白日夢了,你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想想怎麼伺候我,看在我們以往的情份上,只要你伺候的我開心,說不定我就包養你做情婦,給我一個人睡,總好過你這樣出來賣吧。”
他說的好似憐憫,我氣不打一處來。
“裴明森,你才別做夢了,就算我給一頭豬睡,也不會跟你這個人渣睡的。”我憤憤地瞪着眼,恨不得吐他一臉的唾沫。
“賤女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裴明森說着就伸手抓了我的胸,嘴角勾起一抹淫/笑:“之前你告訴我有36d我還不信,看來真的不小,你就是靠這個勾/引男人嘛?”
他手指緊縮,肆意揉/捏着我的胸/乳,嘴角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我在夜場幹了兩個月,掙扎躲避的本事也學了不少,在加上裴明森外強中乾,力氣並不大,我蠕動的身體就側身擠了出去。
往後退了一步,在他轉頭過來的時候,我伸手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啪!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打出去的,耳光聲十分的響亮。
“這一巴掌,我是還給你老婆的,當初在公司,她纔是小三,根本沒有資格打我。”我怒吼着。
裴明森估計是被我突然的舉動給打懵了,居然沒回手,我藉機又給了他一巴掌,又是啪的一聲。
“這一巴掌,是我給你的,我在你這樣的人渣身上浪費了最好的四年,就當是我的青春喂狗了,你這隻雜種狗。”
我垂下的手掌,都微微有些發麻,可見我這一巴掌,打的是有多用力。
裴明森捂着他發紅的臉,徹底的暴怒了,撲過來抓着我開始拳打腳踢,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不停:“宋臨夏,你這個小賤人,真他們活膩了是不是?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