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選擇放棄,快選擇放棄。只要厲豐年選擇放棄。霍建元就贏了,而他手裡厲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會雙手奉上。
我相信這是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結局,只要他選擇放棄就可以了……但是厲豐年緊蹙的眉峰,卻從未鬆開過,他左手的手指按在最後的底牌之上,儼然是要掀開來的樣子。
難道他是打算……贏!從而放棄百分之三的股份?!
不要——
我在心底用力的吶喊着。可是有人比我更快地出聲阻止。
“等一下!”沈明珠焦急的開口道,她連肩膀上的西裝外套滑落了也來不及拉。而是直直的伸手過來。
她同時也傾着身體,睫毛纖長的美眸瞪的大大。眼神中除了心急還有着擔憂,“豐年,厲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可是不小的數目。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沈明珠此時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她並不在意厲豐年到底能否真的拿到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她更在意的是她沈家大小姐的面子!
今天厲豐年參加顧辰風生日宴。沒有帶她這個未婚妻同行,反而是帶着見不得光的情人出面。已經是在她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了。如今這場賭局,厲豐年要是贏了,這邊人多嘴雜的。傳言肯定會說。厲豐年爲了守住美人一吻,連送上門的股份都不要。
到時候,她這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只會淪爲別人眼中的笑柄。
沈明珠的手指用力的收緊着,幾乎在牌桌的桌面上,抓出幾道指痕來。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需要你再來提醒我。”厲豐年冷冷的一揚脣,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修長的手指微動——
“不要。”我馬上按住了他的手指,心就像是懸在半空中的水桶一樣,正不停地晃動着,“豐年,不要贏,快選擇放棄。”
那百分之三的股份,他怎麼能不在乎,他變賣了那麼多的資產,不就是爲了能得到厲氏集團其他的散股,現在送上門來的,他難道能不要嗎?
“我要是輸了,你可是要跟他接吻的。”他沉黑的眼眸微眯着,透着一股我看不懂的冷冽。
他是在生氣嗎?
但是我眼下顧不得那麼多,厲豐年的話音剛落,我就用力的點頭,“我知道,只是一個吻,沒關係,我願意。”
不痛不癢,也不影響我的貞潔,只要能幫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厲豐年的手指從牌面上移開,我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去,還以爲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可是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被他冰冷的指尖掐住。
厲豐年渾厚低沉的聲音炸開在我的耳邊,他說,“你願意,可是不見得我願意。”
說着,我顫抖着的嘴脣上傳來一抹溫柔的觸感,在我微愣地張着口舌的時候,厲豐年的舌尖已經撬開我的牙齒,長驅直入。
我的耳邊嗡嗡鳴響着,一時間全部的血液都往頭頂上衝着,在厲豐年霸道而直接的索吻下,我的雙眼迷濛了,牌局上的事情竟然被我輕易的拋在了耳後。
直到周圍人羣中爆出“譁”的一聲驚呼,我這才從溼熱的纏吻中驚醒過來,用力的推着厲豐年的胸膛,將兩人拉開一定的距離。
我急促的喘息着,雙脣被他用力的吮-吸引得又酥又麻,而眼尾的餘光瞥見牌桌上,厲豐年最後的底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掀開來了。
他之前的一個對子是aa,而最後的底牌還是一個a,就等於是三條。
贏了……他贏了。
他明明贏了,我心裡卻說不清楚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
厲豐年薄脣微勾,綻放出一抹勾人心魂的微笑,得意而自信,甚至連霍建元的底牌都沒看,就之間拉着我站了起來。
我被他拉着往前走,裙襬下的高跟鞋跟我的心跳一樣,凌亂不看着,我轉頭看回去,霍建元正似笑非笑的把玩着他手裡毫無用處的底牌,而沈明珠則是一臉陰毒的盯着我不放。
看着她奸惡的神色,我的脊背涼颼颼的,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
離開宴會廳回到車上。
我剛上車還沒坐穩,厲豐年卻橫過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將我往車門上昏暗逼仄的角落逼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竟然願意在公開場合跟別的男人接吻。”厲豐年英挺不凡的臉上,滿是寒冷的冰霜,那雙黑眸彷彿是想要把我看穿,“還是因爲他是霍建元,所以你才願意跟她接吻?”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對你來說很重要。厲氏集團馬上又要重新召開股東大會了,你手裡的股份當然是越多越好。”我的後背緊靠着車門,忙解釋着安撫着厲豐年。
而厲豐年滿腔的怒意顯然不是我能如此簡單就安撫下去的,我正思忖着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才能在今天晚上免受他的責難,厲豐年的手機則嗡嗡地開始在作響。
厲豐年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我卻斜着眼睛偷瞄着。
“豐年,你電話響了。是野風管家打來的。”
難道是厲旭成又出事了?
連我都是如此想着,更何況是厲豐年,他快速收回按在車門上的手,接聽起了電話。
對方纔沒說幾句話,厲豐年的臉色瞬間就更陰沉了,他“嗯”了幾聲,就草草掛斷了電話,下一秒,車子已經向發射出去的利劍一樣,一下子就飛出去。
我用手撐了一下,才穩住傾斜的身體。期間按到了剛纔被沈明珠踩到的傷口,我的手掌一陣發麻,痛的幾乎都快沒了直覺。
好一會兒之後,才顫抖着手掌,把安全帶給繫上了。
這一切厲豐年都無暇注意,他用力的踩着油門,雙手緊緊抓着方向牌不放,對我說,“你打電話給季世軍,讓他到醫院來接你,晚上我不回去。”
“好,我知道了。”我的心沉沉的往下墜,看來真的是醫院裡出事了。
等到了醫院,季世軍還沒到,厲豐年叮囑我留在車裡等,在季世軍沒來之前,千萬不準下車。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自己小心點,注意休息——”
我擔憂的話還沒說完,厲豐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宴會廳裡,厲豐年雖然離開了,可是喧囂卻未散去。
霍建元拉了拉西裝外套站起來,將剛纔的一切付之一笑,他正準備離開,沈明珠卻突然站了起來,就擋在他的身前。
“你就準備這麼走了?”沈明珠輕蔑的看着霍建元。
“沈小姐,既然辰風和厲豐年都走了,我難道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而且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在入口處碰巧遇見的,你並不是我邀請來的女伴,我並不需要送你回家。”霍建元的話語說的清淡,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帶着嘲諷的意味。
沈明珠下顎微微動了動,牙齦緊咬着,“厲豐年這麼對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霍建元不怒反笑,“我留住了百分之三的股份,市價可是值幾千萬,要什麼樣的女人買不到,又何必拘泥於她宋臨夏一個。再說……沈小姐,看着自己未婚夫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別的女人接吻,臉上無光的恐怕是你吧,看來你這個未婚妻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了。”
霍建元說完,再一次準備離開,而沈明珠一個快步,再一次把霍建元攔住。
她說,“霍建元,我們聯手吧。”
“聯手?”霍建元玩味的複述着這兩個字。
“爲了替江清妍報仇,你不是也打算弄垮厲氏集團。眼下他們集團內部爭鬥,厲氏集團就是一個紙老虎而已,是我們吞下它的最好時機。”
“哼。”霍建元輕哼了一聲,說,“你的父親在上週就找過我了,他口口聲聲說着是合作,可是開出來的條件,絲毫都沒有合作的誠意。我不需要你們,一樣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你手裡的散股加起來都不到百分之十,到最後肯定是不夠的,而加上我手裡的,就不一樣了。”沈明珠繼續往下說,“我父親收購來的股份,一部分是掛在我的名下,我可以瞞着我父親,將這些股份按市場價轉讓給你,這樣的誠意如何?”
霍建元意味甚濃的笑了,“天下沒有白癡的午餐,沈小姐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不如一次性說完。”
“好!霍總是爽快人,到時候厲氏集團到手,公司可以是你的,但是厲豐年必須交給我。”沈明珠說話時,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極度的扭曲着,醜陋的讓人不敢直視。
“聽你這麼說,感覺也挺有趣的。”霍建元的臉上多了一抹狡黠,“不過沈小姐,難道你不怕在你父親面前,交代不過去嗎?你父親可是一直都想着吞併厲氏集團,成爲江城第一商業帝王的。”
“這個就不是霍總需要擔心的事情了,你只要信守住我們之間的承諾就好。”沈明珠黑着臉說。就算她最後真的被父親掃地出門,她也要得到這個男人,厲豐年只能是她沈明珠的。
“沈小姐,你就這麼愛豐年嗎?”霍建元挑眉問道。
“愛?”沈明珠冷笑了聲,“你錯了,我根本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