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再信你一次

李水看到冒頓,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樣子。而冒頓則在心裡大叫倒黴。不過冒頓也知道,這人得罪不得,至少現在得罪不得,所以只能在旁邊滿臉陪笑。

李水的到來,讓李信也很開心,所以當天晚上,就在營中大擺宴席。

冒頓聞到那股仙酒的味道,自覺不自覺的,就想起來受宮刑之前,自己被逼着喝了很多仙酒。痛苦不堪的往事,一一涌上心頭。

直到宴會結束,冒頓都滴酒未沾,心中惱恨不已。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冒頓是在受不了了,對李水和李信說道:“二位大人,在下不勝酒力,想要回去休息。”

李信覺得,有這個蒙古人在場,說話也確實不太方便,就擺擺手讓他走了。

冒頓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越想心中越是惱恨。

於是他叫來了一個親隨。

這一路上,秦人攻下來了不少匈奴部落。忠於單于和沙提烈的,都被斬殺殆盡了。而忠於冒頓的,則被秦人帶上,名義上由冒頓統領,其實是在秦人的嚴密監視之下。

這些匈奴人,擁有最爛的武器,最差勁的糧食。只能維持在餓不死的狀態下,根本無力反抗。

就這樣,李信還是不放心。規定告奸者有賞,只要告發對秦人心懷怨恨的匈奴人,並且證據確鑿的話,便是秦人的朋友,可以吃上飽飯。

爲了幾頓飽飯,有不少匈奴人做了胡奸,告發了不少暗地裡咒罵秦人的匈奴人。

到後來的時候,匈奴人有點人人自危,誰也不敢相信了。

包括冒頓,他也不敢相信這些匈奴人了。告發小兵功勞比較小,如果把他給告發了,那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因此冒頓謹言慎行,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表現出一副服從秦人的樣子。

但是他今天忍不住了,實在忍不住了。

他找來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貪狼。

貪狼的父母,在一次部落衝突中被殺了。那時候他還在襁褓之中,眼看就要凍餓而死,後來機緣巧合,被一頭剛剛失去幼崽的母狼撿走,哺育長大。

十三歲的時候,冒頓遇到了在狼羣中長大的貪狼,將他帶回到草原上。

貪狼此人,心無城府,勇猛無比,絕對忠誠,是冒頓爲數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貪狼進了營帳之後,冒頓就把燈吹滅了。然後在黑暗中低聲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的話,我匈奴必被滅族。”

貪狼沒說話。這是他的特點,從來不插話。

冒頓又說:“上次派去的使者,也不知道有沒有見到單于。或者他見到單于了,但是單于不相信他,已經把他殺了。”

貪狼還是不說話。

冒頓嘆了口氣:“這一次,我派你去。接下來,我詳細的告訴你偷襲秦人的計劃,你務必要記熟。見到單于之後,原原本本的背出來。”

貪狼終於嗯了一聲。

冒頓將在心中的計劃,小聲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讓貪狼重複了一遍。貪狼這種心思單純的人,記憶力往往好的要命,冒頓發現他記得一字不錯,頓時鬆了口氣。

背誦完了計劃之後,冒頓又對貪狼說:“你到了單于王庭,無論單于是不是相信我。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如果單于要殺你,你就殺他,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回來想我報信。如果單于不相信我,我就死了這個心死了。”

貪狼又嗯了一聲。

冒頓長嘆一口氣:“你去吧。”

貪狼也不說話,悄悄的從帳篷之中鑽了出來,然後抹黑向單于王庭的方向奔去了。

他沒有騎馬,這裡的匈奴人根本沒有馬匹。更何況,騎馬目標太大,也許很快就被人追上了。

貪狼從小和狼住在一塊,體力強悍,奔波了一夜,已經脫離了秦兵控制的地盤,再跑上幾個時辰,就到了單于王庭了。

…………

對於貪狼的離開,李水和李信一無所知。其實少了一個匈奴小兵,根本沒人在意。更何況貪狼這人,孤僻不合羣,存在感很低。即便是匈奴人,注意他的也不多。現在他沒影了,大家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李信對單于王庭,現在是圍而不攻。其實如果強攻的話,倒也能打下來,但是恐怕會損失一部分人手。

李信想的是,選擇一個更穩妥的辦法,儘量以少勝多,打一個大勝仗。

李水笑眯眯的對李信說:“其實辦法我倒有。咱們可以和冒頓商量一下,讓他派出去一個可靠的人,和頭曼單于聯絡一下。”

李信問道:“然後呢?”

李水笑眯眯的說:“然後,用冒頓的名義,假裝要和頭曼裡應外合,夾擊我秦軍。其實這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把頭曼的大軍引出來,咱們就可以伏擊他,一舉殲滅。”

李信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槐兄,原來你對帶兵打仗,也頗有研究啊。”

李水笑眯眯的說道:“那是自然。”

兩個人湊在一塊,開始低聲商議,派誰去聯絡頭曼單于,在哪伏擊匈奴人。

他們越說越興奮,營帳之中的燈火,一夜未熄。

…………

貪狼已經到了單于王庭,他也見到了冒頓第一次拍出去的使者。

使者其實已經取得了單于的信任,正準備回來了。

貪狼將冒頓的計劃全盤托出,稟告給單于。

頭曼單于聽了之後,連連點頭,覺得這計劃可行。如果冒頓是真心要夾擊秦軍的話,那麼匈奴可以一戰定乾坤,不僅能把秦人趕出草原,或許可以攜大勝之威,攻入中原。

關鍵就在於,這冒頓是不是真心的,頭曼單于還有點嘀咕。於是他命人把貪狼等使者帶下去,好好款待。而他召集了匈奴貴族,開始商議。

匈奴貴族,對冒頓也有些疑慮。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最好抓住。但是又覺得,萬一這是個圈套,大家可就徹底完了。

頭曼單于猶豫不決,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沙提烈:“吾兒以爲如何?”

沙提烈已經不想說話了。這陣子他真是備受打擊。他有點不明白,父親對自己的建議,一條都不予採納,爲什麼還總是問自己的意見?

現在單于詢問,沙提烈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的說:“其實我有個辦法。匈奴與秦人,長相不同,風俗各異。咱們稍微打扮一番,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回頭貪狼回到冒頓身邊的時候,咱們可以另外派一個膽大包天之人,混到秦人的軍營之中,探聽消息。讓他暗中觀察一下,看看冒頓要與我們聯合,究竟是他的意思,還是受到了秦人的指使。”

頭曼單于原本下意識的就想否決沙提烈的提議,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這個提議合情合理啊。

思考了片刻之後,頭曼單于咬了咬牙,覺得沙提烈這次,也許提出來了一個好建議。打算大着膽子,相信他一次。

於是頭曼單于點了點頭:“好,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沙提烈激動的熱淚盈眶,差點當場哭出來。

頭曼單于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更何況,現在匈奴危在旦夕,他也不得不雷厲風行了。

只用了一個時辰,頭曼單于就選定了一個匈奴人。此人的名字已經無人知道了,但是他的外號很霸氣,叫擒熊。此人力氣很大,曾經生擒過一頭熊,所以得到了這樣的外號。

頭曼單于向擒熊交代了一番,擒熊表示,一定會以死報答單于。

頭曼單于對擒熊很滿意,和他一塊飲了一杯烈酒,然後把他派往秦人那裡去了。

擒熊晝伏夜出,在草原上走了兩天兩夜。終於到了秦軍的營帳之中。藉着夜色的掩護,成功的混了進去。

這些日子,一直在征戰,一直在收攏不同部落的匈奴人。因此這些匈奴人來自四面八方,部落不同,互相之間也不認識。

就靠着這一點,擒熊混在他們中間,沒有被抓出來。

他用了幾個時辰,就確定了李信的營帳,隨後潛伏在外面,豎着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營帳之中,李信、李水,正和冒頓商量用計誆騙頭曼單于的事。

李信不愧是能征慣戰的將領,短短時間內,已經把如何進軍,如何設伏,如何給頭曼單于寫信,思考的周到無比了。

這一次把冒頓叫過來,也是讓他照着做而已。

冒頓心裡暗暗叫苦:我已經派出去了使者,要和單于聯絡。現在又要派出去使者?單于該聽誰的?該信誰的?要不然,我在信中寫上一兩句暗語,讓單于提高警惕?

冒頓正在胡思亂想,外面的擒熊聽得震驚不已:冒頓真的做了胡奸?連自己的父親都要賣掉?

他不敢再聽下去了,小心翼翼的溜到了外面,然後撒腿向單于王庭的方向狂奔。

結果他心事重重,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行蹤,很快有一隊秦兵開始追趕他。

擒熊仗着熟悉地形,又藉助夜色的掩護,狂奔一會,躲藏一陣,竟然漸漸地甩開了秦兵。

不過在追殺的過程中,秦兵也放了幾箭,擒熊後背上中了一箭,一直血流不止。

他沒有時間包紮傷口,甚至不敢停下來緩緩步行。而是帶箭狂奔,所以血流得越來越多。

等終於到單于王庭的時候,擒熊已經油盡燈枯了。

他看見頭曼單于之後,氣喘吁吁的說道:“有詐,有詐。冒頓降秦,欲弒君父。”

說了這話之後,擒熊就死了。

頭曼單于狂叫了一聲:“冒頓,這個逆子。好恨當初沒有一刀殺了他。”

沙提烈現在徹底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單于之位,徹底穩固了。不過……現在的匈奴,已經朝不保夕了,這個單于之位,好像也沒有原來那麼尊貴了,沙提烈心裡很不是滋味。

頭曼單于憤怒的叫了幾聲,忽然外面有匈奴人稟告:“冒頓的使者來了。”

頭曼單于冷笑了一聲:“又來使者了,叫進來。”

新來的這位使者,原本無名,但是他爲人機靈,早早的投靠了李信,揭發了不少匈奴人,李信爲了叫着方便,賜名爲胡兒。

這一次胡兒承擔重任,冒充冒頓的使者,給頭曼單于送來了書信。

在信中,冒頓按照李信的意思,在裡面詳細的寫明瞭夾擊秦人的計劃。

頭曼單于發現這計劃,和之前看到的大有不同,不由得心中冷笑,這個冒頓,又在搞什麼鬼?

這時候他對冒頓的話,一點都不相信了。所以信中的種種暗示,根本就沒有看出來。

頭曼單于揮了揮手,準備讓人殺了胡兒。但是旁邊的沙提烈把他攔住了,並且命人把胡兒帶下去了,好生寬帶。

頭曼單于納悶的問:“爲何不殺了此人?”

沙提烈微微一笑,說道:“父親殺了這人,也不過稍稍解恨而已。更何況這人只是信使,未必知道多少東西。”

“我們不如將計就計,殺無數秦人,無數冒頓的人,那樣報起仇來,才無比痛快。”

頭曼單于微微一愣,微笑着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佯裝答應,然後……設伏?”

沙提烈點了點頭。

頭曼單于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最近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好像也不是那麼蠢,或許他最近開竅了,開始提一些好建議了。

…………

十日之後,約定的日期到了。那是一片山谷,設伏最爲方便。

李信先把冒頓派入谷中,至於自己的大批人馬,則遠遠的跟在後面。

李水問李信:“如果冒頓與頭曼聯合起來怎麼辦?”

李信嘿嘿一笑:“放心,冒頓帶着我們殺了那麼多匈奴人。頭曼單于恨他入骨,不會與他聯合的。”

李水對這話將信將疑。

他們在山谷外面等了兩個時辰,正疲憊的時候,周圍傳來一陣喊殺聲,頭曼單于的人殺過來了。

李信登高一望,頓時微微一愣:“頭曼很精明啊,一直藏在附近?想要偷襲我們?”

李信帶來的秦兵都是精兵,很快擋住了頭曼單于的士兵,兩方人馬糾纏起來,暫時誰也打不敗誰。

山谷中的冒頓看見這副架勢,知道時機已到,帶領本部人馬,吶喊一聲,向秦兵衝出來。

他們本來就是處在秦兵的腹心,這樣一衝,對於秦兵的打擊太大了。秦人隱隱間,竟然有了要戰敗的跡象。

李水在不遠處連連跺腳:“我說什麼來着?他們父子倆,到底聯合在一塊了。”

冒頓心中興奮,他們衝穿了秦人的戰陣,想要衝擊去,再殺個來回。

結果頭曼單于看到冒頓之後,憤怒的大叫了一聲,親自帶着一支人馬,朝冒頓殺了過來。看頭曼單于的意思,就算不殺了秦兵,也要先滅了冒頓。

李信在旁邊笑眯眯的說:“我說什麼來着?這父子倆,有深仇大恨,不會聯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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