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事情心裡有底了,張小北也就和嶽楠棲出發了。
最近,嶽楠棲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焦慮期,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也不每天趴在電腦跟前搜索子宮長短了。
因爲她實在沒有搜索到有一線希望的消息。
但是,好像也接受了這個現實,每天也就正常上下班,兩個人也沒有跟上這個事情再費口舌。
可這一說真的要檢查了,嶽楠棲一下子又有點緊張了。
在家裡怎麼想象,那是一回事;可是要直接面對結果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點惴惴不安,也確實再正常不過了。
張小北自然是安慰了一番,說我們已經提前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大不了就抱養一個孩子,退路都有了,你還緊張什麼。
雖然說這種事情有點遺憾,可誰這一輩子也不是完美的。
沒有遺憾,沒有缺失,那都不叫個人生。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事情不在誰頭上誰感受不到那個壓力啊。
路上也是無趣,氣氛也有點兒沉悶。
張小北也是爲了讓嶽楠棲不去想這些事情,就說小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唄。
兩個人這次沒帶外人,自然坐得是公共交通工具——火車。
兩個人聊天也方便。
嶽楠棲說,因爲自己小時候,周圍的小夥伴都是男孩子,她也就變成了一個假小子。
一出門先找根棍子,然後就是滿世界亂竄,和男孩子們一起玩兒“刀光劍影”的遊戲。
有時候打起來那是不亦樂乎,都能忘了吃飯。
甚至不喜歡穿女孩子的衣服,就喜歡穿男生的衣服。
那時候,一直以爲自己就是個男生呢。
這上了幼兒園以後,才知道廁所是分男女的,就是那時候開始,纔有了男生女生的概念。
但也就是上個廁所的事兒,界限還是很模糊。
直到上了初中,身體開始發育了,才明白了男生跟女生是不一樣的,自己不能再打打鬧鬧了。
但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
那車禍怎麼來的,就是因爲有男生欺負一個女生,自己就看不過眼,就衝過去了。
這一衝,沒想到就撞車上了。
當時就是知道有骨折,在家休養了好長時間,然後就上學了,也沒覺得有什麼。
直到上了大學,遇到了張小北,自己纔開始一點一點“淑女”起來,才覺得自己應該溫柔起來。
才越來越有女生樣。
說實話,現在變得,自己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回首過去,總是一些感慨。
事物在變,周圍的環境在變,人的思想和行爲都會發生變化。
張小北說,那我就理解了,其實你骨子裡還是有一股衝動的。
但是,不懂事的時候衝動衝動就算了,今後能不衝動儘量別衝動。
張小北怕啊,這丫頭萬一一衝動,給你鬧個什麼不可預測的結果,那不是完蛋了麼。
嶽楠棲說知道,不用你提醒。
經過家庭的變故,經過他和張小北的離合,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其實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不由自己的。
隨波逐流,也許是一種不錯的生活方式。
這話說的,簡直是要多傷感有多傷感。
不過話說,誰在短短的時間內,從小公主變成了無人問津的路人,都會在心理上成熟一大截的。
不過有這個話在,張小北也就放心了不少,最起碼看得出來,這丫頭不會做什麼傻事。
但是同時也有新的擔心,現在嶽楠棲怕是真有了主意,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畢竟是“大人”了,已經不是一個青澀的小姑娘了。
這次他們沒有去省會,而是來到了冠洲。
冠洲的醫療條件要比省會好的多。
雖然都是二線城市,但明顯冠洲的經濟發達程度和人口數量要超過省會。
而且離的也近。
所以自然成了不二選擇。
張小北提前已經讓孔強幫他們掛了號,就在醫院等着呢。
還告訴他,上午10點鐘之前一定要到,掛了個專家的號。
其實這種事情,專家不專家的吧,都是靠儀器設備檢查呢,沒什麼卵用。
不過孔強要這麼辦,那就由他去吧。
到了醫院,孔強給了號,張小北也就把他打發走了。
孔強說回的時候送他們,順便還有一項555煙,張小北笑了笑,說知道了。
不過到了之後,已經10點多了,幸好還沒有輪到他們,外面還有幾個排隊的。
11點鐘吧,兩個人才進了這“專家”的門,是個老太太,花白的頭髮,還帶着一副老花鏡。
據說是從首府過來,臨時坐診的。
老專家也就問了三個問題,做過檢查沒有,結婚多長時間了,車禍時間有多長?
後邊兩個問題好回答,就第一個問題,自己就是來檢查的,還沒有辦法回答。
老太太聽了之後搖了搖頭,說年輕人想開一點吧,你出車禍的時候正是發育時期,按照經驗,結果怕是不會太理想。
你們可以先做個檢查,完了我下午肯定就要回去了,你可以找某某醫生,她會和我聯繫。
完了就是下單子。
一共三個項目:腹部彩超檢查,子宮內膜的檢查,宮腔鏡的檢查。
其實,在濱州完全可以做的。
也許冠洲的設備更“精確”吧。
下來就是交費、排隊,不過完了張小北就不能進門了。
只能嶽楠棲進去。
張小北他進去也沒用啊,自己又沒有長那玩意兒。
然後做完之後,結果都是,下午去找醫生,我們會把結果送給醫生的。
得了,全保密。
這做完了檢查,就已經中午以後了。
下午四點鐘,兩個人才磨磨蹭蹭來到了醫生辦公室。
沒辦法,兩個人都在躲着這個結果呢。
別看張小北在嶽楠棲檢查之前豪言壯語的,但是檢查完了也是心裡沒底。
而嶽楠棲,心裡就更加沒底了。
不過進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卻是一臉輕風,很淡然。
這下子,張小北心裡有底了,不屑一顧和一臉輕風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醫生的表情告訴了張小北——這事兒好像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