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江雅柔,爲什麼她丈夫沒有跟着回來,她搖頭苦笑着說:“我跟他離婚了,其實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你坦白,我所犯下的過錯。”
她看着我,平靜的說:“爲人母親後我才真正感覺到,你失去小孩時的那種痛苦,烈哥失蹤,你的小孩也......那種痛,我能身同感受。”
江雅柔抓住我的手說:“梓彤,對不起,如果當初我不是因爲害怕要坐牢,而沒有告訴你烈哥的下落,你就不會一個人承受這麼多的苦了,我......”
她說着說着,忽然從牀上爬了下來,我正覺得奇怪,她卻噗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說:“對不起,是我的自私,讓你承受了那麼的苦,如果我早點跟你說烈哥其實沒有死,你就不會五年來都活在痛苦中,對不起,對不起......”
五年了,足足五年,江雅柔這個女人,竟然瞞了我五年。
她一直以爲,是自己動過那輛車子的電腦系統,纔會發生那樣的事。
其實駱鷹的死,根本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是司機突然心臟病發控制不住車子,才導致車禍的發生。
她所謂的破壞,只是讓車子不能導航,失去無人駕駛功能,根本就無法對制動系統造成任何破壞。
她當初的初衷,只是想讓駱鷹坐在車上,而司機不在的情況下,讓車子突然開動起來,讓駱鷹受點傷而已。
沒想到,就是這個誤會,讓她瞞着風衡烈的消息五年之久。
我本想跟她說明一切,可是一想到她那樣的做法,讓我着五年來痛不欲生,我嗖然轉身,憤然離去。
我不是聖人,我也有七情六慾,她爲了逃避法律的追究,讓我這五年來,都在思念的煎熬中渡過,我真的,沒辦法說原諒就原諒她。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午飯也吃不下,回到公司又接到風懷德的電話,說明天會讓郭婷把計劃書帶給我,我就更加煩躁。
郭婷那個女人,真讓人煩,不是利用這個就是利用那個,連江雅柔也利用上來對付我。
我越想越生氣,立刻給風懷德打了個電話過去,“伯父,我想提個條件,可以嗎?”
“當然可以,請說。”風懷德很爽快。
我說:“如果這個合作計劃是由郭婷來負責,我拒絕,除了她,誰都都可以,伯父,你懂我的意思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來風懷德的聲音,“瞭解,我再安排一下。”
掛了電話,我心裡的憤怒才散掉了一點點。
郭婷這個騙子,大話精,想跟我合作?做夢去吧,我忍了那麼久,不會再忍了。
中午過後,風懷德就打來電話,說會讓自己的助手過來找我談合作的事,他因爲國外的公司還要處理,暫時沒空親自過來。
我說過,除了郭婷,誰都能代表風懷德跟我談,他這樣做我當然沒問題。
下午時分,我正在看文件,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郭婷怒氣衝衝的出現在門外。
秘書在後面一直追着她,“小姐,你不能進去的,你沒有預約。”
郭婷根本不看她,直接走到我的辦公桌前面站定,秘書一臉委屈的看着我,“裴總,她......”
我揮了揮手,“你出去吧,順便倒兩杯咖啡進來。”
郭婷側着頭看着我,秘書一走,她的嘴角浮出一抹譏笑,“我想見我的好朋友,竟然都要預約?架子還挺大的。”
我笑了笑,合上文件,“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她忽然一手按住桌面,“你爲什麼要跟伯父說那些話,之前不是答應讓我跟進這個案子嗎?你現在是出爾反爾,你身爲fl的老總,竟然也這麼不講信用?”
我好奇的看着她,“我連計劃書都沒看,還沒決定要不要跟伯父合作的,你這麼緊張幹嘛?”
郭婷哼了一聲,重新坐好,交疊着雙腿,“就算你不當我是朋友,也應該給點面子給伯父吧,別忘了,他可是烈哥哥的父親。”
我呵呵的笑了兩聲,“郭婷,難道你沒聽過,商場如戰場,戰場無父子嗎?不管是誰,沒利益的事,我都不會隨便點頭,更別說給不給誰面子了。”
郭婷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挑着沒說:“裴梓彤,你永遠都是這樣,以爲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就如當年一樣,以爲自己逃跑就一定要帶着我,以爲我受傷就是你的責任,以爲你讓我站起來我就會感謝你,對不對?”
我擰起了眉頭,不可否認,我當初就是這樣認爲的,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郭婷半邊身子捱到桌子邊緣,冷冷的說:“好可惜,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我還恨你,恨你當初爲什麼要帶走我,如果你不帶着我一起走,我現在已經跟烈哥哥在一起了,我恨你。”
她的眼裡,藏着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像毒蛇一樣的怨恨。
我靠向椅背,冷靜的看着她,“所以,你纔會在風衡烈失憶後,把一切都說成是自己的遭遇?”
郭婷冷冷的笑了笑,恢復原狀,得意的說:“事實證明,烈哥哥也相信了,不是嗎?”
我無意的笑了,“五年前,他可以用另外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去騙駱小曼,五年後,他也可以隱藏真正的自己來騙你,你哪裡來的自信,就相信他就是風衡烈?”
我以爲她會露出驚訝的表情的,她沒有,她依然很得意,“這個不用你擔心,伯父跟烈哥哥的親子鑑定書就在我手裡,我還會不定時的拿兩人頭髮去重新鑑定,怎麼會有錯?”
我呵呵的乾笑兩聲,沒有接話,她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我無話可說。
難怪之前覃華叫我小心宋紫菱那個女人,我現在總算知道了。
她跟郭婷本來就是一夥的,不然郭婷怎麼拿風懷德的頭髮?
現實的世界和小時候嚮往的截然不同。
小時候我妄想着,能跟郭婷一直都是好朋友,就算以後找到各自心愛的男人,這份情誼還會延續下去。
只是,眼前的這個郭婷,卻已經徹底的改變。
變得讓我陌生,讓我不認識。
她跟我之間,早就沒有了小時候那種情誼,那種簡單快樂,她更加失去了小時候的純真善良。
現在的她,要多虛僞有多虛僞,心機城府深的讓我背脊發涼。
郭婷見我不說話,臉上更是浮出濃重的得意表情,她說:“梓彤,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不是賭氣就能解決的,就算那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我也能讓伯父取消這次的合作,而且......”
她忽然站起,越過半張辦公桌,陰測測的看着我,“而且,這家公司本來就是烈哥哥的,物歸原主是遲早的事,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聽到這些話,我突然很想笑。
難道她不知道,風衡烈在失蹤前就未雨綢繆,把所有的一切都歸於我的名下了嗎?
我之前準備的那份轉讓書,也一直在等真正的主人——風衡烈,而不是她——郭婷。
“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吧,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在我眼裡,你絕對配不上對手兩個字。”
我這是赤果果的蔑視,郭婷徹底被激怒,她按在桌子上的一雙手,因爲憤怒,五指都微微屈起,看得出來她在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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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看着她,看着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徹底變成黑色。
一個毫無人生閱歷的女人,一個只懂得大話連篇的女人,一個從六年前就只懂得錢的女人,能做出什麼事?
無非就是搞各種小動作,拍無聊的照片,製造各種誤會罷了。
只要兩人心心相愛,即使天崩地裂,忘記一切,都無法阻擋愛情的延續,只要初心不改,任你風雲色變,驚濤駭浪,都無法將上天註定的姻緣打散。
郭婷的定力還是不錯的,她把滿腔怒火都壓下去了。
嫵媚一笑,拿過我桌面上的筆,在手裡把玩着,譏笑我:“梓彤姐,你太目中無人了,這樣很不好,烈哥哥現在還是相信我,還是跟我住在一起的,你能嗎?你不能吧,咯咯咯。”
我聽到她的笑聲,就像吞了一萬隻蒼蠅那麼噁心。
住在一起很了不起嗎?風衡烈可是一次都沒碰過她的。
我從座位站起,走到她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郭婷,你知道,烈的味道怎麼樣嗎?你看到那段視頻,是不是又恨又心癢,一個跟你住在一起的男人都不願意碰你,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
“我告訴你,如果到了最後,他還是恢復不了記憶,我就用全新的身份,把他搶過來,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