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你這傢伙,居然敢對我……”
“荒木君,快鬆手,這麼幹可是襲警,吃虧的是你!”
“反正已經襲了那麼多警,也不差這一個了……”
隨着小田切讓在半空中如同烏龜一般無力地舞動手腳,公寓門外的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那可是櫻田門的刑事部長,要是不小心丟到樓下,你是想要一輩子被通緝嗎?!”
“哦呵呵呵,沉睡者終於要開始釋放起牀氣了嗎?公然毆打刑事部長,不愧是在犯罪生涯上勇攀高峰的男人……”
狹窄的走廊上,巖田武和衆探員一擁而上,用盡全身力氣吊在荒木宗介手腳上,卻依舊無法阻止這頭“人形暴龍”對這位警視廳的高官施暴。
“呃……嘎……嘎啊……嘎嘎啊啊……”
突然,荒木宗介手中的小田切讓,眼眶內涌出一道黑氣,體內發出了類似烏鴉一般沙啞淒冷的鳥叫。
“怨氣?”
聽見這不似人類、陰冷徹骨的叫聲,荒木宗介若有所覺地掀起額頭上斜掛的眼罩,狐疑地打量起了手中這位開始抽搐的“刑事部長”:“難怪這傢伙從一進門開始,就讓人覺得怪討厭的……”
“小田切部長?”
“完、完蛋了,部長大人一定是因爲腦部缺氧,導致腦細胞損傷、精神出現異常了!”
環繞身旁的一衆探員,也因爲部長大人的“突發疾病”而動作凝固、目光呆滯。
“不太對勁啊,部長大人什麼時候會腹語術的?”
一名掛在荒木宗介腿上的探員側耳一聽,發現這詭異的鳥叫聲,源頭並不是小田切讓的聲帶,而是他的胸腔內部。
“怨氣探測儀無反應,全體戴上護目鏡!”
反應最快的巖田武,已經直接從懷中摸出靈偵護鏡帶上。
“嘎啊……嘎啊……嘎啊……嘎啊!”
在越發激昂、高亢、淒涼的鳥叫聲中,小田切讓左胸突然炸裂出一道拇指粗的血孔!
“嘎啊啊啊啊啊!”
血肉飛濺之中,一隻全身漆黑、體型不到手指粗的“蜂鳥”,逃命似地自那血孔內竄出。
“這是……蜂鳥?!”
距離極近之下,巖田武在內的一種探員,頓時被刑事部長的“心頭血”染紅了視線,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體型小到飛蛾般的“黑鳥”騰空而上,沒入了漆黑的夜空……
“可惡,別跑!”
距離最近的荒木宗介,亦因爲顧忌全身上下掛着的探員,沒能第一時間發力去抓眼前掠過的“黑鳥”。
“嗚嗚嗚嗚!”
與此同時,氣流涌動之中,一道如哭如泣的無形箭矢自公寓樓下方直衝雲霄……
精準地命中了那隻體型纖細、卻想要“飛得更高”的黑鳥。
“嘎……啊……”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一道細碎的黑影,無力地栽落在了走廊外側的護欄上。
那赫然,是一隻枯骨無羽、尖嘴利爪、瞳孔血紅的怪鳥!
“幹得不錯……這就是‘神明的土地神聖不可侵犯‘嗎?”
荒木宗介探頭朝樓下看去,一道紅白相間的身影,一閃而過地進入了公寓內部。
“這是什麼鳥?爲什麼會突然從小田切部長的胸口……”
透過靈偵護鏡,仔細打量着那隻醜陋可怖、體型細小的怪鳥在蠕動中化作怨氣消散,巖田武和一衆探員只覺得背脊一陣發麻。
“小田切部長,小田切部長!!!”
“巖田副課長,小田切部長他不行了!”
幾名隊員急切的呼叫聲,將巖田武漿糊般的思緒喚回。
“那還愣着幹嘛,處理傷口、輸血,先用腎上腺素!”
“心跳多少?脈搏呢?!”
“心臟都變成一團爛肉了,哪裡還有什麼心跳?!”
待他轉過視線,小田切讓已經被幾名探員圍在中間實施搶救了。
“抱歉……我……我也沒有辦法……”
喉頭鮮血翻涌,小田切讓臉上卻是一副狂熱的表情,口中唸唸有詞。
“小田切部長,請先別說話,堅持住……”
“奧姆真理會……只有真神……能治好我的癌症……”
“奧姆真理會?!您在說什麼……”
“來、來不及了……神國將立,所有褻神者,都將面臨神罰……”
“神國?等等……小田切部長!!!!”
突然,小田切讓話語戛然而止,頭顱一歪,徹底失去了生命體徵。
“荒木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遭逢劇變,巖田武虎目充血地、無助地看向了荒木宗介。
“那個,就算是你問我……咳咳,根據本人‘豐富’的除靈經驗判斷,這鳥似乎是某種鬼怪……”
一臉血跡斑斑、神情慌亂的荒木宗介,求助似地看向了羽生舞:“對……對吧,羽生姐?”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恭喜你,沉睡者,自除靈者協會會長之後,你的‘疑似受害者名單’上,又多出了‘刑事部長’這樣的大人物呢。”
可惜,羽生舞只是衝他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情況。
“喂喂,羽生姐,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有陸鬥,你別往房間裡躲,你們可全都要給我作證……”
“荒木君,事關一名刑事部長的非正常死亡,看來這次真的要請你跟我們回去……”
似乎被提醒了什麼,巖田武如救命稻草般抓住荒木宗介的衣袖。
“說什麼呢巖田副課長,我只不過扯住這傢伙的衣領,他胸口就自己射了只怪鳥出來!”
荒木宗介立刻不甘示弱地脫掉外套,想要抽身而去。
“即便如此,身爲除靈者,閣下也有隨我回去向上面解釋和澄清的義務!”
“等等,小鳥遊氏已經把那怪鳥‘拔除’了,怎麼也算是幫他報了仇纔對,你就不能直接結案?!”
“說什麼呢荒木君,那可是警視廳的二把手,不是一句‘被某種鬼怪殺害’就能結案的!”
奈何巖田武順勢一蹲,拔住他的褲頭,讓人無雞可蹭。
“剛纔那東西,是‘入內雀’!”
就在二人在走廊上糾纏不休、越發不堪的時候,身穿紅白巫女服、身背巨弓的少女,出現在了走廊上……
“乳內雀?!是某種姿勢的專業名詞嗎……”
“才、纔不是,那是一種鬼怪!”
這名小臉通紅、氣喘吁吁的巫女,正是在樓下及時出手,將那怪鳥射落的小鳥遊真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