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二章 西湖採蓮圖

每天早上繼續練武的時間不變,自從瘋子來了以後我就多了一個伴,不再像以前那樣枯燥乏味。

瘋子由於年紀大了點,已經過了練配合意形拳使用的古氣功最佳年齡,再接着練也不會有多大的成效。幸好,劉師的武功心法對於年紀的要求不是很高,我在一邊練畫,瘋子就在另一邊跟劉師練氣。

自從瘋子練武以來,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武學瘋子。瘋子性格比較剛直,不喜歡書畫。

用瘋子的原話說就是:“那是小娘子學的玩藝,我纔不學。”

我一聽心裡就樂了,果然劉師聽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劉師罰他扎兩個小時的馬步,一天不準吃飯。書畫在劉師的心目中是神聖的,自然不容瘋子這樣踐踏。

劉師的廚藝自是不用再誇了,當把飯菜端上來擺在桌子上時,香氣四溢。本來叫瘋子扎兩個小時的馬步他還能頂得住,可是當他聞到香味時兩腿就搖擺起來。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我想這天下還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劉師這來自廚房裡的誘惑。

瘋子那天憋得那個難受,一直望着太陽早點下山,一邊數着綿羊,瘋子說一隻綿羊就是一秒鐘。天剛一黑瘋子就去睡覺,他說這樣醒來第二天就可以吃東西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聽見劉師揹着個嗓子大喊:“那麼多面包怎麼一個都不見了,啊,連那兩個生雞蛋也不見了。”

我過去看時,地上到處扔着麪包袋跟雞蛋殼。當我們懷疑瘋子昨天晚上起來偷食去找他時,他的房間早就人去房空,他居然也玩消失不見人影。有了那次慘痛的餓其體膚的教訓以後瘋子再也不敢小瞧書畫,晚上還陪着我一起看看書,聽劉師說古代那些書畫大師的故事。

很快我們便一起相處了三年。我跟瘋子兩人皮膚都曬得有點黑,膚色略帶紫銅色,看上去很健美。我們也都長高了很多,也許是跟我們每天練武鍛鍊身體有關,平時吃得多長得也夠快。

這三年都是在國內轉悠,先沿長江南下,然後再往西邊繞回北方。

風餐露宿單是一年之中就有兩百多天,瘋子也因此練就了一手暗器功夫。現在他只要看到野雞野兔之類,只要一個石頭砸過去,絕對做到一石必暈。

我提着全身剛被開水燙過的兔子,拔毛清洗兔子是由我負責。當我們從劉師手中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時候,劉師也變得越來越懶了。劉師說,那麼辛苦地教導你們兩個笨蛋徒弟,現在你們學有所成正是報答師父的時候。瘋子在支架上烤兔子時,經常忘了滾動兔肉,對火侯掌握不好,不久就烤的黑糊糊的。瘋子烤糊幾次美食以後,劉師說他笨手笨腳的孺子不可教也,便不再讓他攪和這烤肉的事情,這以後可苦了我,每餐準備三個人的食物,現在飲食基本上歸我調配。在劉師“你敢憮逆師命?”的大義之下,慢慢的我也只好忍了下來,最後也練就了我燒烤的絕活,只是慘了那些山上的小動物,我們當然是卑鄙的偷獵者,但美味當前也顧不了那麼多保護野生動物的教條,人總是要自私一下。

現在的劉師倒是有點像解放前的老地主,該辦什麼事只需要揮手指揮吆喝着,我跟瘋子這兩個他養的長工必定辦得妥妥貼貼。劉師有個酒葫蘆,裡面裝的酒就沒空過,他經常喝上一口後還咂吧咂吧下嘴巴,活脫脫一個剛剝削完農工的老地主形象。

關於繪畫技巧方面,劉師都已經全部告訴了我,我現在所欠缺的是閱歷跟熟練度而已,要想形成自己的風格還得靠自己,當你有一顆成熟經過磨勵的心,畫中的風骨自然就形了。

有一件奇怪的事值得一提。

自從畫了那幅《母愛》後,(我離家時晚上畫的那幅母親的微笑,我命名爲《母愛》。)我的學習能力似乎一夜之間變強了,劉師講的很多東西一聽就懂。記憶力也明顯比以前好了很多,基本上一本書看過兩三遍後就會記住內容,而且也不那麼容易再忘掉。

每次作畫時手很自然地能夠做出鉤,皴,點染,留白等表現手法,好像以前學過一樣,腦子裡自然的竄出想要畫的技巧來,中途居然有想飲酒的衝動。連劉師都說我進步神速,不是人才能形容的,簡直就是一天才少年。每天下午練書法我本來是臨摹趙孟頫的字帖,但寫出來的字略顯強勁奔放,格調奇雄,變化多端,劉師說怎麼看着有點像是

祝枝山書法的風格,不過祝書橫畫多突出,且用顫筆,所以我寫出來的倒有點不倫不類了。

這三年來我的繪畫倒是已有小成,我個人偏重畫技,書法可以慢慢練也需要時間來彌補,假以時日當可自成一格。

今天我們在報亭看到一則新聞:由中國水墨藝術研究院、臺灣美術家協會、中國香港書法協會、中國北京書法協會主辦,“金筆杯”第27屆書畫大展徵稿啓事。

劉師說“金筆杯”創辦於1952年,每兩年一屆,是中國最高規模書畫賽事之一。

“小天,我想你可以報名去參加。”我們正住在一家酒店裡面,劉師道:“你已經學有所成,應該獲得外界的認可,並且看看當今國畫大師有何點評,看清自己的優勢跟劣勢。”

我想確實有道理,“這幾天我會盡力畫一幅最好的畫。”我們現在在杭州,“我想到西湖旁邊作畫,我非常喜歡那裡的環境,一到那裡我就會有股莫名的興奮。”

“你跟瘋子兩人先過去,我去拜訪一位老朋友,他會送你一件禮物,到時候你一定喜歡。”劉師故作神秘到。

我來了興趣:“什麼禮物,這麼神秘,可不可以先透露一點。”

連瘋子都在一旁起鬨道:“我們天少可是眼高於頂,可沒幾樣東西能入他的法眼。”

我聽着瘋子這話怎麼像是在說我自命清高一樣啊,我可是個很隨意的人。

“等小天的畫畫好以後就知道了。”劉師說完轉身離開去拜訪他的老朋友。

我雙目一凝:“等我畫好畫以後?到底是什麼呀。”我看着瘋子,他也趴在桌上,歪着頭。我用手推了推他,“瘋子你就別想了,以你的孺子不可教也,你肯定猜不出來。”

瘋子急了,劉師的戲言豈能當真。我一聽樂了,笑着道:“我想不明白的東西,你就不用再考慮了。”

瘋子明白過來我還是在拐着彎說他笨,他站起來就一腿踢了過來,我手一格,我擋。我忙勸住瘋子:“現在是在酒店裡面,你看旁邊好多人在看着你呢。”

瘋子看一下週圍的人,小聲道:“有什麼好看的。”他本想學電視裡面的壞人用吼的,可是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來吼。底氣馬上落了下去,真是一個可愛的瘋子。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來到西湖邊,旅遊觀光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多。江南水鄉的女子小家碧玉,看着柔情無限啊。還有隨處可見揹着相機的老外,他們會熱情地跟西湖女子招手說聲HELLO,MM。

我對瘋子道:“今天我們哥倆來這遊山玩水,難怪那些平時待在閨房的女子今天都出來抓狂了。”

瘋子很是配合的道:“那倒是。”

我對做出一個騷客狀的瘋子道:“瘋子,既然我們今天興致這麼好,不如來吟首詩如何?”

瘋子道:“天少,你的提議不錯,你先來吧。”

我說:“來了,水中一羣魚。”

瘋子接着道:“噓聲趕落河。”

我罵瘋子:“Q你,你傻呀,魚本來就在河裡,還讓你來趕。”我暗自發笑,我把一羣鵝改成魚,他果然上當。

瘋子忙說:“那我改一句,噓聲往底鑽。”

我滿意的點頭道:“對得工整啊,脫褲捉魚醫肚餓。”

瘋子:“脫褲回家玩老婆。”

一對完,我跟瘋子哈哈大笑:“妙啊,妙啊,真是千古絕句。”

此時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風一吹過,荷葉頻頻起舞。我心中對將要畫的內容頓時有了靈感。

自從在夜間畫過《母愛》後,我已經喜歡在夜色撩人的月光下作畫,旁邊自然少不得一壺酒。在溫柔的月色下我纔會覺得我已經與天地萬物融爲一體,除我之本身外,再無其它物。

以西湖美景爲背景,湖中開滿大朵大朵的荷花,隱約能見水中魚兒的嬉戲。湖上有一葉小舟,舟上坐着採蓮女。畫採蓮女時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笑起來喜歡掩嘴的林依依,她是個美麗柔巧的女孩,不知不覺便把她給畫了上去。

畫完後我在畫的右邊寫上: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我抓着酒壺再往嘴裡

倒酒時,酒已經見底,經風一吹才覺得有些頭暈,我叫一旁的瘋子:“瘋子,過來扶我一下。”瘋子說他喜歡看我作畫時的瀟灑自如,他說無意間看我過我一次作畫後對他的武學修爲提升很大,以後他就會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作畫。

基本一壺酒後我就會醉,瘋子扶我回房休息,然後再幫我把畫跟畫具收拾好。我平時不飲酒,只有在特別有興致作畫時纔會有喝酒的想法,所以我的酒量三年來並未見長多少。

每次喝酒作畫我都有種奇妙的感覺,身體很輕盈,手法乾脆利落,好像我是一個曾經畫過幾十年的老畫師一般。

第二天劉師回來,他正在欣賞我的畫,我看到他不住的點頭。

劉師看到我過來,“看來你最近又有提高啊。荷花用墨以水爲動力,藉助水的擴張性和紙的沁潤性,達到水墨自然交融,渾然一體,清新雅緻的視覺效果。特別是這採蓮女掩嘴的神情頗爲傳神,實來點睛之筆。這詩跟此畫意境一致,而且你行書時的顫筆控制得也越來越好了。”

倒是瘋子在聽了劉師一席畫後,想着我作畫時的神態,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也對這幅作品挺滿意的,看着畫上的林依依,形象淑女而眉間又透着秀氣,看得出來是一個有着柔弱外表溫柔大方的女孩。

“劉師,你不是說去拜訪你的老朋友,回來給我帶禮物的嗎。”我緩過神來,看着劉師問道。

瘋子也湊了上來,兩眼盯着劉師,想見識一下什麼寶貝讓劉師吹得那麼神秘。

劉師手摸向懷中,我跟瘋子兩人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黑黑的方形石頭,然後往我的《西湖採蓮圖》上一印。原來是一枚印章,印着“先生秋水”。

先生二字較小是橫着雕刻的,秋水二字是豎着的,先生兩字的寬度爲秋水當中一個字的寬度。

劉師說每個畫師不管成名與否後都有自己的名號,他問我想取什麼名。我說,我爸媽給我取的名字來源於王勃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中的長天,所以我想取名號叫秋水先生。

劉師笑着戲侃我,先生二字聽來未免有未老先衰之意,不過以你現在的才識勉強當得先生這一稱謂,主要還是我教導有方啊。當時看着劉師的臭屁樣,我反駁道:“還不是學生天資聰穎,才智過人。”

當時本以爲劉師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劉師是爲了提前叫他的朋友刻印,很是令我感動,我感激地望了一眼劉師。

瘋子看着那黑黑的方印,“劉師,這黑黑的有什麼好啊,樣子太醜了。”

我跟劉師一聽就笑了,瘋子疑惑地望着我倆。這塊印的材料我是猜得到的,便調笑瘋子:“叫你小子平時不好好學習,現在丟臉了吧,出去別說你是我小弟。”我得意地笑。

“中國的印章石種類繁多,但最著名的印章石莫過於所謂“四大系印章石”-壽山、青田、昌化、巴林。

而雞血石最罕見的珍品有:滿地全紅的“大紅袍”、淡灰如藕粉的“藕粉凍”、膩結似羊脂凍的“白玉凍”;紅(關羽)、白(劉備)、黑(張飛)三色參合的“劉關張”,烏黑光亮的“牛角凍”。”劉師告訴瘋子這塊印的來歷。

很明顯這塊‘先生秋水’印是極品中的牛角凍,我驚奇地問劉師:“劉師,這麼寶貝的東西你的老朋友這麼好心的就送給我了?”

劉師這時吹了吹鬍子,瞪着眼道:“你以爲那個老小子真有那麼好心,那是我用我珍藏的石濤的《山水清音圖》和《四邊水色圖》兩幅圖再加懷素的一張狂草字帖才換來的,那個貪得無厭的老小子,下次有事別求我。”

對於平時把珍藏的字畫看得比生命還寶貝的劉師,我此時心中的感動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只能真心地對他說一句:“劉師,謝謝你。”

劉師知道我此時內心的想法,豪不在意地對我道,“那些字畫也不過是我收藏的一小部分,換他老小子一塊極品牛角凍也不算吃虧,賺啦。”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劉師反而拍了拍我的頭道:“你小子給我爭氣點,就行了。”

爲了調節一下現在的氣氛,我昂頭大聲道:“劉師,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能差嘛。”

劉師顯然對這記馬屁很是受用,“那是,名師出高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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