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們大概有一個周的時間沒有過這樣的親密了。
一個周的時間不長,以前再長的寂寞我都經受過,可是這一回,當身體被人緊緊擁入懷裡,裹着蠻橫的炙熱在體內橫衝直撞時,我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這樣的滿足,毫不懷疑是眼前這個男人帶給我的。
要還是方纔那一個,我估計怎麼也跨不過心裡那道坎。
我平日裡有點兒小潔癖,連性事上也是如此。
ian這回是真的用了蠻力,總共換了三個體位,才最終在我的絞緊下爆發出來。
我也是爽的一塌糊塗,累的亂七八糟,渾身癱軟地趴在他的身上。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只忙着收回自己差點脫離心竅的魂魄,聽着彼此狂亂的心跳。
直到感覺身下的男人有重新亢奮起來的預兆,我才撐着有些痠軟的手臂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之前甩我的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哼了一聲,心想着絕對不能慣他,不然的話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我哭都沒地兒哭去。
ian聞言竟然笑了笑,眉眼間還存着些慵懶,平白多了些魅惑。
他伸出手撫上我的腰,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接着聲音沉啞道:“你想怎麼算?”
我歪着頭想了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撥開他的手就下了牀,因爲腿軟還差點跌了個趔趄。
好容易在玄關那堆纏在一起的衣服裡找到兩個金屬物體,我才撇着腿扭着腰回到牀上。
“以後我們別用微信聯繫了,打電話吧,省的你再‘誤刪’。”最後兩個字我說的咬牙切齒。
ian看了眼我手上的兩個手機,方纔還浸在眼裡的笑意忽而暗了下去,目光有些沉。
我見狀不由得有些惴惴。
之前我們說好了,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因此連手機號碼都不曾留過。
這段關係沒任何保障,誰也不會給誰許下任何承諾,我也從未想過打破這樣的相處模式。
只是我不害怕分手,我在意的僅僅是他悄無聲息的消失。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我還在火車上香甜地睡着,醒來就已經躺在了福利院的長椅上。
那還是寒冬臘月,我差點凍死在那個冬天,也牢牢地記住了,被人一句話不留就丟下是什麼滋味。
那滋味實在不好,我一點兒都不想再試一回,哪怕對方對我來說是個近乎一無所知,沒什麼瓜葛的人。
現在我什麼話都不說,就等着他的答案。
他如果說好,我就存下他的號碼,平日裡除了週三週六也不會多聯繫他。
而他如果不答應……那我也只能再找個別的法子,讓他知道,我也不是那麼好甩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ian突然擡起手,拿過了我的手機。
“密碼。”他問。
“……1207。”我怔怔地答。
他長指隨意撥動幾下,之後又把手機扔給了我。
我接過一瞧,他輸上了一段數字,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麼。
我抿了抿嘴脣,其實是有點想笑的,不過還是忍了下來。
我將那個號碼保存好,然後在聯繫人名字的那一欄,輸上了個名字,真高冷先生。
平時別人給我的評價就是高冷驕傲,但我自從跟眼前這個男人接觸,才發現人家是真高冷。
相比較起來,我那充其量就是裝腔作勢,底子裡就少了天生的矜貴。
存好號碼之後,我給回撥過去,果然另外一隻手上的手機便響了。
單調的和絃音,卻比什麼都要動聽。
我故作淡定地把他的手機還給他,心想着他也該給我存個名字吧。
會叫什麼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青瓷”吧,那個他張口就來的瓷瓶名字。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讓我告訴他,我其實叫清辭,鎖清秋的清,朱顏辭鏡花辭樹的辭。
ian沒有再去撥弄手機,將東西隨意掃到一邊,他一把扯過我的腰,再次傾身壓了上來。
這一晚鬧騰到接近天亮,我都覺得他這是要把週三那次補回來一般。
第二天是週六,我不用上班,自然有條件裹着被子睡到日上三竿。
而ian卻早早地走了,在我尚在迷糊時,他利落地洗了個澡便離開了酒店。
我察覺到他醒了,卻沒跟他打招呼,蒙着半邊臉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傍晚時分,我才睡飽起身,舒暢地伸了個懶腰。
鑑於上次的教訓,這次我離開時很小心,生怕再遇見什麼熟人。
其實被嘲諷奚落什麼的倒還好,我最怕的事有風言風語傳出去,影響到陸敬修。
他不是要回南城了嘛,人還未到緋聞先出,確實是不太好。
走出酒店想去取車的時候,我才恍然想起,昨天我是坐別人的車來的,我自己的車還停在“是緣”酒吧那裡。
想到這我也覺得有件事特別奇怪,昨晚我明明是跟另外一個男人進的房間,怎麼到最後竟然變成了ian呢?
肢體交纏的時候我沒機會問出口,後來太累了也就把這個問題給忘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以後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我再問問當事人吧。
取了車回到家,我餓的幾乎是前胸貼後背,趕緊到廚房找出一包快過期的方便麪煮了吃下肚。
祭完了五臟廟,我想去洗個澡繼續睡覺,結果還沒走到洗手間手機就響了。
找到手機一看,我斂了斂神情,接通:“爸爸。”
“明天如果有時間,回家一趟。”老爺子說話一貫威嚴十足,話的內容也從來讓人沒辦法拒絕和反抗。
我聞言順從地答道:“好。”
“佩瀾的婚事定在這幾個月,你做長輩的,有時間也幫她準備準備。”
“我會的。”
“清辭啊。”
“是,爸爸。”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是個好孩子,大度不計較。你放心,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我走到窗邊,抱着臂看向窗外暗無天際的夜空。
聽完老爺子說的這句話,我先是頓了會兒,然後輕笑了出來:“謝謝爸爸。餘家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記得,我做的一切也都是應該的。”
收線之後,我隱去了虛僞的笑意,又在窗邊多站了會兒,之後才折身去洗澡。
……
說的什麼補償,真要是想補償,早些年就不會把我當個棋子一樣隨意使用安置。
都到了現在了,還假惺惺地來安撫,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