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下甘寧(全)

對付一個貪財好色的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李晟的軍中沒有女人,但有錢財,有美酒佳餚。當暗地裡送過一批金銀珠寶,明面上擺起一桌豐盛的晚宴之後,黃靖那還算是英俊的臉上便堆起了歡喜的笑容。

在石韜那不覺於口的明恭暗維中,他變得越來越好說話,對偶爾湊上幾句過來的李晟也充滿了好感。因爲石韜早在自己的話中暗暗的點出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出於李晟的安排,只是這位年輕的縣令臉面有些嫩,無法滔滔不絕的說,又敬重你黃長史是江夏郡的名人,便找了我來作陪——這也是李晟的一番好意。

“是極,是極!各人的性情不同,不習慣也就不要勉強了吧。”黃靖笑着點了點頭。他在江夏城裡,敢趾高氣昂的自認老大,但是在這裡面對荊州文人圈裡小有名氣的李晟、石韜二人,他也不敢過於放肆。他知道,李晟是劉表直接任命的西陽縣令,而且是有兵的縣令,其與襄陽的各位大人都十分的熟識,聽說還是劉表大人的乾女婿呢。對於這麼一個大有來頭的人,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和他搞好關係的。

雖說眼下這位“子旭兄”因爲不善言詞的緣故,不能與自己深談,不過沒事,只要自己能把他派來的這位石韜說服了,自己與他的關係自然就不會太壞。畢竟他也聽過,與自己相談甚歡的石韜,是這位李晟的親密朋友呢。

一邊有心孝敬,希望能與其背後的黃祖處好關係,一邊則不敢倨傲,也有心結識這邊地位稍低的一羣人,這宴會氣氛自然融洽的緊。不一會,酒過三巡衆人已是略有些醉意的稱兄道弟起來。這是在軍中,與會的將士大都爲豪爽的軍人,自是不習慣文人的那種慢條斯理。這一鬧將起來,整個宴會便沒了什麼秩序可言,大家都喧譁着,將整個中軍大帳都弄得熱鬧無比。

不過李晟卻是受不了這樣的熱鬧喧雜,他略略有些沉靜稍用些許酒水之後,便微笑的站起身來,向坐在自己側席的黃靖告了罪:“在下不勝酒力,且又不善言詞,陡自呆在這裡,倒還讓公子微感不便。不如讓在下先下席休息會,如有不周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無妨!”醉眼朦朧的黃靖揮了揮手,答應下來。

見這位“尊貴”的客人已經同意,李晟離席而至石韜、魏延的身邊又小心的交代了他們一番,讓他們好身招待好這位客人。然後便對帳內那些以有些醉的分不清的誰是誰的將軍們稍稍的一拱手,說了一聲告罪,便輕巧的出帳而去了。

帳外,那又是一片清爽的天空。李晟深深的呼吸了幾口這屬於秋的涼氣,努力的要使自己那因爲喝酒而顯得有些昏沉的腦袋情形過來。他並不是一個好杯中之物的人。在以前的時候,他就不怎麼會喝酒,最多最多也就喝過那摻合了飲料的啤酒而已,至於白酒他更是碰都沒碰過。雖說現在這時代米酒的濃度並不是很高,但他依舊不習慣,因爲他討厭酒的那種入口火辣辣的滋味。

“要是有果汁就好了!”李晟擡頭望着天上清晰明瞭的夜空,看着上頭那一顆顆璀璨的明星,心中卻懷念起以前自己所習慣的好東西來:“如果七年前有人同我說,我會在一個沒有電腦的地方長期生存下來,只怕把我殺了我也無法相信吧。世上的事果然無常的很,只是如果沒有這樣的無常,我只怕也不會走上今天的路,擁有今天的勢力和最最可愛的鐺兒吧。這究竟是得還是失呢?”李晟自己也不清楚。一直沒有時間刨析這過往一切的他眼下實在是有些迷茫。

遠方傳來了一陣喧譁的喝彩聲,一下子就打斷了李晟的思緒。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一股想要發火的衝動。那是爲什麼,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眼下實在是非常的煩躁。

帶着一腔怒火遁聲而去,走了不遠便見到一羣人圍在營地的一角,起勁的跳動着。那熱烈的喧譁正是從這裡頭傳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不曉得軍營之中是不得大聲喧譁的嗎?”李晟一見於此,胸中的怒火越加高漲起來。他快速的向地方奔了過去,想好好的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軍營裡的規矩。

然而漸漸地走進這羣人,李晟胸中的怒火反而在秋風的吹拂慢慢的冷卻下來。他發現了這羣人怪異之處:首先他們武器並不是那麼正規,斧頭、長矛、弓、弩、刀、劍什麼都有,而其中大多數卻又是十分粗糙的,似乎是民間打造的,並非正規軍隊的制式產品。其次,這些人的行爲動作實在太過散漫了些。雖然他們身上的殺氣都很濃烈,確實都是經歷了戰場的人,但他們坐、立、行卻是花樣多多,並沒有多少軍人的嚴肅。

“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隊伍。”李晟迅速的明白了這一點,因此前進而去的腳步略略有些遲疑。他想起了自己對這支隊伍,對這支隊伍領導者的猜測。“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那把他要來對我而言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幫助呢。”他心中想着,確實越加放輕了自己的步伐。眼下,他已經沒有了最初那種想去興師問罪的想法,剩下的只是一些好奇,對於這羣人領導者的好奇。因爲,晚上宴會的緣故,他到現在爲止依舊沒能夠這支隊伍領導者的真實身份。

李晟悄悄的靠了過去,便見這有着散漫氣質的一羣人團團作圈的圍立在一起,十分專注的看着圈裡的情況。

“他們在看什麼?”帶着這個疑惑,李晟很是隨便的走了過去。藉着黑暗的掩護,裝作一副散漫的模樣混進了這羣人當中,他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圈子之內的情況:

只見那白天所看到的那位隊伍的領導者,眼下正揮舞着一把短刀在衆人圈圍起來的空地中演練起一套凌厲無比的刀法來。那刀在他的手中上下飛舞,時而一記猛如驚雷的劈砍,時而一道疾如閃電直刺,雖然都是簡簡單單的招式,但在他的手中卻透出也許令人看到訝意卻又讓人無法描述的特別來。這是一套很有氣勢的刀法,李晟可以從這刀法中感受到他內心的憤怒和不甘以及將這憤怒與不甘化轉而成的滔天戰意。這也是一套很實用的刀法,因爲他簡單,沒有多餘花俏的動作,每一擊都完全是由簡單的動作銜接而成的實戰之舉。

靜靜地在旁邊看着,李晟越來越陶醉於這刀法之中,眼見這人使到好處,他也按奈不住的和周圍自己一起大聲的叫起“好”來。他自身也是有這不錯的,其聲音也頗爲洪亮,眼下雖混跡於衆人之中不甚顯眼,卻也讓場中之人頗有些知覺的朝這邊望了幾眼——同樣身爲高手的他,在聽覺上也比一般人要靈敏許多。

一套刀法演完,圍觀的衆人很自然就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這聲音就如同前面李晟在遠處聽到而引起了煩惱使他憤怒走過來的聲音一般,充滿了紛亂的嘈雜。如果實在前面的時候,李晟肯定會對這聲音皺起眉頭感到煩躁。可是在現在,在發現了引起這一切的正是自己所關心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對這樣的聲音卻有些聽而不聞了。他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眼下一看見那人演練完畢,走過來師父想休息一下,他便連忙撥開自己身前的人羣,迎了上去。

“這位將軍果然是好身手啊。”李晟微笑着來到他的面前頗爲讚許的望着他道。

“不敢!在下只是一名小小的偏校而已,實在當不得將軍稱呼!”那人見李晟身上的衣着有些華貴,知他是一位地位較高的官員,不由得臉色微微一邊,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前方原也是隨便練練而已,還請大人不要見怪。”他顯然已經知曉,那軍營裡不得大聲喧譁的命令了。

“只是隨便練練?”李晟聞言輕輕的一挑眉頭。他分明從那人的話中聽到他對自己的疏遠。

這樣的疏遠是李晟所不希望見到的。他依舊熱乎的湊上前頭,微笑的說道:“如果你以如此的刀法都只算是隨便練練的話,只怕天下就沒有人武功稱得上是高強的了。以如許功夫都只算得上偏校,實在是太埋沒了你啊。”

“這……”那人結巴了,臉上的不甘變得更加明顯起來。“自己是受到不公了。”這一點他很早就這麼覺得。

“能借一步說話吧!”李晟看着那人臉上千變萬化的顏色,笑得更加自信起來。

“好吧!”那人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撥開人羣來到營地裡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方。這裡遠離了營寨外圍的燈火,四下裡堆積起來的糧草物資將這兒完全隱藏在黑暗之中。由於空間比較狹窄,僅夠兩個人並列而行,故一般而言也沒有什麼巡邏隊會從這邊經過。

“我想您應該是甘寧甘興霸吧!‘長江錦帆’之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哦!”在黑暗中,李晟微笑着說道。

“你在諷刺我嗎?說我是一個賊?”甘寧緊緊皺起了眉頭,語氣很衝的說道。對於自己以前的名聲和綽號,他現在是十分厭惡的,他認爲自己會落到今天的這種地步,無疑和以前自己的這些事情很有關係。而對於自己以前的種種,他自是無法割捨,但他卻非常厭惡有人如此提起這件事情。

“不敢!我只是佩服興霸的勇氣和武力而已。畢竟能夠縱橫長江水道這麼多年,沒有出衆的本是明顯是不行的。”李晟誠懇地說道。

“哦!”甘寧的臉色稍稍放緩了。他從李晟剛剛那真誠的語氣中,從其那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客氣中看到了李晟的毫無成見,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客氣。“他是真心的!”甘寧確認了這一點,便不再擺了一副臉色來對待李晟。

“可光光有武力和勇氣有什麼用?我自認在戰場上的本事不低於任何一個黃祖手下的將軍,但就因爲我只是出身於水賊便無法得到黃祖的重用。這次隨軍參加江夏的防守,我曾用弓射死江東軍的大將凌操,本以爲能依此功而得到升遷,但不想黃祖竟視而不見,依舊薄帶於我,只令我作此卑下之事。而其侄如黃靖者,無寸功卻得以升遷自長史,這實在是蒼天的不公啊。”面對李晟的真誠,甘寧心中一酸,便如數家珍一般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給倒了出來:“如此這般,我甘寧不服啊。”

感受着甘寧內心的不滿,李晟默然無語了好一會,才問道:“那你現在想怎麼做呢?想離開這裡嗎?”

“也許吧!”甘寧蔚然一笑,只是這笑充滿了苦澀,“可是就算離開了黃祖,我也不曉得要到哪裡去。原本我是想去江東的,可是現在,也許也去不了那裡了。畢竟我剛剛纔殺了他們大將,只怕江東人對我都懷恨在心吧。”

“那是……”李晟瞭解的點了點頭。

據他所知甘寧在“後來”投靠了東吳之後宴會上就遭遇了凌操之子淩統要拔劍殺他的事情。若不是孫權、周瑜好生周旋於兩人之間,將兩人分別調開,只怕他甘寧投靠東吳不久便會被東吳人殺死。那已經是七年之後的事情。兩年之後都依舊有人記得現在地仇恨,更何況是七年之前的現在。在傷痛自家損失的時候,突然聽聞仇人自行送上門去,只怕是誰也不願意將之放過的吧。

這一點甘寧自己也很明白,所以他也顯得十分無奈:“看來我還得在黃祖大人手下呆上一段時間,繼續爲他效力。”

“這真是可惜了,黃祖大人並不會用人啊。”李晟扼腕的說道。他擡頭看着甘寧那結實而充滿了爆發力的身軀,覺得很奇怪:“你一個人不可以走嗎?爲什麼一定要留着?如果你一個人要離開,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呀。”

“我一個人離開是容易,但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放棄跟隨我這麼久的兄弟們。我手下的那幾百人都是從‘當年’起就一直跟隨我的,我不能丟下他們,任由他們被黃祖的手下欺壓。這些兄弟這些年因爲跟隨我投錯了主子的緣故已經吃了不少苦啊。”甘寧輕輕的搖了搖頭,頗有些傷感的說道。

“那麼……”李晟笑了起來:“那麼你就來我這裡吧。雖然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我並不會虧待你的。”在交談了這麼久之後,李晟終於對甘寧展開遊說,他向甘寧吐露自己真正的目的。

“……”甘寧沉默了一下,一點也沒有變化的平靜臉色,讓人一直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據我所知,李大人現在也是危險的很吧。你所在的西陽縣城已是殘破的一片,只怕是連你自己的手下都養不起了,怎麼還能談得上照看我的部隊呢?今夜與李大人相談,雖然短暫,但我們之間的瞭解卻是很深。我自信李大人是會將這一鍋水端平的,但即使是端平也會讓我手下的待遇下降一個臺階。這讓我很爲難,我既不願意再因爲我自己的決定而虧待我的手下,也不願意讓李大人因此而背上更重的包袱。此事,暫且作罷吧!”思考了許久甘寧卻是最終說出令李晟失望無比的話來。他拒絕了李晟的招攬,理由很簡單,他認爲李晟眼下養不起這麼多軍隊。

“那真是可惜了。”李晟聲音一下子就低落下去,充滿了令人一望而知的沮喪。他是很希望能招攬到甘寧這員猛將的,但眼下卻被他直接拒絕了,這讓他覺得很難受。他從甘寧拒絕自己的理由中充分的瞭解到了一點意思:“這世上大多數都只有錦上添花的事情,而雪中送炭則很少有人爲之。在這個大漢的天下,無論是君主還是臣子更看中的都是一個人的名聲地位,而非這個人真正的才幹。這一點,即使像甘寧這樣出身低下的人才也始終不能免俗。”

“看來我現在地名聲和地位都還不夠啊。”李晟在心中小聲的對自己說道。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李晟手下並沒有什麼人是他靠着自己說服的:

石韜是他的同窗加好友,兩人的關係原本就非同一般,因此石韜是會來幫李晟的;黃忠、魏延、彭嶺、徐定都是李晟的武學老師,在劉表軍中也不太受重視,所以讓他們來幫忙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羅照則是從李晟的義父諸葛玄那邊就確立了諸葛家下的家臣關係,自然也必須來協助諸葛玄的繼承人李晟;而最後的宋德、周力、周睿三人更是李晟自己的結拜兄弟自然會輔佐李晟的了。

他們都不是被李晟的名聲和地位說服而加入李晟的陣營。而是因爲對李晟有了深刻的瞭解,對李晟的才能與野心都十分認可,並同李晟有了十分要緊的聯繫才加入的。可以說他們都是看中了李晟這個人而幫他,並不是看中李晟的地位和名聲。畢竟李晟現在並沒什麼地位名聲可言,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只是一個在襄陽城中略略有些名氣的學子而已。

“如此,我就不再叨嘮將軍了。”一切既然沒有結果,李晟自然無法繼續待下去。他寂落的聳了聳肩,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當李晟就要邁出自己離去步伐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甘寧的呼喊聲。

“什麼事情?”李晟停住了腳步,在黑暗中緩緩地轉過身來,平靜地望着甘寧。

“我也隱約聽過一些你的事情,也知道你和劉表大人有着很深厚的聯繫。我一點也不懷疑,你很快就能成爲太守。”說道這裡甘寧頓了頓,臉上淡淡的顯出微笑來:“我想你成爲太守之後能不能收留我和我兄弟呢?”

“什麼?”李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剛剛還是極度的失望呢,可眼下卻被甘寧的這一句話帶起了興頭。他怔怔的望着甘寧,似乎在確認他這話的真實性。在打量了良久之後,他纔開口確認道:“你是說我一旦能當上太守,就投入我的帳下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甘寧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果我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加入別的勢力的話,我想到你那邊去討一碗飯吃呢。還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拒絕。”

“你就不怕我到時候拒絕你?”李晟反問他。

“拒絕?你不會的。”甘寧輕輕的搖了搖頭,“有些人你同他相處一輩子,你也不理解他究竟在想什麼。有些人你只要與他短短的說上幾句話你就能瞭解他的個性,他的爲人。據我的瞭解,你是後者而不是前者。我能從你前面的話中看出你的真心。你是真愛士的,所以當你認爲我有可能爲你所用的時候,你哪怕有一點機會都不會放棄。這讓我敢對你提出這樣並不合理的要求。”

“哦?”聽甘寧這麼說,李晟多少有些尷尬,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的嘀咕起來:“說得我就好像是那透明人一般,似乎是被人一眼看穿的。”這樣的感覺並不美妙,尤其對李晟這樣想做大事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看來我還得努力啊。”李晟又發現了自己不足地方,在心裡暗暗的提醒自己。這也是他來到這裡之後所做得一個重大改變。他原本只是一個比較散漫的人,喜歡過安逸的生活而忽略自己身上的許多毛病。但在來到這個亂世之後,對於未來的不確定以及自己心中又想在這兒建立功業的想法都讓他充滿了緊張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令他時時刻刻都警惕着,隨時檢查自己的錯誤,隨時改正自己的錯誤。

在李晟看來只有他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更有能力去引導和招募更多的人才爲自己服務。雖然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很累,但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和現在相同的路子。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確定了那樣的目標,那麼自己無疑就必須往那樣的目標前進,而他眼下所選擇的這條路正是通往那個目標所必須經過的。

話說到這裡,李晟對於今夜與甘寧的會晤大體就已經有了一個結果。對於這樣的結果李晟自己說不上是十分滿意,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正如甘寧所說的那樣,李晟現在只是一個縣令而已,是養不了這麼多軍隊的。西陽又小又殘破,城中的人口也少得可憐。

雖然李晟自認這些都有辦法解決,但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卻是他始終無法迴避的——收了甘寧之後,他用什麼名義來安頓甘寧呢?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本身是便沒有多少這方面權利的。而甘寧和他手下其他人不同,他是李晟想招募的人,其本身與李晟並沒有多大關係。因此李晟要用他不能給予比李晟自己還高的官階的,否則就會出現上下亂套的情況。這是無論甘寧還是李晟都不願意見到的。

所以,無論是李晟願意與否,都不可能在眼下這個時候直接將甘寧歸入帳下。似乎,由甘寧所提出的那種以後優先考慮投靠李晟的方法纔是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最好的選擇。只是這樣口頭上的承諾在這個多變得亂世裡有多少確定性呢?對於這一點,即使是知道未來的李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知道整個天下的大勢眼下還不會因爲自己這個小小勢力的發展而有太大的改變,但他周圍的這些人的命運卻很有可能已經由於他的出現和插足有了種種與歷史而言完全不同的變化。他看出了這種變化,卻更加不能確認自己周圍衆人和自己的命運了。

帶着這多少的一份迷茫,與甘寧分手之後的李晟來到營地邊上的小丘,望着天上漫天的星辰默然無語。他原本是想來這兒做一份獨立思考的,但四周的安謐和夜風的清涼卻讓他怎麼也無法將自己的思緒放在思考這些令人頭痛的問題上面。

感受這吹過山丘草地的輕柔,呼吸着這絕對清新的空氣,李晟怔怔的躺在地上望着那原來所看不到的瑰麗星空,整個人的腦袋慢慢變得空靈起來,無所思,無所想,身體和靈魂都被一種輕柔的舒適給包圍着,慢慢地進入一種難以寓言的美妙之中。這美妙像是母親的懷抱給自己一種安全的溫柔,又像是愛人的輕撫給自己帶來溫馨的喜悅。在這美妙中,李晟漸漸地放鬆了一切,沉沉的睡了過去。一個人,就在這空無一人的山坡草地之上,放棄了原本令之煩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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