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兵臨城下

鐵與血交接而起的廝殺過去了,隨着東邊太陽的升起,一切都隨之結束了。作爲戰場的谷口,已經倒滿了屍體。這其中的許多是士燮那邊的,也有許多是李晟這邊的。戰鬥纔剛剛結束不久,李晟還沒來得及打掃戰場。

“哀兵必勝。雖然在昨晚的那種環境之下,士燮的哀兵終究沒有取得最後的勝利,但卻也是讓我們頭痛不已了。我們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算到他們的最後一擊會有如許威力。以一萬兵將戰敵殘軍三千,居然還死傷四千餘。這隻能算是慘勝啊。一直以來我們都打得太順手了,也太小看世人了。”站立在戰場邊的一個小丘,遠離了那血腥的味道,俯視着着下方忙碌而充滿了悲涼的一幕,李晟感嘆者對站立在自己身旁的諸葛亮說道。

“說得也是啊。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烈的廝殺,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命換一命的作戰,使得諸葛亮對昨夜的戰鬥有了很深的感觸,他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爲什麼士燮軍的所有人都願意與士燮一起奮戰致死呢?如此強硬的作戰態度,在一開始沒有,在遭到了第二次伏擊的時候也沒有,偏偏就在這最後在甚至有可能投降就可以解脫的最後關頭,選擇了和士燮一起同死。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我想這其中是爲了三點吧。”李晟悠悠的望着遠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來。

“哪三點?”孔明不解的望着李晟,眼中滿滿的都是熱切。

“士燮之兵以私兵爲主,再佐以州郡之士。與我們中原直接招募流民爲私兵不同,士家的私兵基本上都是他們從孤兒中挑選出來的。雖然訓練培養的週期比較長,但卻是能夠保證他們的忠誠度,使得他們對士家有認同感,樂於爲士家赴死。此爲其一也。其二,士家的私兵既然是士家自小培養起來的,那麼他們在成長之後,必然又士家進行婚配,並讓自己的子女自小於士家中長大。士家是一個有着一百多年曆史的大族,其門戶之中,歷經數代的僕人並不少,他們中已經很有一部分同士家已經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對士家自然很有感情。再加上士燮這個人本身的才幹與魅力,使得他們都將士家視爲自己的家。孔明你想想,若是自己的加受到攻擊,哪裡還不會拼命呢?這便是第三點。”李晟微笑的解說道:“因爲以上的三點,使得這些能夠跟隨士燮到這裡的人,大都能跟隨士燮死戰到底。與我們最終拼了這麼一個兩敗俱傷。”

“也算不上是兩敗俱傷吧。我們是傷了沒錯,可敵人不也是滅了嗎?這最多隻能說是一個慘勝罷。”諸葛亮力求準確的對這次戰鬥的結局進行一個描述,他看到李晟似乎有些興致不高的模樣,便也淡笑的開解道:“主公毋庸如此。雖說我軍眼下的傷亡是高了些,但還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士氣什麼的,並沒有受多大的影響。而且我們也已經達成了最初的目標,只要把士燮的首級梟下來,用來對付昌平城裡的士壹,那一切自然該順暢的搞定了。”

“你就這麼肯定昌平城裡的士壹見到他兄長的首級就會投降?”李晟雖然事情最好也能夠如此順利的發展,但他並不認爲自己所想和事情發展的就會一樣。他認爲士壹在看到自己兄長的首級之後,也是有可能大發雷霆而爲兄長報仇。因爲他也聽說了,士壹和他兄長士燮的關係很好。因此李晟不由得對孔明的自信感到疑惑:“你就不怕萬一麼?”

“沒有萬一。”諸葛亮輕輕的搖了搖,手中的遇上不由自主的微扇起來:“如果主公了解士壹這個人的話,主公便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用主公以前的話說這世界上除了唯唯諾諾之輩以外大體有兩種個性的人,一種是理性大於感性的人,一種則是感性大於理性的人。誠然士燮和士壹的關係很好,但與感性大於理性的士燮不同,士壹卻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他冷靜,善於思考,善於分析情勢。就眼下而言,在影響一個人決斷的三個因素理智、感情、形勢中,情勢已經完全利於我方:士燮的身死使得士壹的昌平完全變成了一座孤城,而這座孤城之中又不是由純粹的士家軍駐守,這使得士壹根本就沒有同我們作戰的能力。在如此不利於己的情況下,向來理智的士壹究竟會作出怎樣的決定,我想應該很容易猜測的。向他這樣家族出生的人,首先考慮的不是別的,而應該是他們自己家族的生存和利益。只要主公能適當放寬一些對士家的懲罰,令他們能夠支持下去,不趕盡殺絕,我想士壹應該會投降我們。因爲他不可能用整個家族的生死來與我們抗衡。”

“是這樣啊。”李晟瞭解的點了點頭,心中也認爲諸葛亮說得有些道理,但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有些疑問:“不過孔明認爲應該士家減輕懲罰嗎?”

“不……不應該減輕懲罰。”諸葛亮皎捷的笑了笑重中的搖了搖頭,“膽敢反抗我們的人需要遭受嚴厲的懲罰,這是一個原則,我們必須堅持下去。而且眼下抵抗我們的不僅僅是士家一族,更有交州南部的大部分家族。如果我不懲罰士家,那麼也就沒有辦法懲罰其他家族。沒有辦法懲罰他們,自然也就不能從他們手裡獲得我們所需要的。這對在交南沒有任何基業的我們來說是很不利的一件事情。”

“那你怎麼又說要用放開對士家懲罰的辦法讓士家能夠支持下去呢?這麼說不是很矛盾嗎?”李晟皺了皺眉頭,依舊疑惑不解的問道。

“對士家以及交州的大族進行嚴厲的懲罰是必要的,但給予他們一定利益,令他們維持下去,不造成地方大的動亂,這也是必須的。一個混亂的交州,並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交州。就算主公只想在這兒發展海軍,我們也不能讓交州地方混亂啊。事實上只要操作的好,懲罰和保利並非是不可以協調的。”諸葛亮微笑的解釋道。此刻他心中已經有了腹案,自然就顯得十分自信了。

“請君試言之。”李晟擺手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南海之利主要是來自於海運。交州之族的發達大部分都來之與此,然而南海的暴利也伴隨的高風險,這使得交州的人在獲取得暴力之後爲了自保,也學着中原的人一樣多購土地,招攬私兵,修屋建堡從而形成所謂交南大族。不過由於交州海貿的發達,使得他們有一點與中原之族大不相同,那就是他們的利益更多的是來自與海上而不是於地上。如果主公盡沒他們的地產,收容他們的私兵,他們雖然會覺得痛苦,但不會因此而感到絕望。因爲只要還有船,他們就有機會再次獲得利益。是以,他們能夠接受主公對他們田產、兵馬進行的懲罰。而在這個懲罰的基礎上給予他們一些在商貿航運方面的優惠則有可能令他們獲得喘息,令他們對主公心服。沒田是懲罰,而予商則是獎勵,再加上把他們手中私兵全都收沒了使得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反叛。這樣一來,他們還不是會緊緊跟着主公走嗎?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略而已。至於具體的步驟則需要根據具體的情況再定。但我想只要以這樣的原則去做,昌平城裡的士壹再眼下這種繼續與我們作對必輸的情況下,肯定會答應的。”諸葛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會答應嗎?人心可是不好說的哦。不過,你說的倒也有一定的可能。”李晟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吩咐下去:“把士燮的屍體給我用板車架好了。全部整軍,我們現在就去昌平城。”

“不用梟首麼?”士兵領命而去了,孔明卻對李晟突然下達用板車裝載士燮的屍體而感到奇怪。

“既然沒有打算把士家給連根拔起,那麼還是給彼此都留下一些餘地纔好。士燮雖是敵人,雖然也做了罪惡的屠城之舉,但在最後他是力戰而死。人都死了,連同那些屠城的士兵一起死了,一切皆可隨風而去,我們還需要對他們那麼嚴厲做什麼?梟不梟首對我們來說本就是兩可的事情。反正我們也只是需要向士壹告知士燮已死的消息,又何必非要梟首呢。現在把首級割了,又不能就此埋葬士燮剩下的屍體,一樣也得隨軍帶着。那殘缺不全鮮血淋漓的模樣實在是難看。真是很麻煩的事情啊。”李晟皺着眉頭說道。

“這也確實。”諸葛亮瞭解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自家主公的寬背,笑道:“我是曉得你對死最大的看法。可是現在是一個衆人皆那麼做的亂世,如果不做一些非常之舉,恐怕沒有人會爲之害怕。‘亂世行重典’。這重典就包含了殘酷,無比的殘酷。”

“這個我明白,必要的時候我也會這麼做的。然而這樣的事情畢竟是有傷天和,能少作還是少作吧。”李晟搖了搖頭依舊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你呀……!”孔明將李晟聽不進去,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因爲下邊士兵的來報而放棄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說這些對自家的主公來說基本上是無用到底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自家主公在對待死刑這件事情上有着異乎尋常的堅持。“算了,何必去想那麼多呢?這也只是枝末細節而已。也許處理的好反而能夠藉助這樣的事情爲晟哥兒造勢呢。嗯,這其中確實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迅速的開始盤算起來,一心想將李晟因爲不肯用重刑而缺失掉的霸氣彌補起來。

隨着李晟打掃戰場的完畢,受了創傷而減少了許多人的隊伍再次被聚集起來。團團的六千多人,李晟在其中看到不少傷殘之輩。

“看來還得挑檢一番。”對此,李晟想道。他很清楚的明白,若是把自己手下的這些傷病一起都帶去的話,只怕是要影響軍容威勢,很有可能因此而令士壹看到了自己這邊的“軟弱”,而使他下定拼死一搏的決心。這是李晟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打算把重傷員留下,並留一千士兵保護他們。這是一件很自然,很平常的事情,原本也只需直接下令就可以了。但李晟考慮到這些士兵心情的緣故,卻依舊好生的撫慰他們,並沒有說出他們的存在會影響已軍軍勢的原因,而只是說他們已經受傷了,必須送到後方去接受更好的治療才行。

如此又忙碌了半晌,時間卻已到了接近正午。在送走了那些“傷殘人士”之後,李晟面對着幾乎少了一半的隊伍,再次發愁起來:“人數太少了,這足以威懾士壹嗎?”李晟因此而緊緊的皺着眉頭。

正頭痛間,忽見四下裡派出的探馬來報:“啓稟主公,黃忠大人領兵五千來援。”

“哦?”李晟微微詫異了一下,緊皺的眉頭猛地舒展開來:“師父來得可真是及時啊。正好解決了我的大麻煩。”他笑了起來,隨即下令:“走,去和老將軍會合。”

隊伍拔營而起,向南邊行去,走了八九里路,拐進一個山谷,便見那黃忠的大軍肅整的立於其中,靜靜的等待自己這邊的到來。因爲李晟很受後世那些軍隊訓練必講究隊列之說影響,強硬的在自家的軍隊中推行了軍列站法,要求每一個士兵都必須迅速而整齊的站好自己的位置,故而李晟軍的隊形重顯得那麼富有力量,充滿了威嚴和生氣,這是他遠遠超過這世上任何一個羣雄的地方。

就這樣步入庫中,從這些站的比他們手中所執拿的長槍還要筆直的士兵面前經過,李晟感受則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臉上顯出滿意的笑容。這樣的隊列他不是第一次見過了,在他們的面前他也不是初次這樣行走,然而一切的感受都沒有因爲習慣而變淡。每一次他從他們身邊這樣過去,他的心底都會勇氣一絲興奮和自豪,這是他不能抑制,也不想抑制。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子茁壯成長一般,他對自己和臣下訓練出來的隊伍始終抱有身爲父親一般的感覺。

熱情的見過了黃忠,李晟以一個弟子的身份與之寒暄了半晌,互相細說了一下各自的戰鬥經過,便將眼下要做的事情直接擺到了檯面上來:“我想請師父將手下的人馬與我這邊的合爲一軍,去恐嚇昌平城裡的士壹,讓他出城投降。”

“這想法是不錯。只是我人爲合爲一路,倒不路依舊分成兩路來的妙。”黃忠聽了李晟所說的,輕輕的擼了擼自己那長長的白花鬍子,思考了一會重新建議道:“當然合是要合的,不過只合我手下五千人裡的四千罷了。這樣主公您手上的人馬也有七千了,用來冒充一萬來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主公可以引人馬先去昌平與士壹交涉。若士壹允諾投降,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行,這我會打上自己的旗號在黃昏時節,以先鋒軍的名義加入到主公對昌平的合圍中來。如今的昌平已是孤城一座。一旦我們擺出這樣的架勢,只怕會更加重士壹心中的恐懼,而迫使他作出最後的決定。”

“這樣嗎?”李晟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立馬便決定下來:“就這麼做了。”於是,軍隊再次行動起來,他們在一個時辰裡分好了隊伍,擺齊了隊形做好了出征的準備。

七千人的隊伍列着整齊的隊形,迅速的小跑着前進。不過是未時三刻,他們便已經行了二十餘里的路途,直接來到了昌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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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一路上他們都是大張旗鼓的進軍,並沒有做什麼隱蔽的工作,故而到了昌平縣城之下的時候,縣城裡的人已經知道了敵軍到來的消息,早早的把城外的吊橋拉了起來,擺出一副倚城堅守的模樣。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離士壹“慘勝”而回昌平的日子還不到十天,已經被李晟軍的強悍給嚇住了的士家軍雜兵根本就還沒有把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給平復下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勇氣在城外和李晟他們面對面的決戰。

既然士壹作出一副守城的模樣,將城外的兵都撤了回來,把護城河以外的地盤全都讓給了李晟,那李晟自然也沒有推卻得道理。他很大氣的把隊伍往昌平城下一放,撒開隊伍,就這樣在離城不到一里的對方,立好了營盤。誰說李晟帶來的隊伍滿眼撒望過去滿打滿算的也只有一萬人,但看他那樹立起來的營盤挖好的營基,似乎是把這七千人的營盤當作幾萬人來做的。那一個大氣囂張的模樣,讓城裡的人很清楚的明白一點:“城外的李晟軍是根本就沒有把他們這些城裡的守軍放在眼裡的。”

“混蛋,這算什麼?我們這裡頭好歹也有近萬人啊。”對於這顯而易見的輕視,站立在城頭上端看着這一切的將軍們頗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近萬人,你們這近萬人有膽子出城和他們戰鬥麼?”士壹表面上是冷着臉嘲諷他們,心裡卻也因敵人自北面而來感到擔憂:“兄長還在北面,他們怎麼會從那裡過來,難道?”

正疑惑間,忽見敵方的營地裡大門打開,一輛推車在近千士兵的護衛之下與他們的主將一齊來到了灰色的城牆之下。

“那是什麼?”他們不解的張望着,正疑惑中,忽然看見城下的李晟軍中豎起一杆大旗,上書這麼幾個大字:“交州士燮之屍”。

沒有任何的污衊,也沒有任何的尊稱,就這麼孤零零的點明瞭士燮的所屬,卻把他的官職給剝奪了。這也是一種懲罰,對士燮屠戮百姓的懲罰。原本李晟是想在上頭給士燮加上他們一個屠夫的稱號,但在見識到了士燮本身的剛烈,以及考慮到接下來要迫使士壹投降的緣故,李晟這纔將加給士燮的頭銜刪去的。當然,因爲彼此間是敵人,李晟對士燮的這種屠殺行爲又極爲反感的緣故,他也沒有給士燮加上他本身的官職——這或許也算是他對士燮的一種懲罰吧。沒有梟首,沒有“污衊”,僅僅是去了士燮的官職,着這種懲罰怎麼也不算是太過分。至少李晟是這麼覺得的。

“兄長……!”城頭上的士壹看到了李晟擺出的這一幕,頓時痛哭來。他一邊痛哭,一邊咬牙切齒:“好你個李晟,居然把我兄長的屍體如此的暴曬,我非把你挫骨揚灰不可。”猛然看見如此的情形,心靈受到了激烈的衝撞,士壹想到的不是李晟對自家兄長的“憐憫”和“大度”,卻是一個勁的怪罪起李晟來。他自覺的以爲李晟是想把自己的兄長曝屍於城外。這也是一種不下於鞭屍的懲罰,他士壹自然是不願意了。

這無疑是士壹一時衝動的命令。對於這樣的命令士壹自己是混了腦子,很有興趣的想幹下去。可是城裡的其他人,那些個交南大大小小地方士族的私兵統領們卻沒有信心再把自己的子弟和自己的性命綁在士家的戰車上了。

“將軍不可啊。連擁兵一萬的士燮大人都失敗了,我們這些人又能怎麼樣?出去也只是送死罷了。更何況我看他們的這幅模樣似乎並不是要把士燮主公哪來曝屍。因爲沒有任何人會把要暴曬的屍體還好好的用板車裝着。這其中必有古怪,還請將軍明察。”私兵統領中自然也不是全都都是笨蛋,其間也有一兩個腦袋瓜子比較清楚的將這件事情的疑點,以一個旁觀者的看法解析了出來。雖然是爲了勸說士壹不要衝動而說得話,但其中有心離去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明白的告訴士壹這麼一個消息那就是他們已經不想再把這看不到勝利的戰爭再繼續下去了,因爲他們都不想死。

“你們……!”士壹見他們如此說,頓時惱火起來,剛想發作呢,瞅着他們那神情嚴肅人多勢衆的模樣又不由自主的爲他們逼迫到頭來的氣勢所挫動。他一向是作爲文人替自己的兄長出謀劃策的,所謂掌軍也就是上回和黃忠對峙的那一段罷了。說到那身爲軍人的威勢他原是不足,此刻被對方的這麼一逼一挫動,立時發愣起來。這一愣,使得他被怒火衝昏了頭的腦袋稍稍的有些清醒了,漸漸的也有了思考事情的能力。

“你們說他們不是要暴屍兄長。那眼下所發生的這種事情又從何解釋呢?”士壹的神情緩和起來,略有些奇怪的問着那些旁觀者。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眼下先剛剛再說罷,若真作出了什麼有辱屍體的舉動,我們到時在出城搶奪自也不遲啊。”旁觀者也是搖了搖頭。若說見事的清明,他們自然略比士壹佔優,但如是問到判斷事情的真相,他們又遠不如士壹了。對於士壹所提出的那個問題,他們也只能目瞪口呆絲毫不解。

“那就看吧。”一時間士壹也沒有別的辦法,在四周人接反對出城迎戰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採納他們的意見了。於是,他凝神張目,仔細的往下看去。

眼下正是未時,太陽雖然偏西,但還沒有到日落西山的地步,光線依舊明亮着,視野很好。士壹斜倚在城頭的垛口,往下俯望而去,正好把下面的所有看了一個真切:李晟軍的那些人似乎並不曉得自己在上邊的這些爭論,他們依舊作者自己的事情。在兄長的屍首被放在板車上推出來之後,他們便不再管他,而是輕輕的放在了一旁,將中間的道兒讓了出來,由他們中的將軍策馬行出,站立在兩軍的陣前。

那將軍正是李晟。士壹認得他,畢竟是曾經與兄長一起同他見過面的。想當初兄長、自己和那李晟以及李晟的軍師臥龍先生還在鬱林府的後園裡談談笑笑,訴說着交州今後的種種。那時的自己和兄長一般都那投靠李晟的心,原本是打算回到交州以後就宣佈這件事情的。哪想最終的結果竟會是如此。如果說冥冥之中當真有天意存在的話,這天意未免也太捉弄人了。

士壹向下望去,李晟也向上望來。隔着遠遠的兩人的目光卻是在空中對在了一起,爾後又迅速的錯開。對於眼下的情況,無論是士壹也好,李晟也罷,總之有過互相見面的兩人在沒有再遇之前未必會想得到對方的存在,而在這見過了第二面之後,卻往往會記憶起過去的種種,尤其在這樣互相之間的位置有了極大改變得情況下。

“你想說什麼呢?李太守大人。”城上城下並沒有對話,只是在一個搖搖對視的眼神中,李晟感受到了士壹傳達給自己的這麼一個意思。

李晟更不答話,只是撇過頭去瞅了瞅安置在一旁的士燮之屍,便再次對這牆上的士壹微微的掀起了自己的嘴角:“你兄長士壹可是統帥了近萬精銳來與我交戰。如今你兄長士壹的屍首都已經被擱在那這兒,你應該可以想象的到他手中的兵都會有怎樣的下場。近萬的兵馬都已經覆滅,更何況你城裡這區區數千的烏合之衆嗎?你也應該明白,我對你兄長的屍首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既沒有誣衊於他,更沒有將他梟首示衆。這並不是我沒有這樣做的能力,而是因爲你這個人的緣故。交州的戰鬥到現在爲止已經是足夠了,大勢已經確定了下來。就算你因爲心痛兄長的死亡而怪罪於我,你也應該考慮考慮你自己和你家族之人的命運了。難道你還想在這種大勢之下用家人的性命來抗拒我的大兵嗎?那樣的話我也不在乎,不就是多殺幾個人罷了。”

士壹明白了李晟意思,頹然垂下腦袋去。已經清明瞭許多的他自然沒有再戰心思,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諸人,瞧見了他們臉上的那一絲略微顯現的膽怯,終於嘆息了一聲:“唉……!開城投降吧。”局勢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作爲士家首席的繼承人,他士壹不得不爲自己家族的存亡考慮了。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準,這開城投降之後,李晟到底還會不會爲難自己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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