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經理獵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虛地又往西裝外套鑽了鑽,沈驁的個子高,衣服也大,完全把我給包起來了。我偷偷地拉着沈驁的襯衫,放低姿態壓聲哄道“別鬧了好不好?”
“好!”他成就感十足地又摸着我的頭,終於邁步走人了,我緊摟着他的腰屁顛屁顛地小跑走出酒吧,心裡腹誹着他長那麼高,簡直是浪費國家資源。
出了酒吧門,已經有賓利車候着了,這次是司機開車,我終於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沈驁一坐入座位,就閉上眼睛假寐。也不知最近去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眼窩泛着淡青色,豔紅的嘴也淡了幾分顏色,下巴冒出些鬍渣,他也不剃掉,不過長了點鬍渣的沈驁,看上去越發顯得落拓不羈。
還有他的脖子有一道新的抓痕,泛着淡淡的粉紅色,可能剛纔不小心又划着他了,那也是他活該,我幻想着自己變成了變成梅超風,練成九陰白骨爪,肯定要把他練成人骨頭,我想着正樂着呢!
他驟然睜開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凜冽的目光迸射出來,我嚇得趕緊岔開視線,詳裝認真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我在京城待了15年,實在沒什麼好看的,百無聊賴地數着路燈。腳被什麼踹了下,我疼得回過首,看到沈驁的表情寫滿了不悅,他嚴肅地怒視着我問“你又在想什麼壞注意了?”
小心肝顛了顛,我堆滿了笑慣性地搖着頭說“沒有,真的沒有了。”
沈驁翻身將我壓在底下,用長了些許青渣的下巴蹭我的臉頰,他惡狠狠地追問“你真的沒有?我記得你小時就有個壞毛病,要是打不過人,就畫圈圈詛咒人,還想着各種法子來折磨人,說說,你想用什麼法子來對付我?”
我被他鬍渣蟄得難受,卻只能憋着,繼續賠着笑說“真的沒有。”我鄭重其事地又點了點頭說道“真的,我說的話比珍珠還要真。”
“滿嘴謊話的騙子!”他峻厲地瞪了我一眼,倒也不再追究,埋在我的的頸肩,刻意將自己全部的重量擠向我,他很重,起碼也有一百五十斤,差不多是我的兩倍,我被他喘不過氣來。
距離太近了,近得能清晰無比的聽見彼此的心跳,我想要推開他。他索性單手環緊我的腰,硬是將我又拉近了他,我的柔軟緊貼着他的堅硬的胸脯,壓得我好難受,好怕胸脯的那點肉都給他壓平了。
他附在在我的耳邊霸道地說“唐寶兒,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的。你可以鬧,可以發脾氣,但別休想逃離我,不然……”
他眸光暗沉下來,裡面夾帶着蕭瑟的寒風,看得我不寒而慄。他並麼有再說下去,低頭埋入我的脖頸,枕着我的肩膀,許久都不動彈。
我側過身,看到他安詳地合着眼,脣也微微向上翹起。橙黃的路燈透過車縫灑在他的臉,爲他披上一層柔和的光澤,這樣的沈驁煞是好看。其實我真的想不通他長得那麼好看,美得像個清高冷傲的謫仙,爲何有着魔鬼般可怕的性格。
車子在我家樓底剛停下,沈驁就睜開了眼,他土匪般架着我上樓,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閒散地扯開領帶,特大爺的命令道“上次你不是說了要給我做醬汁螃蟹,我肚子餓了,你快點給我去做飯。”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這位大少爺居然還惦記着,我無奈的嘆息了聲,討價還價地說道“我冰箱裡沒有螃蟹,不如我給你做份青椒肉絲炒麪,還有紫菜雞蛋湯可以嗎?”
“嗯!”他從鼻子裡冷哼了聲,就打開電視看起來。
我沒勇氣忤逆他,灰溜溜地進了廚房,他在後麪霸氣地補充“你記得把肉絲放多點,還有老子不喜歡吃紫菜,就跟啃草似的,你是不是想省事?每次都給我做紫菜雞蛋湯,你能不能換個別的?你做的三鮮湯還可以的。”
他還真是沿着竿子就往上爬,不懂得滿足的傢伙。我認命地繫上圍裙,從冰箱裡拿出食材,開始做飯。
小時,我就跟着奶奶生活,她的廚藝聞名於十裡八村,那家辦喜酒都請她去掌廚,我就跟着她的屁股後面打下手,她也樂於教我,也學得七七八八。
我今天忙着趕工作,也就吃了幾隻麪包,肚子早就餓得飢腸轆轆,我快速地做了一份炒麪,還有三鮮湯湯,趁着沈驁尚未發現,就偷偷地往嘴巴里塞進好幾口,擡手抹掉嘴巴的油污,才端着菜出去。
沈驁優雅地坐在飯桌,遠遠看起像極古代的世家子弟,不過這個傢伙就是衣冠禽獸罷了,果不其然,他回首見着了我,不滿的訓斥“你好慢,人家蝸牛都比你快點,老子都餓死了。”
我剛放下碟子,他舀一大勺放進嘴巴,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我目光卻時不時就瞄着碟子,不停地咽口水。沈驁右手支撐着下巴,用施捨的語氣問“你要吃嗎?”
這是我做的飯好嗎?還是我買的食材好嗎?不過我畢恭畢敬的搖頭說“不用了,我不餓了。”
話剛說完,肚子就發出咕咕的叫聲,真是夠丟人,肚子太不面子了。沈驁放下了勺子,細細地研判着我,似笑非笑地說“唐寶兒,我發現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練得如火純青,越來越有出息了。”
我就想着趕緊把他打發走人,明天一大早又要爬起來工作,我呵呵地乾笑着解釋“我只做了一個人的份量,你吃吧!”
“我叫你吃就吃,管那麼多幹嘛?”沈驁夾着筍尖扔進另外一個空碟,又把夾了好多瘦肉,碟子堆得滿滿的,大聲質問“你還楞什麼,吃啊!難道要我餵你不成?”
好吧,我埋頭就吃着喜歡的筍尖,耳邊傳來沈驁強硬的命令聲“吃肉,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瘦不拉幾的,摸着都不是舒服。”
我天生不愛吃肉,偏愛蔬菜水果,沈驁的眸光一掃過來,我老老實實地嚼着肉。忽然沈驁冒聲道“你爸在裡面表現得不錯,聽說有可能會減刑。”
“真的?”我激動地擡起頭望着沈驁,他認真地應了聲,漫不經心地又說了句“你搬回去住吧!”
心猛地抽痛了下,我明白這是沈驁提出的交易,他又想把我關進那個金碧輝煌的牢籠去了,讓我只能依附着他生活。可我滿腦子都是王珂珂躺在牀上的畫面,太骯髒了,他們也在上面打過滾,做過親密無間的事,他怎能提出讓我回去?
我低下頭假裝認真地收拾碗筷,扮演着賢惠妻子的角色,轉身走進在廚房洗碗盤,心裡早就亂成一團麻,我怨恨自己的卑賤,也怨恨着命運的不公平。
我正洗着碗,背後突然有雙手遞過來,我尖叫出聲,慌亂捂住心口,回首發現了沈驁,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就站在身後。
他手裡拿着一條款式簡約的項鍊,特別之處是吊墜呈天然粉色的珍珠,色澤均勻,更難得不含一丁點雜色,肯定又是個稀奇物。
他朝着我靠近,修長的身軀完全籠罩住我,有種熟悉的危險感襲來,,我垂下了眸子,假裝漫不經心地轉身,放好抹布。他俯身過來輕柔地替我戴上,手指不經意間磨蹭着我的脖頸,癢癢的,酥酥的。
他從後面抱住了我,如同一條藤條纏住了我,拉着我往後退了好幾步,撞着了堅硬的胸肌,我慌張都不知所措,茫然地仰頭望着他
他的神情,既沒往日飛揚跋扈的牛哄哄樣子,也沒有習慣性的尖酸刻薄,只是很平靜,波瀾不驚。這樣的沈驁,我反而更慌了,因爲太不似他了。
他板着臉嚴肅地問我“你有沒有想我?”
他突如其來地冒出這句話,讓我心跳不由加快了跳動,喉嚨都變得乾澀難耐。我們時隔快1個月不見了,這並不算最長的分離,有次我們冷戰過三個月。
我想嗎?偶爾閒了會想起他的,但也是暗自偷樂,終於不用伺候他這位大少爺,不用看他臉色,但這種話不能說。
我微低着頭醞釀着一下,才擡起頭望着他“我..我……”
他的臉越靠越近,一股混着菸草味的男性氣息撲在我的臉頰,空氣中有種說不清的詭異,應該說是曖昧的氣氛,我縮了縮肩膀,頭部往後仰,要拉開一點距離。
他托住我的後腦勺,拇指輕輕地擦拭着我的嘴角,眼底有一縷憂傷流淌而過,他笑着說“你還是沉默更討人喜歡點。”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沈驁居然也會憂傷地笑,笑得讓人也隨之難過。我心裡跟揣着顆石頭似的,我急於要擺脫眼前讓人窒息的氛圍,扭動着身子要掙脫出來。
他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纏着腰部的力度加大,徒然低下頭,擒住我的脣,瘋狂地糾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