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自己想的主意，他不說在場的也沒有比他修爲高的，自然也不可能逼問。
海家兄弟雖然心裡覺得窩囊，但也沒有辦法。從來都是他們發號施令，旁人不明白他們的意圖，只有等結果出來以後再來讚歎他們的遠見，如今輪到他們體驗一把下屬們的感覺，兩兄弟不由得相視苦笑。
“大哥，你看我們就這樣聽命下去，沒問題嗎？”海項寬心裡不舒服，不免要抱怨兩句。
“有什麼辦法。”海項遠嘆了口氣，“總歸狂帝坐鎮，就算打贏了，功勞是我們的，名聲可是人大帝的；打輸了，我們沒有插嘴策略，只負責執行，到時候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頓了頓，他又說，“最重要的是，守住了潙城，我們還有將來，守不住什麼都別談了。現在還有大帝掌控天道，關鍵時刻只要大帝肯出手，怎麼着都輸不了；得罪了大帝，就算我們自己打勝了因爲未必有好果子吃。”
以君狂的修爲，海家兄弟倆說話不設個禁制，也不用傳音，他能聽不見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目無焦距地看着無垠的大海，心想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泱京。
“夠煩的……”他嘆了口氣。
“君上在煩什麼？”一道清脆的聲音突兀出現。
君狂回頭看着幾步之遠的憐素：“你來了。”真是太不警惕了，憐素靠得這麼近，竟然只顧着發呆，都沒有發現。
“憐素早先變來了，水大人說您忙着備戰，憐素不敢打擾。”憐素一副恭敬模樣，周身的氣息卻在告訴君狂，她也是會有所不滿的。
“抱歉，這幾天一直忙着考慮戰術，一看到你就會想家，一想家就怠惰，所以纔沒見你的。”君狂扯了扯嘴角，努力讓自己笑得迷人一點。
憐素欠了欠身，將一塊晶石遞給君狂。晶石上有符文，輸入玄力以後，君狂看到了各地的情況。
原本說是讓憐素三天以後再來，憐素一去就是四五天，原來是將凡界各地的情況都刻印下來，方便讓他參考。
“做得好。”君狂習慣性地隨手丟過去一瓶丹藥，想了想，又取出幾塊天地靈氣凝結的晶石，交到憐素手上，“辛苦你了。這幾天備戰正緊張，恐怕也顧不上你，我看你也快突破了，不如先回玄宗閉關，等這兒打完了，我去接你。”
“憐素還可以壓制，君上請不要趕憐素走。”
“傻姑娘。你不趕快突破修爲，我怎麼能放心帶你去靈界支援呢？”君狂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溫柔一些，微眯着眼看着憐素。
“憐素明白了。”憐素欠了欠身，祭出隨身飛劍，對君狂抱拳一禮，“憐素就在宗門等君上。”
目送憐素離開，君狂好歹鬆了口氣。他讓憐素回宗門閉關，但閉關又不是一兩天就能結束的事情，慢的話兩三年都說不準，到時候不要說是潙城這仗，就是靈界也早就打完了。
只要他能夠動用天道，就可以加速戰爭的結束，這之後她會花時間勸說憐素留在玄宗繼續修煉，等時間長見不着面了，憐素對他的執着就淡了。
他是這樣計劃的。
憐素的到來並沒有留下一抹漣漪，甚至除了君狂和水系影使之外，都沒有人知道她來過。而君狂也在這之後，將憐素的事情拋之腦後，沒有再想起。
隔天，依舊是薄霧，古族並沒有繼續龜縮，而是主動出擊，一時間人人戒備，整個海灘火光通明。
可沒等水軍下水，古族就已經撤退，各地來報也沒有發現趁勢潛入的古族。
君狂並不如何放心，傳音給楚某人，問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得知靈界戰事緊張，蓮帝夫婦要立即啓程。
守護凡界的衆人，幾乎是一下子傾倒在君狂身上。
“壓力大嗎？”霍九劍專程燒了一張傳音符，問問君狂的近況。
“一般般。就算你說千萬民衆的性命都懸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感受。”
君狂確實不知道怎麼形容，畢竟這件事他沒什麼實感。畢竟如果是一舉一動會牽連身邊人，這種感受比較深切；千萬陌生人的性命，他反而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應對，索性麻木一點。
他是狂帝，但做不到真正的不可一世；只有麻木了，才能無所畏懼。
再下去兩天，古族依舊試探，即使霧的濃度已經很適合進攻，他們依舊只是淺淺地試探，連一次交鋒都沒有，就撤退了。這果斷程度，讓人難以置信。
“這事，你們怎麼看？”在與古族僵持了一個星期之後，君狂問海家兩兄弟。
“看來古族的目的不是試探，而是讓我們放鬆警惕。”海項遠說。
君狂也明白，這種騷擾太過頻繁，始終沒有一次交鋒的情況，軍心很容易散亂：“你們認爲，他們是要挑釁讓我們主動出擊的可能性，有多高？”
“不算太高。”海項寬說，“耗不起的是他們，他們有何必如此？”
聞言，君狂沒在說話，只是微微頷首，揮手讓他們各自忙去。
兩兄弟依舊猜不透君狂的想法，君狂也不在乎他們想什麼，只是取出傳音玉，給玄宗上層傳音，請他們派一個人過來。
“融蕭大哥！”君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粗獷漢子，笑着遞過去一瓶酒。
“沒見過的酒，聞着還挺香。”名爲融蕭的男人，性格正如外貌一般不拘小節，他湊近瓶口聞了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兩口下去，“從哪弄來這東西？”
“師尊給的，也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總不能說是憑藉想象力，直接從系統裡面掏出來的洋酒吧……只能用隱帝這個穿越過來的地球人打打掩護了。
“你叫我過來，是爲了古族的事情嗎？”融蕭也不廢話，他好酒，喝了君狂給的酒，自然是要替君狂辦事的。
“大哥是古族後裔，我想聽聽大哥對於這場仗的見解。”君狂在兩人周圍設下禁制，將目前的戰備情況，他的戰術一一將解說給融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