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藝考我來幹嘛啊？那年我坐那兒跟個景觀似的，尷尬死了。”
秦慕連連搖頭，頭髮絲都寫着抗拒。
看完展覽館，他也沒有立刻離開學校，既然來了，肯定得跟崔老師打個招呼的。
但這個招呼一打就出事了，崔老師讓他也參加今年的燕影藝考招生。
這事幾年前他就幹過，跟周秸倫一起，坐那兒給一羣來考試的學生偷看，整個人都不自在。
“今年不一樣，你是作爲監考老師之一，可以充分發表意見，有決定權的。行了，行了，就是通知你一聲，你回吧。”
崔老師擺擺手，低下頭又開始看教材。
欺人太甚！
那年二十二，母校辦公室，站着如嘍囉……
秦慕楚又想唱歌了。
他還試圖掙扎一下：
“崔老師，我一助教監什麼考啊，這也不合規矩啊。”
這話說得也沒錯，燕影對每年的藝考還是很重視的，或者說各大藝術院校就沒有不重視藝考的。
燕影藝考，監考老師最起碼都是正式的老師，帶一門課程或者班主任，助教監考還從來沒有過。
崔老師擡起頭，在學校待了大半輩子，論規矩她比秦慕楚熟：
“什麼規矩？學校也沒規定助教不能監考。再說，你那年監考不還是找出了兩個好苗子嗎？”
“哪兩個好苗子？”秦慕楚還真不記得自己有這貢獻。
“就王老師班的那個鄭霜和景田，兩個小姑娘都很優秀嘛。一個拍了那什麼……”
“《一起來看流星雨》。”一直默默不出聲的楊蜜提醒道。
“對，《流星雨》。”
崔老師笑着對楊蜜點點頭，繼續剛剛的話題：
“哎呀，現在這鄭霜火得一塌糊塗；還一個景田，聽王老師說也進了你公司劇組了。這兩人當初不都是你誇過的嗎？現在也都成才了，說明你的眼光很不錯嘛。”
“不是，我什麼時候誇過她倆……是，景田我是說過長相可以上大熒幕，但鄭霜我可沒發表過任何意見嗷。”
崔老師不明白自己這學生爲什麼對鄭霜諱莫如深的樣子，要知道現在鄭霜可是學校裡在讀的學生中最火的了，前途一片光明。
難道是因爲楊蜜在旁邊，怕女朋友吃醋？
那也應該兩個都否定，而不是隻否定其中一個啊。
想不通秦慕楚怎麼想的，崔老師乾脆不想，再次攆人：
“走吧，走吧，別在這兒煩人。”
秦慕楚張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口。
看來崔老師是鐵了心要讓他去監考了，只好帶着楊蜜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楊蜜好奇地問道：
“你不喜歡鄭霜？”
這學妹長得挺清純漂亮的，有校花之稱，而且又簽約了天娛，有芒果臺力捧，可以預見未來星途定是一片璀璨。
“一共都沒見過幾面。”
秦慕楚搖搖頭，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單純地不想和她扯上任何關係。
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妹子有點……瘋，你可別跟她有任何聯繫，以後容易出事。”
“你聽誰說的？”
“……嗯，景田，她倆室友。”
秦慕楚默默在心底給景田道了個歉。
幫學長頂一頂，學長給你加戲。
楊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既然是室友爆料，那基本錯不了了。
把這事記在心裡，她拽了拽秦慕楚的胳膊：
“監考你一定得去，而且要認真細緻地記下好苗子的信息，回來向我彙報。”
“幹嘛？你要夜襲他們啊？玩得越來越變態了，回去我就查你電腦。”
秦慕楚自偷聽事件後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楊蜜。
“胡說什麼，我是有正經事的。你給我提供好苗子信息，我安排人去把他們都給簽下來，到時候……哈哈哈。”
楊蜜又開始傻樂。
她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爲娛樂圈教母的那天。
“不幹。”
秦慕楚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爲什麼？”
“過早籤公司對她們來說不是好事，沉不下心去學習，天天淨想着出名，好苗子都成壞苗子了。”
怎麼說也是老師，秦慕楚還是得爲學生長遠發展考慮。
“誰說的，那我不就是進學校前就簽了公司。”
“你拿你自己舉例是在證明我的想法嗎？”
楊蜜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什麼意思。
侮辱我！？
“我怎麼了？你的意思我現在是壞苗子？說話！”
蜜姐的手刀抵在秦慕楚腰間，也就是在外面，不然這會兒直接抓着要害威脅。
“你自己摸着良心說，要不是我指引着你，你是不是就踏上條不歸路了。”
秦慕楚說着把女友的手從腰間拿開。
好惡毒的娘們，不是抓要害就是捅腰子，憑什麼？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楊蜜眼睛轉了轉。
以她的性格要是沒遇到男友，那肯定是有什麼戲接什麼戲，只要能火就行，而且也不講究什麼演技。
但是這不妨礙她嘴硬：
“要是沒遇到你，蜜姐現在起步已經拿下一個影后了，外號不是“小鞏利”就是“小漫玉”……你這麼看我幹嘛？”
她發現男友正盯着自己傲人之處看。
“我想找找你良心在哪。”
捱了一下，秦慕楚也恢復了正經：
“你要是想籤學生，就像之前跟娜扎、熱巴那樣，讓他們在學校學兩年，然後再去看看成色，決定要不要籤。
這兩年不止是看他們能不能做演員，也是看他們人品性格，你以後籤人也一定要把這個放在首位。”
捧紅一個明星很容易，兩部電視劇加一部電影的模式砸下去，十個有九個都能火。
可萬一捧了個雷，越火，炸自己也炸得越狠。
……
從燕影回來，秦慕楚的日子也再次變得簡單枯燥，跟着他的狗仔們“挖”不到什麼新聞，也都逐漸散去了。
畢竟娛樂圈又不是隻有秦慕楚一個明星。
秦慕楚因爲暗戀的事得了啓發，靈感如泉涌，對要拍的愛情電影也有了方向，十來天一直在寫劇本。
也不是完全原創，借鑑了前身留下的劇本庫。
到了現在，作爲一個成熟導演，他對於前身留下的劇本依賴越來越小了。
更多時候是把它當做一個靈感的來源。
因爲前身的劇本是電影上映版的，剪輯後的，多一秒鐘的劇情都沒有。
按照這個拍攝當然也可以，不過那更多的是別人的電影，少了他自己的東西。
所以他更喜歡在原有的基礎上自己進行創作整理，就像是……改編小說。
因此他寫劇本的速度要比一般編劇快，但也快得有限。
“李木枝……這是什麼名字？”
周惠敏擦着頭髮從浴室走出，站在秦慕楚身後，看着他正在寫的劇本。
在狗仔們退去後，她和曾離昨天也搬回了四合院。
倒是楊蜜還被楊爸看着，哪怕被小棉襖捂出了一身汗還苦苦支持，但估計也撐不了多少天了。
“人名字。”
秦慕楚說了句廢話，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名字好難聽啊，哪有人叫木枝的。”
周惠敏嫌棄地撇撇嘴。
秦慕楚不開心了，這名字可是他起早貪黑給想出了來的。
拿過周惠敏手裡的毛巾蓋在她頭上，一頓亂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所以叫木枝，沒文化。”
“哎呀，放手，不要擦了。”
周惠敏被搓的一陣亂晃，手掌胡亂揮舞讓秦慕楚停下。
“好，那不擦了，睡覺。”
還沒來得及把毛巾從頭上拿開，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毛巾從頭上掉落，看到了秦慕楚火熱的眼神。
“小色鬼。”
周惠敏嘟囔一句，害羞地撇過頭，不敢和他對視，但也沒有任何反抗動作，任憑他抱着自己向牀邊走去。
……
一番雲雨過後，周惠敏靠在秦慕楚的胸膛上，有些愁容。
“怎麼了？你自己非說還行的。”
秦慕楚捏了捏周惠敏的臉蛋，還以爲是剛剛運動過度了，她身體不舒服。
說起來也奇怪，周惠敏向來戰鬥力是三女中最弱的，可今天卻格外堅持。
“前段時間我去檢查身體了。”
周惠敏擡眼看向秦慕楚，小聲說道。
秦慕楚猛然坐直身體：
“身體出問題了？”
見到他這麼緊張，周惠敏既開心又害羞：
“哎呀，不是，是檢查那個……”
“哪個？”
“就是……就是爲什麼沒有懷寶寶。”
周惠敏紅着臉，整個人都下滑縮到被子裡，像是個鵪鶉。
聽到這話，秦慕楚鬆了口氣，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我很健康，沒什麼問題，懷孕不困難。”
“哦，那就好，沒什麼問題……”
秦慕楚突然發覺不對，低頭看向周惠敏盯着自己的水汪汪大眼睛。
她沒問題，那問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慕楚一揮手。
自己這身強體壯的，能有什麼問題。
“要不你哪天去醫院看看吧，不一定是有問題，醫生說也可能是概率問題，但最好檢查一下。”
周惠敏抓着秦慕楚的胳膊晃了晃。
秦慕楚聽了這話心裡也有點打鼓，他每年也有體檢，但從來沒檢查過這方面。
不能吧？
“要是真有問題，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也可以治療的。”
周惠敏見男友神色變換，好心地安慰。
嗯，可以治療，我這麼有錢。
秦慕楚心放下一半。
突然一怔。
不對啊，這還沒檢查呢，怎麼我就給確診了！？
“唔，幹什麼嘛？”
周惠敏不明白秦慕楚爲什麼突然用手掌夾住她的臉。
秦慕楚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惡狠狠地道：
“豎子安敢壞我道心，看我大威天龍！”
“啊～不要摸那裡啦，小色鬼，唔唔唔……”
翌日清晨。
曾離好笑地摸了摸吃飯一直點頭的周惠敏的臉蛋。
“嗯？離姐？”周惠敏茫然地擡頭。
“昨晚累到啦？”曾離調笑道。
“離姐～”
周惠敏低下頭，耳朵開始變紅。
都怪小色鬼，昨晚一直喊什麼“大威天龍、大羅法咒”，幼稚死了！
“誰也跑不掉。”
秦慕楚吃完了，在曾離的紅脣上啄了一口。
經過昨晚的道心鞏固，他重新恢復了自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法海是和白蛇、青蛇兩人鬥法，他只鬥了一個，不能完全檢驗出來自己的道行。
不過……
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美女。
“I have a dream……”
馬丁路德金的演講在耳邊回想。
被親的曾離也沒有臉紅，已經習慣了。
見吃的差不多了，收拾起餐桌，又招呼道：
“你們不是要去醫院檢查身體嗎？快去吧。”
秦慕楚雖然自信自己沒問題，可檢查一下總不是壞事。
“不急，等楊蜜過來。”
“蜜蜜也去檢查嗎？”曾離不解。
“不止是楊蜜，你也得去。”秦慕楚搖頭。
既然檢查，那自然全都檢查一遍。
周惠敏之前去檢查的醫院也很好，但只是對一般有錢人來說。
今天他聯繫的醫院，不對外開放，只爲部分人服務，再有錢沒有門路也不招待，他也是通過葉大因的關係才被介紹過去。
除了醫術方面的考慮，再就是保密性，不可能有哪個媒體敢到這種地方挖新聞。
……
醫院和平常醫院沒有多大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人不多，不像一般醫院人滿爲患。
沒有掛號等等流程，進了醫院就有專門的人過來接待。
“請問是檢查哪方面的問題？”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問道。
看着眼前的四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不是因爲認出他們是明星，而是好奇明星爲什麼可以進他們醫院。
“全身檢查，重點在……生育方面。”
秦慕楚儘管有些尷尬，但還是說了出來。
他聯繫葉大因也沒有說得很詳細，這事就是親爹也不太好說。
“哦，行，你們稍等一下，我去準備。”
醫生點頭表示瞭解，起身出了問診室。
至於一個男人帶三個女人檢查這種事情，他一點不奇怪。
醫生、警察、律師都是很能長見識的職業，更誇張的他都見過。
“秦慕楚，你不會真不行了吧？”
醫生走後，氣氛活潑起來，楊蜜戳了戳男友，小狐狸似的眼眸裡寫滿笑意。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秦慕楚臉一黑。
楊蜜從四合院到醫院，已經調侃他一路了。
“那可說不準，槍在厲害，射不準有什麼用。”
污妖王開始開車。
秦慕楚剛想反擊，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小婷，你帶孩子先去檢查，我跟醫生拿點東西。”
“這……不會吧。”
秦慕楚看向門口，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這時候在這裡見到都挺尷尬的。
起身就想關門，但當他剛走到門口，要把門合上時，一張熟悉的老臉正好和他對上。
四目相對，都是愕然與震驚。
不過秦慕楚因爲有心裡準備的原因，率先恢復過來。
扯動嘴角，擠出一絲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張導，咳咳，那個，挺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