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速度緩慢,這是即將報廢的列車,主要爲鐵路內部的員工服務。由於票價便宜,一些學生選擇了這列車,只要消磨得起時間,這趟火車幾乎沒什麼缺點。
昏暗的車廂裡沒多少人,寒風從破損的窗縫涌進來,裡面還是感覺沉悶。
我們四個在玩撲克牌。
硬座的椅子很不舒服,我斜倚在角落,陸子鷹挨着我;唐纖纖和柳仲,並排坐在我們對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自然而然分化成這樣的關係。感到最高興的,應該是唐纖纖和陸子鷹吧。
我微微低着頭,心不在焉,跟着他們出牌。
陸子鷹忽然嚷道:“糖精,你出5678多好,我正好有一手JQKA。”
唐纖纖不高興地說:“注意牌品,輸了要認鉚。”
柳仲的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似乎牌局與他無關。
我把剩餘的牌扔到桌面。陸子鷹開始洗牌,手指非常靈活,指尖翻飛,撲克牌嘩啦啦地響着。不由得想起那次“街頭捉皇后”,如果沒有那次冒險,就不會遇到陸子鷹……
“好,開始,這次一定要反敗爲勝。”陸子鷹朝手心哈口氣。
我淡漠地說:“有那麼嚴重嗎?”
唐纖纖笑道:“就是玩嘛,看鷹二爺認真的。”
陸子鷹說:“重要的是,要贏。就算小孩子過家家,也要拿出誠意。”
“遊戲就是遊戲,無論你多有誠意,也成不了遊戲裡的爹媽。”唐纖纖嘲諷地說。
撲克牌抓在手裡,大家開始出牌。
我扔出一對4,唐纖纖打出一對7,陸子鷹扶了扶太陽鏡,馬上甩出一對Q,柳仲壓上一對A。接着柳仲出牌……
陸子鷹用力喘了幾口氣,說:“車廂太悶了。”
唐纖纖說:“你把太陽鏡摘了,坐在火車上,還裝什麼樣子?”
“你不懂,這是策略。我耍詐的時候,你就看不到我的眼神。”
“剛纔還說講誠意,現在又玩陰謀,男生沒一個好東西。”唐纖纖咧了咧嘴,眼角餘光瞥向柳仲。
柳仲靜靜地跟着大家出牌。
“哎,別一棍子打死。就算耍詐,也要講誠意。”陸子鷹恬不知恥地說。
“說真的,我還沒有看見過陸子鷹的眼睛,快摘掉太陽鏡,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唐纖纖說。
“不。這是我的風格。”陸子鷹孤傲的說。
“德性。有本事永遠戴着!”唐纖纖哼了聲。
“我的眼睛,只給有緣人看。”陸子鷹說。
唐纖纖故意用酸溜溜的語氣問:“誰是有緣人啊?”
陸子鷹伸出胳膊,忽然扶在我的肩頭,往我面前一湊。“當然是我的蘭蘭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