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隕落(四千字)

綠光閃爍。

即使是一臺機甲在這裡,也沒有把握能夠依靠本身的動能防護罩和裝甲擋住這一擊。

陳安馳看着那萬丈光芒,從腰間抽出一柄劍。

一柄一直在那裡,卻從來沒有用過的劍。

如果汪滕飛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得,這就是山外青山那迷失之中,放在祭臺上的那柄劍。

當初,有人揮動這柄劍,在雕像上留下一筆深深的劍痕。

幾經輾轉,這柄劍出現在了陳安馳的手上。

一人一劍,面對雄兵百萬。

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擡手,揮劍。

如同撫去茶臺上的塵埃一般。

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地兩劍揮出。

兩道深綠色的光芒交叉向前,初時小而慢,而後越來越快,越來寬。

直到與對方的光芒撞上時,已經容得下一人有餘。

在這光芒的對衝下,那恐怖的綠光並沒有射穿陳安馳的身體。

提氣,手腕簡單的翻轉。

黑色的劍芒吐露。

陳安馳閉上了眼睛。

等他的眼睛再次睜開時,一道綠色的光芒在劍鋒上蔓延,直至覆蓋。

當年,世人皆以爲陳安馳已死。

確實,被巨大的機甲那樣按下去,只要是人類,就沒有可能不死。

這一點,陳安馳也不例外。

只是,或許是常年練武的緣故,他並沒有當場死去,而是殘存了下來。

但,體內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以現代的醫療技術,根本沒有可能修復。

王閣老找到陳安馳時,說是隻剩下一口氣,一點都不誇張。

可,他們還是將陳安馳救活了。

用的便是神農細胞。

當年培育源生悠彌等人的神農細胞。

與那邊培育霜兒不同,有了汪清峰留下的筆記和汪滕飛。

陳安馳等人擁有汪滕飛的血液,也有用他的血液所培養的造血幹細胞。

這,遠比那種往體內打黃血球要好得多。

可是,陳安馳是在重傷之下打入神農細胞,同時他和源生悠彌以及萊因哈特不同,他並不是從小便與神農細胞一同生長的。

因此,這些神農細胞雖然穩住了他的生命,卻也在不斷剝奪他的生命力。

馬上死,和能夠活五六年之間。

王閣老爲陳安馳選擇了後者。

即使這五六年可能活的很痛苦。

但,陳安馳畢竟是陳安馳。

與源生悠彌以及萊因哈特,僅僅利用一點神農細胞增強自身天賦不同,陳安馳完全掌握了神農細胞的使用方法。

甚至,比汪滕飛還要精妙。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慢慢地掩蓋了他的眼白。

此刻的他,就如同上古時期的劍仙一樣。

單手提劍,笑對千軍萬馬。

劍影流光,人影消失。

下一刻,人仰馬翻。

能夠抵擋住汽車撞擊和子彈的外骨骼機甲,在這柄黑色的劍下,不值一提。

如同切豆腐一樣,陳安馳揮舞着手中的劍,或刺、或削、或截。

劍法之精妙,不過如此。

無數的敵人死在劍下,綠色的血液再次侵染着土地,深入土壤之中。

過不了多久,這裡將又有一片櫻花林。

可,物是人非。

綠色的光芒,在這滿是半截櫻花樹的場景裡面閃亮着。

有淺綠色,也有深綠色。

劍氣瀰漫。

一時間,天荒地老。

飛舞的手臂,斬落的頭顱,半截的屍身。

場面血腥,卻又沉默。

廝殺到現在,除了洛氏粒子凝聚器的聲響,劍揮舞時的風聲,還有刺破血肉的聲響外。

沒有一絲的其他的雜音。

很安靜,卻也很沉寂。

很藝術,卻也很血腥。

劍鋒再轉,一道深綠色光芒劃出,將面前的人直接斬成兩段。

陳安馳看了眼面前的敵人。

一個連穿着外骨骼機甲的加強士兵,此刻,已經消失了一半。

眼中金色的光芒漸漸散去,陳安馳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一口血吐出。

墨綠色。

拭去嘴角的血液,再次閉眼,擡頭,睜眼。

金色光芒再次流轉。

同樣的還有手中的劍。

在綠色的光芒之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盤龍一般,在劍上蔓延。

再次揮出,這次的劍芒不再是單純的深綠色,而是帶着金絲的深綠色。

一個士兵打算用手中的槍來阻擋,洛氏粒子凝聚器已經被開到了極致,一道厚厚的綠色光芒在自己面前凝聚。

剛纔,曾有人用這一招擋住了陳安馳的劍芒。

雖然下一刻,他還是被陳安馳的劍所洞穿。

但,這讓人們看到了,原來還是有辦法的。

可惜的是,如果他在不久前使用,這招或許還有一絲效果。

現在,帶着金絲的深綠色光芒,無情地闖過了屏障,穿透了那個人。

屏障如紙,外骨骼機甲如豆腐。

不堪一擊。

可,陳安馳卻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

有思維?

怎麼可能,這些活死人怎麼可能有思維。

莫非,他們都達到了霜兒的程度?

這麼想着,陳安馳也這麼幹着。

當他再找到一個人進行單挑時,他發現,對方的格鬥技巧提升了。

這種提升還能共享的麼?

這是什麼原理。

就在這時,身後十數人利用外骨骼機甲的特性高高躍起,從空中朝陳安馳發起進攻。

陳安馳微微一笑。

從空中進攻又如何,只要不能破了自己的三寸劍芒,無論從那個方向進攻,都是一樣的。

右手捥劍,劍尖上挑,又是一擊劍氣呼之欲出。

可,這時,無數的士兵衝了過來,朝着陳安馳發起進攻。

一人一劍,終究只能攻擊一個方向。

只要陳安馳攻向空中,那麼他的身前必有空檔,這就是進攻的最佳時機。

同樣的,只要他攻向身前和身後,那麼他的上方必有空檔。

顧前不顧後,顧左不顧右。

那麼上方又如何。

陳安馳環顧四周,繼續提劍。

他沒有理會上方,而是朝着周圍的人刺了過去。

一人一劍,一劍斃命。

如此輕鬆寫意,卻又如此殘酷無情。

這些在外面可以稱得上是高手的人,竟然在陳安馳的劍下,過不了一招。

“bang”!

槍聲再次響起。

天空之中,無數人被槍擊中,紛紛墜落。

一瞬之間,連開二十槍。

槍槍爆頭!

一片血污。

當陳安馳刺穿最後一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時,他望向了不遠處。

王閣老舉槍四顧,卻是再也動不了了。

他依舊保持這剛纔開槍的姿勢,身上有無數燒焦的小孔,正往外冒着一陣陣青煙。

是啊,自己無法同時應對百人。

那麼有些人,終究要由王閣老來對付。

他好好地躺着便好,卻要開槍幫助自己。

二十槍,即使是楚蕁在這裡,也無法連開這麼多槍。

更何況一個已經年逾花甲的老人。

劍光四射,人影翻騰。

僅數息之間,陳安馳已經到了王閣老的身旁。

他的姿勢還是沒有變,舉槍望天。

一隻眼睛眯着,另一隻卻瞪着很大。

燒焦的傷口並沒有血液流出。

陳安馳伸手,從王閣老的衣兜中掏出剩下的那半包煙,對着還沒有散熱的槍管點燃。

吸了一口,放進了王閣老的嘴裡。

“老哥,你先走,我一會便去找你。”

陳安馳說出了開戰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對面,百人之數,已去六四。

剩下的三十六個人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盲目的攻擊,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綠光吐露,竟然擺出了一個陣法。

陣法之中,綠色的光芒再次亮起。

陳安馳輕輕揮劍,一挑、一刺、一斬,那些細小的光芒如同蒸發一樣,消失不見。

再次躍起,陳安馳揮舞着手中的劍,低喝一聲“平亂!”

一劍平亂,斬盡天下忤逆之人!

“拓土!”

一劍拓土,世間衆人震撼難敵!

“開疆!”

一劍開疆,萬里天下盡爲黃土!

“歸藏!”

四千三百言,藏於太卜。

金光閃爍,破盡萬千陣法,刺殺無數敵寇!

這便是陳安馳,人間最強陳安馳!

三十六人,經過這一輪斬殺,僅餘三人。

這三人,便是剛纔陣法的三個陣眼。

此時三個人正暗闔三才之數,站在陳安馳的周圍。

“你們,就這些本事麼?”

陳安馳冷喝。

聲不大,卻氣吞山河。

就在這時,三個人紛紛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就如同商量好的一般。

“爹!”

十分突兀的一句話。

但,卻十分有用。

曾經汪滕飛等人在小時候打架,經常讓被自己擊敗的人喊自己“爹”,以示自己的威嚴。

但,那邊的人卻不會這麼做。

因爲,他們喊的是真的。

三個人,同樣的面容,一樣的表情,甚至連聲音都一樣。

異口同聲,喊着陳安馳“爹”。

開戰至今,陳安馳的手第一次不穩了,握劍的手,也有些顫抖。

一個父親,在孩子才幾歲的時候,便失去了他。

而後,這個孩子長大了,回來看望他。

很多人認爲,這名父親一定不會認出長大的孩子。

畢竟,小時候和長大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陳安馳可以很肯定地說,這些人都錯了。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做父親的,沒有理由認不出來。

就算,原本一個孩子,現在變成了三個。

可,這三個人,卻都是自己的孩子。

陳安馳可以感覺的到。

陳安馳很清楚,這些是假的,當年出車禍的陳元或許沒死,但絕對不會變成三個。

可,作爲父親,還是無法忍受這一點。

這是人性的弱點,卻也是人性最偉大的一點。

這便是那邊給陳安馳留的殺招。

一個一定能夠殺死他的殺招!

三道光芒穿透了陳安馳的身體。

陳安馳猛地突出一口血。

這些光芒穿透了身體的要害,可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就滿是瘡痍。

“子從弒君之賊,國之大逆,不可不除!”

一聲怒吼,陳安馳的眼中早就充滿金光。

提手,揮劍,斬魂,滅親。

碧血染青衫。

陳安馳緩緩地走向王閣老所在的地方。

眼中的金色光芒慢慢脫卻,劍也恢復了原本的黑色。

將劍作爲柺杖,不斷支撐着自己,緩緩地一步一步,向着遠方行走着。

日落西山。

從早到晚,這場戰鬥,經歷了一天。

陳安馳累了,也傷了,更痛了。

身體的血早就流乾,眼中的淚也乾涸。

終於,他走到了王閣老的身旁。

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一口,而後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們總說,我身體不好,不要抽菸。可現在,是我身體最不好的時候,卻還是抽菸了。你這個老傢伙,總是嘴上說一套,卻做着另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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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閣老腰間掏出一個鐵壺,打開,酒香四溢。

猛地灌了一口。

陳安馳再次猛烈地咳嗽起來。

“好酒!”

烈酒入口柔,一線喉!

夕陽,照着陳安馳的臉龐。

隱約間,他看到了一羣人,一羣向他走進的人。

“老陳啊,知道你喜歡藏好酒。但是這麼好的酒,自己喝,卻不給我們,有些說不過去咯。”

汪清峰從陳安馳手中搶過酒壺,也是猛地灌了一口。

“啊~~老陳的酒就是好!”

“你個破落戶,不會喝酒就不要浪費。”

一旁的白沐風從汪清峰手中搶過那壺酒,生怕別人搶走一樣,也猛灌了一口。

“過癮!嗝~~”

“你纔是,不能喝,就不要喝。才喝一口,就臉紅了,丟臉。”

叼着菸斗的閻王,也一把搶過酒壺,此時的他,雙目正常。

聞了聞,似乎在嫌棄汪清峰和白沐風都對着這裡喝過。

拿袖子擦了擦,也猛灌了一口,“快哉快哉,老陳,這酒不是你的,恐怕是從閣老那裡偷來的吧。”

“可不是麼。”

身旁的王閣老這時也動了。

“你們這羣傢伙,打小就從老夫這裡偷東西,老夫藏這些東西多不容易。”

說完,王閣老立刻從閻王手中搶過酒壺,就像看寶貝一樣,細細呡了一口。

而後怒目圓睜,“陳安馳,你竟然偷了我這瓶百年陳釀!”

“哈哈哈,”狂笑中,陳安馳再次拿過酒壺,“要偷,就偷最好的,不然喝它作甚!”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喝最烈的酒,唱最亮的歌。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酒壺飛起,晶瑩的酒水在夕陽下,無盡美好。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餘音繞樑。

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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