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失卻之人。
這兩個詞彙,只有進入了玄礦之中,見到那艘飛船,並且和觀察者聯繫過的汪滕飛才知道。
但,蕭景明,似乎也知道一些。
見汪滕飛的眼神中還是充滿戒備,蕭景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主動邀請汪滕飛到宴會廳外的露臺上。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上一任的觀察者留了些線索在世間。很湊巧,這個東西,就在樓外樓中。”
蕭景明開門見山,倒是讓汪滕飛有些不適應。
“這個......”
汪滕飛還想扯開話題,但蕭景明顯然不給他機會,“先代觀察者留下的是一個類似收音機的裝置,不久前,我聽到了你和新任觀察者的對話。”
被抓現行了。
“所以,蕭宗主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歷史是虛假的?”
“不,我其實是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才知道的,說實話,我爲此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類似收音機的裝置,之前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音麼?”
“沒有像樣的聲響,只有一些沙沙聲。我研究過很久,但是完全沒有發現其中奧妙。”
汪滕飛有些疑惑了,觀察者叫自己尋找線索。這個線索很明顯早就被蕭景明察覺了,但,蕭景明卻對歷史的事情不知情。
排除蕭景明騙自己的可能,那麼這個線索,還真就是沒什麼用。
見汪滕飛在沉思,蕭景明等待了一會,而後說到:“如果汪賢弟有興趣,可以到蘭陵做客。或許那些我不明白的東西,汪賢弟能夠看破呢。”
開什麼玩笑。
汪滕飛雖然沒有什麼自卑情結,甚至對於自己是神農之子的身份還有些驕傲。
但是,和蕭景明比學問。
這和與喬山比寫文章有什麼區別。
班門弄斧。
“我,還是不自討沒趣了吧。”汪滕飛乾笑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些東西,需要你才能夠看出來呢。”
蕭景明再次發出邀請。
汪滕飛看着蕭景明的眼神,認真而堅定。
心中不猶想到:對了,他既然聽了我和觀察者的對話,那便知道自己擁有神農之血了,而且也得知了所相對應的一些能力。
“可是,我的能力好像在打架方面比較有用,研究,還真沒試過。”
“說起來,有一件事,不知道汪賢弟有沒有興趣,”蕭景明忽然轉移了話題,“我聽聞,流墓的首領好像出現在了天宇都。”
話題轉的很硬,但卻不影響溝通。
“沒想到,蕭宗主竟然連流墓都有所接觸。”
“談不上接觸,只是年少無知之時。聽信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道理,在這個世間走了一段時間。那時候對於很多神秘的東西,總是有些許好奇的,便進入了流墓的總部。不經意間,與流墓的首領見過一面。”
饒是汪滕飛經歷過這麼多世面,聽到這話也有些驚呆了。
果然,這些個前輩、宗主們,哥哥都是猛人。
以他的眼光,眼前的這位蕭宗主應該不會功夫,準確地說應該是功夫不怎麼樣。
但,獨自進入流墓總部,見了流墓的首領。
就算是自己的師傅陳安馳,也做不出這麼猛的事情吧。
“興許是他們對我這一介文人,比較友好吧。”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汪滕飛是不信的。
“所以,你打算在天宇都再會一會這位故交?”
“非也,並不是我要會這位故交,而是這位故交想見你。”
“難道,他也......”
“他並不知道觀察者和失卻之人的事,也許也不知道神農之子的事。他只是受人所託,有些事情要親口告訴你罷了。至於是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汪滕飛點點頭,這很符合常理。
“既然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首領大人有空。”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今晚。
在喬氏帝國於天宇都舉辦慶功宴的時候,流墓的首領竟然來到了這裡。
看來,這位首領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只不過,我的這位朋友最近受了傷,可能不方便親自拜訪,不知道汪賢弟是否有空隨我走一趟?”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傷到流墓首領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師傅因爲傷病在湖邊小築修養,汪滕飛真要以爲是自家師傅出手了。
其實,實際情況也和這個差不多。
喬河正是當時從湖邊小築出來時,受的傷。
那時候,去往櫻花林的特別小隊不是一個連,而是兩個連。
喬河,做了他能夠做的一切。
......
汪滕飛點點頭,他覺得蕭景明不會無聊到用這種事情來浪費時間。
那麼,這件事就一定和自己有關。
可正當他們打算走回宴會廳,從正門離開時,宴會廳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剛纔還無比熱鬧的宴會廳,此刻鴉雀無聲。
主席臺上,帝國皇帝喬勇正拿着一張紙。
他的手,緊緊地握着那張紙,想要將它直接撤碎,但卻又沒有行動。
微微發抖的雙脣,是極大的憤怒,也是感傷。
對於喬勇來說,這樣的情緒,很少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即使是當年發現喬河謀逆時,也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
許多不相關的人已經被帝國騎士請離了現場,汪滕飛走到前方,對着楚蕁使了個眼色。
楚蕁同樣回了一個眼神,表示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安正卿走到了汪滕飛的身邊,小聲說到:“不久前,陛下從無淚手上接過了紙條,而後便下令轉場繼續慶功。這裡,便留下了我們這些人,說是有極其重要的軍情。”
極其重要的軍情?
莫非誰還能打得動?
直到蕭景明走出會場後,喬勇示意花無淚將門鎖緊,而後對着場內所有的人說到:“朕,要在這裡宣佈一件事。”
氣氛極度壓抑。
“朕希望,諸位愛卿能夠冷靜地接受這件事。”
這種氣氛下,汪滕飛的心臟忽然跳得很快。本能的,他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喬勇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傷感,“朕,剛剛接到從十三區傳來的消息。湖邊小築沒了,王閣老和師傅,殉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