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
李燁走到街道外,想要感知‘一方天’,氣血隨即逆行。
他捂住胸膛,緩慢深呼吸,平復體內的傷勢。
“快走,這邊。”
遠處街頭出現一隊軍伍,爲首的人見到李燁時,立刻快速向他走來。
“下官救......”
話沒有說完,李燁就毫不客氣的說。
“不用說了,你們就守在這裡,若是五樓上姓啓一行人有任何異動,你們立即通知我,給我盯緊他們。”
吩咐完,他就擡頭上望,看着五樓的窗口,轉身離去。
回府療傷時,不知爲何,李燁總覺得時候有什麼遺漏了,覺得那裡不對。
只是他暫時想不起來,人影遠去。
“分開,守在各處出入口。”
一聲指揮,兵卒分開了行動。
五樓。
啓蔚南大口喘着氣,體內就像是被刀剮般痛苦,一道道真氣形成的刀氣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不斷攻擊他體內的經脈,總是出其不意形成,攻擊。
當他運轉真氣防禦時,有些擋住,有些卻沒能擋住。
“他的刀很純粹。”
回想起在那刀中世界的所見所聞,一幕幕片段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直到最後,他自己沉淪,迷失了自我,至此讓自己受了重傷。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由驚歎。
“公子,他派人守在客棧外面,我們怎麼辦?”
有人站在窗邊與下方的兵丁對視,心不由下沉。
“我低估了他的心,低估了他這個人,我原以爲他就算從鄭家那裡得知我的消息,他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萬萬沒有想到他膽大到想殺我們。”
啓蔚南爲自己的自信,使得他們衆人落到如此下場感到抱歉。
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他多年的忠僕,如不到萬一,他是不想放棄他們。
“姐夫,我覺得你不要急着說這些話,我覺得我們該考慮從方涼城脫身更爲妥當。”
齊禾弱弱的說。
在沒有‘亞聖’秘寶之前,韓老倒是急於脫身,他個人不怕,就怕身邊這兩人出現問題,可有了‘亞聖’秘寶,他反倒很自信。
“世子,你不用怕,有齊王的秘寶,諒李燁也不敢妄動,他不會再找我們麻煩,我們的安全有保證。”
啓蔚南也是同樣這麼認爲,點頭。
“沒錯,禾,我們不用急,等韓老恢復了實力,我們在擇機離開就可以。”
齊禾苦笑,拉開衣袖,露出那多了幾道裂縫的字體。
“我只是嚇唬他而已,我是有父親給我護身的秘寶,可我在出門時沒帶,這個只是父親隨手玩意,就只能糊弄領悟真意的人,秘寶實則是假的。”
啓蔚南等人大驚失色。
“什麼假的?”
韓老更加無法接受,他可不比啓蔚南和齊禾等跟聖尊有密切關係的人,對於聖尊威能的理解也只停留在很厲害,舉手投足就能殺他。
可他再怎麼揣測,他也沒有想過,只是聖尊一件隨手之作就令他受傷。
啓蔚南想起了之前他聽到的咔嚓幾聲,頓時就起了疑心,只是他沒有想到齊禾會說謊,亦沒有想到所謂秘寶是假的。
這時一回想,他倒想起了那幾聲出現在不合時宜。
掏出幾瓶療傷丹藥,先後服下。
“事情不妙了,我們必須即刻離開,這事估計瞞不了多久,李燁很快就會發現,當他發現時,必會抱着必殺的決心,他能起一次殺心,就會起第二次。
我們必須馬上逃。”
經由真意走一趟後,啓蔚南對於李燁的忌憚是前所未有的強。
他有些心疼,掏出一寒玉瓶,裡面裝着一粒寒涎丹,專門用於治癒宗師的傷勢,是啓蔚南身上最珍貴的物品,沒有之一。
但在這個時刻,他顧不得心疼。
“韓老,你服了這顆寒涎丹,越快恢復越好。”
韓老也沒有推脫,他也明白此刻危機來臨,實力恢復一點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啓蔚南很急,但他卻也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
他沒有時間去療傷,而是開始思索着該如何脫身,佈置着脫身法子。
就在這時,齊禾的手飾徹底碎裂,掉落在地。
......
遠在方涼城外,相隔甚遠。
修繕不好的馳道,一個騎着毛驢的讀書人,灰色樸素的衣袍,十足了窮書生的打扮,一手拿着聖賢書籍,腦瓜搖搖晃晃,嘴裡唸唸有詞。
“......謂不勉勵而自中當於善,不思慮而自得於善,閒暇而自中乎道,以聖人性合於天道自然,故云聖人也......”
忽然,他感知到他腰間的錢袋傳來咔擦聲響,令他的讀書聲一滯。
“那個臭小子惹事了?”
他取出錢袋,看着裡面近乎與齊禾一模一樣的手飾碎裂成數十斷。
“弘律,這個是我家那離家走出的小子攜帶的手飾復刻,具有遙感作用,你師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了,你三師孃總是在爲師身邊唸叨着。
誒,身爲我的徒兒,你該爲師尊排憂解難,去把那個臭小子帶回來,對了,別忘帶他回來前,給師尊胖揍他一頓,叫他離家出走。”
他腦海浮現了他師尊‘亞聖’的叮囑。
“師尊的物,禾小子一直很寶貝,他也清楚木手鍊的威力,只有危險時,他纔會用,可不要出事,不然我就要沒法交差了。”
窮書生做好身姿,把那碎裂的木手鍊放在掌心之中,口若洪呂大鐘般吐出字音,仿是文聖之道的‘立功’之音,具有匪夷所思力量。
“方。”
“向。”
“覓。”
他體內的真氣鼓盪,洶涌而出。
木手鍊泛起光芒,形成了一個個非真非假的字體,飽滿圓潤,仿是書法大家所寫。
字體圍繞着木手鍊所轉,隨後排列成指針模樣,指着某個方向,上面還有一些奇異的數字。
“師尊的能力還真是神鬼莫測,這就是聖尊之能,不成其中一員,始終無法徹底感悟。”
窮書生感嘆一聲。
他俯身來到了毛驢的耳旁。
“驢兄啊!我也養了你很多年了,平日更是吃好喝好玩好,我過得都不如你,成爲了別人口中的窮書生,如今我有點事,麻煩驢兄跑快點,回去後,我送上一枚朱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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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驢一打呼哧,長嘶了兩聲,仿是在說什麼?
“驢兄,你不能獅子......驢子大開口,二枚,你就是把我賣了,我也沒有錢幫你買兩枚,我的經濟狀況,你不是最清楚,你不能這樣。
你這很沒人......驢性,一枚已經是我豁出老臉來,準備去找人去借,你看看,我身上的欠條有多少是爲你借的。”
窮書生從懷裡掏出一打紙條,不停晃動,啪啪作響。
毛驢連打呼哧,隨後四肢跑動起來,轉眼間,速度比馬還快。
“多謝驢兄。”窮書生高興的說。
在毛驢看不見的背後,他的眼眸露出一陣狡黠。
隨着他體內真氣鑽入毛驢身上,使得毛驢頓然間跑得更加快了。
一人一驢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