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天。
啓蔚南仿是來到了只有刀的世界,放眼望去,盡是刀。
身影從高空墜落,讓他有種失重感。
黃色的土地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沒有他在真實世界看到的高山,丘陵,森林......眼前的世界仿是遭受了天災摧毀般,孤寂,荒涼,缺乏生機。
嘭。
遠處的黃土化作了刀氣,從大陸上墜落,墜向那未知之地,那是股幽深的黑洞,有着純粹的黑,與大陸上的光是涇渭分明。
“真意世界全由心而決定,站立。”
他的身形停止了墜落,虛立在空中,身上的衣袍仿是被刀割過,分成了許多條狀。
“嗯?”
由於太過突兀,剛纔他沒有來得及觀察自身,正要回想之前的經歷,念頭一動,先是把衣袍恢復如初,後而聽到了一聲呼喊。
“救命,公子救命。”
遠處,一個身影從高空墜落,手舞足蹈。
啓蔚南認出了那人,但他沒有提醒,他想要藉此觀察,聚精會神的看着。
就在他的眼裡,那人仿是觸動了什麼軌跡,一個奇異的人影憑空出現,兩人相撞,其中一人就轟然散開,化成了漫天刀氣,齊齊鑽入了啓蔚南的熟人身上。
嘭嘭。
兩聲炸響。
那人化作光曦消散,而那片空間坍塌了,再次露出了黑洞,一點點向四周擴散。
“好奇怪的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竟然剪斷頭髮,他潛在的念頭是無君無父嗎?衣袍還分開上下部分,袒露手臂,只穿內褲衩。
李燁這人的想法真是詭異,完全沒有禮義廉恥,成何體統。”
啓蔚南迴憶起那個憑空出現的人影,他知道真意的世界一切都是來自真意主人的念頭,隨即有些唾棄李燁的想法。
一絲雜念出現,隨後他掃除雜念。
或許因爲這一絲雜念,還是什麼原因,啓蔚南的周邊出現了四把刀,刀尖轉動,朝着他齊齊捅去。
“他這個世界完全是刀組成,就連空氣也是,很純粹的念頭,恐怖的人。”
啓蔚南身形飛離刀的攻擊,速度很快,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刀的範圍。
“原來是真的,心有大,意就有多強,這個速度真是驚人。”
他剛有感悟。
霍然,他感到之前的四把刀仍在鎖住自己,不由臉色微變。
他偏頭看去,視野中,那四把刀仿是可以跳躍空間般,幾個閃爍,刀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逃。”
下一刻,啓蔚南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十里之外。
“仍在追,李燁自信到他的刀無人可躲,好強的自信力,嗯,又多了,威脅感也強了。”
他看見那四把刀憑空分裂成八把,刀的威能也上漲了不少。
呼。
啓蔚南深呼一口氣,手中憑空出現一杆長槍,回憶起槍王曾在他面前施展的槍法,心裡模擬那股氣息和氣勢,只是連萬分之一都沒有達到。
轟。
他一槍捅出,刀氣散。
但同時,他的身體也多了八道刀傷。
任他怎麼想,這八道刀傷始終不能痊癒,而且他感覺之前自己明明擊潰了刀,可不知爲何,身上還是憑空受傷了。
“嗯......會出現這種情況,據師尊說,那就是對方的意志強過自己了。”
啓蔚南迴憶起他師尊無意說起的事。
“咦?”
他驚疑出聲,只見在他的面前,又一個在他眼裡是傷風敗俗的人影出現,沒有豐富的表情,只有一張冷漠臉,手持着長槍,如同他之前的舉動,向前一捅。
再捅。
三捅。
不知捅了多少下,那人影的氣息和氣勢超過了啓蔚南的模擬,更加像他的槍王師傅。
噗噗噗。
“戰。”
“殺。”
在‘戰’與‘殺’夾雜的聲音中,附近中出現了很多刀氣,匯聚成一個個人影,手持着刀,冷漠臉,捨生忘死,使出基礎的刀法,橫,挑,斬.......攻擊着‘槍王’人影。
忽然,天空中浮現了一雙充滿了睿智的眼,奇大無比,刀瞳狀的眼眸,完全就無視着啓蔚南,死死盯住“槍王”人影。
啓蔚南一驚,完全不知道爲何會出現這個情況。
在那雙刀瞳出現的瞬間,他有種致命的危機感,彷彿下一秒就會身死。
閃爍。
他遠遠逃竄,身形再次出現時,他被那雙刀瞳狀的眼眸看了眼,渾身僵硬無比,使得他結冰了,動彈不得。
好在,李燁受傷了。
比起殺人而言,刀界之瞳沒有李燁的主觀控制,更加偏向遵循追求實力的慾望,選擇放過了啓蔚南。
‘槍王’人影仍在忘情地捅,而用刀的人影完全沒有死亡的觀念,前赴後繼去超過‘槍王’人影攻擊。
不知過去多久。
刀瞳隱沒,‘槍王’人影被一條條由刀組成的鎖鏈困住,在‘槍王’人影的周邊,是一個個持刀人影,成千上萬護在‘槍王’人影左右。
不時有持刀人影走到‘槍王’人影面前自刎,化作一股無屬性的能量,融入到‘槍王’人影,讓‘槍王’人影緩緩變得強大起來。
那‘槍王’的臉緩緩變化,有點像是啓蔚南認識的那個槍王,而不是冷漠臉。
但槍王本尊的臉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變回冷漠臉。
咔嚓。
冰破裂,啓蔚南感受到身體出現了不可磨滅的刀傷,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處。
“不行,該死,李燁他怎麼修煉,他的真意爲何這麼恐怖。”
他怒罵句。
遠遠看了眼被鎖住的‘槍王’人影,雖不太懂,但也知道他無意製造了一個對李燁極爲重要‘槍王’人影,可看到那森嚴的護衛力量。
他又罵了句,轉身就離去。
消失在‘亞洲刀’大陸之上,時光悠悠,啓蔚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衣衫襤褸的他來到了大陸邊緣架,看着遠處下陷的盆地。
居高臨下。
“這是海?”
啓蔚南驚歎,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不是因爲眼前的‘海’,其實,眼前的海沒有多深,只有底層是一片海水,他驚歎是另一件事。
“他的刀,他的真意竟然這麼大,而且他怎麼可能清楚丈量出天地,真意不是依託現實而形成,他那來的參照物?”
不解。
越是接觸,他越發無法理解,甚至神志有些混沌,之前的感悟被一個個不解給取代了。
他變得驚恐。
這個時刻,要是還有理智的啓蔚南就該強制脫離真意,在李燁沒有辦法主觀控制真意世界前,可他迷失了。
他縱身躍起。
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看看盡頭,一路在空氣奔跑。
直至他人化作了塵埃。
外界。
真意和外界是不同的時間流逝速度,真意千年萬年,外界只是一瞬間而已。
有人忍不住好奇,矚目望去,雙眼就仿是被刀劃過,鮮血淋漓,瞎了。
“啊!”
他發出慘叫聲,雙手捂住雙眼。
李燁合上手掌。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自作孽不可活。”
“你怎麼就不聽勸告?”
齊禾雖驕縱,不成熟,但他的心性不壞,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瓶裝有療傷的丹藥,想要給傷者服下,可不等掏出丹藥,刀意在傷者的腦海中大肆破壞。
身體向後倒,人已然氣絕身亡。
離開前,李燁看了眼齊禾。
“那我就打擾,先行告辭。”
受傷的他並不想在這個房間久留,試想,在他知道齊禾有可能隨時取他性命時,他是半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隨後,他帶着影殺使也不管韓老和齊禾同不同意,轉身就離去。
在李燁離去後,啓蔚南就腳步趔趄,氣息大降,身受了重傷,萎靡不振。
他伸手扶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