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數有一半吧。”卡地拉爾的王階城隍廟裡,王乾向紙人張問道,紙人張看向琅菲斯。
“稟報大人,有半數的神火沒有被點燃。”一身本體的琅菲斯回答道。
“揹着土地神的神像,路上還有紙人,去那裡赴任就這麼難嗎?”王乾磕着手中的果子,不滿的看向琅菲斯,“這些可都是先遣團隊,他們紮根後還要遷移平民的,死了這麼多,影響很不好。”
“神像再被加持也是死物,沒有神靈誕生,也沒有派遣,必須天地人三才符合才能分清敵我好壞的。”琅菲斯嘴角一裂,“這些人在遇到異端流寇時竟想着拼命了,許多人忽略了點神火這件事。”
“還是實戰經驗不足,對神邸的不信任啊。”王乾微微搖頭,“神學科這些人都不及格嗎?”
“也許是時間長促,畢竟異端都是在暗處偷襲的。”紙人張在一旁說道。
“是我不好,以爲清了骷髏人就沒有什麼危險,卻不想那些異端強盜如此不服教化,連上任的男爵也敢殺。”王乾眼睛微微一眯,還是自己對任職的方案太自信了,無人區能有什麼危險?這都是什麼狗屁事。
“那是大人仁慈,想要留給他們一線生機,不過現在看來這一線生機他們是不想要了。”紙人張在一旁咧嘴笑道,“論概率這些傢伙不會所有人都反,能成如此局面必定有人在背後撐腰。”
“我看也是如此,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上次混進來的餘孽乾的,否則餐風飲露的好不容遇到招安,再沒腦子也不會對磕起來。”琅菲斯想了想說道,“這件事風骨有責任。”
“風骨是我派去監視骷髏人的,活動範圍早就超過了男爵赴任的範圍,錯不在他。”王乾微微搖頭,“加持過的神像在沒開光受香火之前,只對邪物有反應,這個琅菲斯以後改進一下。”
“是。”琅菲斯拱手道,那以後就附靈唄。
“白無常那邊新收個妹子,這陣子工作有些怠慢了。”見琅菲斯退下,王乾對紙人張說道,“就這三個餘孽總在這搗亂,幫我催催祂。”
“我會的。”紙人張點點頭,暗自爲那些學生惋惜,原本手到擒來的帶着十個侍從,卻遇到了弒神殿餘孽在背地裡搞事情。
許多聚集地出身的貴族就顯得比較有頭腦一些,他們捨得花錢,懂得投資,分來一個男爵的爵位,卻帶走了伯爵級的隊伍,甚至一拉就是兩千人的隊伍,面對骷髏人渠帥都有的一戰,那氣勢真是人多勢衆。
一座舊朝王都,士兵奔走,騎兵巡邏,法師城上坐,一羣職業者正圍在下面的幾十具異端屍體前,跟一個穿着華麗的男子在交談。
“如果一點威脅都沒有,還用你們幹什麼?”顯然雙方交談的並不是很愉快,那男子甩了甩頭,“我們可是在這次分封的最東邊,遇到的異端多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乾的就是這活,按理來說沒什麼。”那職業者首領卑微的對男子說道,“但這不是被偷襲死了幾個人嗎?我的意思是,給加點錢。”
“撫卹金會送到他們家人手裡的。”男子有些不耐煩,隨手將腰間的錢袋子拋給了對方,“這些時獎勵你們作戰勇猛的。”
“謝謝男爵大人。”首領掂量着手中的錢袋,看着露出的金光,連忙點頭感謝,對於這個能把半個城的兵力拉走的公爵之子,如果不給錢的話他也不能硬要。
而那男子對於首領也不會過分的得罪,以後靠着他的事情還多着呢,遇襲反擊時那利索勁他現在還歷歷在目。
“都機靈點!”向城堡走去的男子大喊道,“這裡沒有骷髏人,但那些隱藏在黑暗處的異端比骷髏人還危險,教會沒來之前先簡單的打掃一下,剩下的活都是他們乾的。”
就在那男子王都的對面十里處,一羣異端流寇和強盜堆積在那狹小的衛城中,等待着他們的頭領下達命令。
“能殺的都已經殺了,剩下的就不是這些人能對付了的。”四號看着下方的那羣人,對一號說道,“而我們又動不了,那些神像有節點,如果豁然行動的話隨時可能讓察覺到的神邸降臨,我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笛卡爾你怎麼看?”一號聞言點點頭,向旁邊的笛卡爾問道。
“淺層的魔物已經被紙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召之用處不大,深層的我召不出來。”笛卡爾微微搖頭,如果讓他親自上場他是不會去的。
“骷髏人那邊爲何沒有動靜,白骨道那邊不是來人了嗎?”一號眉頭微微一皺,說道。
“可能是地府教會的兇名太盛的。”笛卡爾微微搖頭,想當初他以骷髏人的身份潛入各個渠帥大營,以骷髏人與人類必有一戰的標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他們襲擊人類聚集地,然後骷髏人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各渠帥連忙開會,最終的結果是決定遠盾化外之地,退出歷史舞臺。
“上一次他們有退路,這一次再退就掉海里去了。”一號笑道,“請來祖亭的人都不敢反擊,那我們就讓地府教會去打他們。”
“嗜骨獸的啃咬跟骷髏人還是略有差距的。”四號看出一號的想法,開口說道,“骨頭玻璃的太完整。”
“屍體不完整就可以了。”一號哼了一聲,看向下面的異端們說道,“攻擊前面的舊王都,幹完這票就還你們自由,我說話算話!”
異端流寇們原本是不同意的,偷襲十幾個人類小隊還可以,但對面的那可是駐城軍隊啊,可惜命運有時候沒得選擇,或者在他們可以選擇的時候選擇錯了,導致了現在的這一步,被誘導喝了帶有草籽水源的他們生怕自己生出一個小樹苗出來,於是沒有辦法,只能烏央烏央的向那城市走去。
寬闊的野外,隱藏是沒有用的,那個怕死的公爵之子在清理城市之後就打滿了如同補丁一樣的魔法檢測,那些給他幹活的魔法師一定欠他很多錢。
早已發現敵人來襲的城防兵發出了信號,那些坐在城牆上的法師也站了起來,關門的成防兵在關一半時發現門整扇的倒掉,無奈的趕緊上了城牆,守護在魔法師身前,同樣也是在守護自己。
異端流寇們開始擠向門口,卻又在縫隙中看到列隊整齊的騎兵,無法掉頭的他們施展着魔法,卻被免疫的盔甲撞塌。
騎兵踩着肉泥向城外兜了一圈,轉眼又掉頭衝了回去,這些可能在陰溝裡放箭,畫圈詛咒你感冒的可憐蟲們在面對精良的騎士毫無辦法,只能看着騎兵來回的洗刷。
“嘭~咕隆咕隆。”
正在踩屍上癮的騎兵們等待凱旋迴城時,那腳下的爛肉突然散發出嫩芽,只見如同萬物復甦一般的翠綠枝條在血肉中升起並互相編制,隨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高空。
驚恐和慘叫被樹木生長的聲音所掩蓋,不停上竄的翠綠藤條速度驚人,將一個個騎兵連人帶馬衝上了樹枝,直到那藤條不再生長時,那些站在城牆上的魔法師便看到了眼前那足以壓迫王都的翠綠森樹。
半截的屍體從樹幹上掉落,又被倒垂的枝條勾住,魔法師們驚恐的看着這可詭樹,紛紛向後退去。
“那是什麼?”遠在城堡門前的男子看向遮天的大樹,對身邊的魔導士問道。
“像是某種樹妖,說真的我沒見過。”魔法師對比着自己腦海中已知的生物,“也許它是神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