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山五莊觀。
萬壽茶，頂尖的好茶。
也無怪鎮元子對寶貝看得挺緊，出門前都要推算一番。
次於人蔘果的萬壽茶都引得唐皇有需求，更無須說延壽數百年的人蔘果。
這是地仙界的秘境，並非地府秘境。
若是唐皇有能力掃平數國，確實能壓到萬壽山。
但個人便算了。
李鴻儒一顆腦袋連連搖晃。
“也不知御弟何時能回大唐！”
唐皇深深嘆了一口氣，眼中有了數分倦意。
“他曾言三年回長安，應該是差不多要回來了吧”長孫無忌安慰道。
“若有人希望朕死掉，他去西天的路就沒這麼快了。”
唐皇揉了揉太陽穴。
遲遲不得陳禕回長安的消息，他此時對這方面的希望已經漸漸低落了下去。
不得佛經解苦，便只有寄託於其他。
唐皇覺得李鴻儒的茶葉不錯，不提治癒，至少有鎮壓詭異，讓他身體暫停了惡化。
只是瞅李鴻儒這小模樣，明顯沒辦法通過同樣的手段再獲取。
“若你能再取來一份，朕能讓你在藏書閣和藏書秘閣隨意查看！”
“取不來取不來！”
李鴻儒腦袋好一陣晃。
藏書閣他所欲，但再去拿萬壽茶就會要他的命。
“長孫大人也見過那位秘境之主，我再去騙茶葉會被打死！”
“你個小王八蛋，怪不得你當時說不是偷和搶，原來是騙來的茶葉”長孫無忌罵了一句才悶悶道：“那股勢力確實不好惹，他顯出的法身就有可能打死我，沒法下黑手。”
“萬壽山似乎處於西涼國，如此遙遠，確實有些鞭長莫及。”
唐皇點點頭，只能將一顆心思暫時放下。
國度再大，若不能相鄰，便難談感情和交流。
便是他與大唐境內的真武宮聯繫也是若即若離，難以保持友誼。
甚至於真武宮之主對他有些避嫌，儘量保持着少接觸。
這或許是有人讓真武宮之主存在忌憚。
很可能有頂級的大修煉者在針對他。
“文帝、般若佛母、玉帝、大日如來……”
唐皇嘴中喃喃低念，他對着李鴻儒揮了揮手，讓李鴻儒出了宮。
“皇上，要取萬壽山，我們必須從這兒打過去！”
待得李鴻儒出了太極殿，長孫無忌的臉色才一正。
他手指在隔着滑州區域地圖遠遠之處一指。
那是阻隔在西涼國前的諸國，包括西番哈蜜國、流沙國、阿鼻國，也有大唐當前最爲防備的吐渾國。
疆域之中，誰都避免不了四面環國的現象。
諸多國度都是不斷吞併，也便慢慢成了大國。
大唐是如此，汗國是如此，吐渾國、吐蕃國等都是如此。
小國戰爭易打，大國之爭會持續數年甚至數十年。
而冒然的針對，便會引發各類連鎖反應。
唐皇一時皺眉? 一時鬆開，臉色肅穆。
“輔機，你說朕會不會成爲窮兵黷武之人。”
“皇上消除邊患? 讓大唐不再承受外來勢力侵襲? 這是文治武功澤延後代的大事? 談何窮兵黷武。”
“吐渾國兵強馬壯，能臣強將不比我大唐差多少，我身有傷? 難於遠征? 若是兩敗俱傷……”
“吐渾國君慕容世允年老體衰，天柱王雖有智慧，但咱們也有左光祿大夫李靖這種良臣。”
“李靖的年紀太大了? 身體開始轉差? 難以承受長遠的征途。”
“李大人文韜武略堪稱數百年罕見? 或許他還能做最後一次出征。”
……
唐皇的戒心? 長孫無忌的安慰。
太極殿中? 唐皇的心思不斷搖擺。
待得長孫無忌慢慢退出? 唐皇思索的臉色纔有了幾分堅定之相。
“私心也好，造福也罷，總歸是我還有幾分不甘！”
唐皇摸了摸頭巾中的一絲白髮。
他還不足四十歲，這是未老先衰的景象。
諸多宏圖大志還未展開，就齊齊悶在了心中。
他翻開了列帝圖? 注視着圖畫上的隋煬帝。
這是大隋二世而亡的帝王? 當年必然也走過這種難路。
只是隋煬帝沒能熬過去。
接過了大隋的帝國? 大唐在再度前行時? 也承接了上一國的恩恩怨怨，更是以前朝的教訓作爲警戒。
“朕不可能成爲唐煬帝！”
“朕不可能與你一樣！”
“你失敗了，我必須成功！”
大唐疆域的安危? 邊疆隱患的消除，擺脫釋家和道家，脫離仙庭等秘境的影響，重塑朝廷影響力，國內安居樂業……
對帝王而言，一項項的任務就擺在了桌面上。
而唐皇還有身體的隱患。
一柄巨大的長弓取了出來。
唐皇數次拉動弓弦，氣血不斷引動，都未能將長弓拉滿。
“朕不能出征，還有人可以替朕出征，汗國是如此，吐渾也不例外。”
他將長弓放下。
長孫無忌曾經指向的空白之處，被他用筆重重的題下了一個‘伐’字。
他的生命有限，一些事情猶豫不得。
只有找到機會，像針對汗國時候那樣狠狠插入，就能快刀斬亂麻。
這是一場需要速戰速決的爭鬥，也需要具備更多的底氣才能真正去動員。
長孫無忌說的極爲正確。
吐渾國君慕容世允年老體衰，這是一個針對的上佳好時機。
慕容世允老而不死，年老昏花之下讓吐渾國內王庭矛盾重重，更是引得天柱王大權在握。
看似強大無比，但吐渾國裂縫四生，便有了針對的可能。
而李靖雖是年歲偏大，或許還能做最後一次出征。
思索到兵部的重員，唐皇更是一筆一劃的將諸多人姓名寫到了宣紙上。
那是一排排大唐當前悍將的名字。
文官武將皆是百年來最爲傑出者。
半響，唐皇又在宣紙題上長孫無忌的姓名。
“一旦宣戰，朝廷要動，江湖也要動，爭取一擊打死，朕不會像煬帝一樣給你們捲土重來的機會！”
需要用最小的代價，謀求到最大的戰果。
這需要全民一心，更需要斬草除根，消除後患。
唐皇並不掩飾自己的私心。
諸多人求長生，而他只是渴望能擁有正常的壽命。
看似輝煌強大的大唐皇室，太上皇已經陷入了老年黃昏，搖搖欲墜。
強大如他未老先衰，和帝后齊齊陷入到衰亡之中。
而太子身體羸弱，遭遇重重。
思及讓太子遭受痛楚的毗那夜迦佛。
這更是他欲要剷除的秘境勢力。
只有如此，才能昭告一些秘境勢力有些手伸不得。
“若能拿下吐渾、西涼諸國，破毗那夜迦的秘境，朕到時再向你求一味萬壽茶！”
只有展示強大的實力，又運用柔和的態度，才能引得人的尊重。
有要擊潰的秘境，也有需要交好相求的秘境。
數年前他剛剛露出獠牙，便被敲打了回去。
這讓他懂得了韜光養晦，思索和圖謀也更爲仔細。
諸多事情的算計趕不上變化，更是有着各種推動。
但大體的方向不會變。
只要他小心走，如履薄冰之時便能快速通過去。
太極殿的唐皇有深思熟慮。
李鴻儒歸家之時，也是陷入了思考。
往昔是李淳風堵門，今天輪到了袁天綱。
這小夥身後跟着小尾巴鍾無期。
“我叔父真坐化了？”袁天綱捧着一支嗩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