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賓館門口,我說:“肖瑩咱們戴上口罩再進,避免遇見熟人,被他們看到了有些不妥,學校人多嘴雜。”
肖瑩點點頭,很聽話地戴上了口罩,說:“你挺細心的嘛。”
住賓館是很有講究的,據說,賓館裡陰氣很重,大多數客戶是專程來做那種事兒的瀟灑男女,每張牀被無數人睡過,留下的不乾淨的東西很多,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陰氣,陰氣兩沉,每個樓層的第一間和最後一間房不能住,不吉利。
我們開了一間房,在樓層的中間位置,付過錢後,我拿着房卡,帶着肖瑩去找房間。
幸虧我想的周到,彼此戴上了口罩,在這兒還真遇到了熟人,竟然碰到了我們“敬愛的”校領導老邵,他個老不正經的正笑容滿面地摟着一個很新鮮的小女生,她依偎在他的大肚子上,他看她的樣子極騷,騷到柔情萬種,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地說着什麼。
肖瑩看到了老邵,她扯扯我的袖子,向前指了指,小聲說:“那不是那個誰嗎,他身邊的小姑娘是誰?”
我朝她點點頭,告訴她別擔心,我們戴着口罩,沒事兒。
在大家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刻意扭頭看了一眼那女孩兒,我認識她,她是高一學生會的一個打雜的幹事,學校有活動的時候,她跟着部長忙前忙後的跑。
我心裡鄙視了一下這個表面是女孩兒背地裡是娘們兒的女生,沒腦子的東西,給一個老頭子當玩物,你爹媽知道了非打斷你的狗腿,人賤到這個地步被坑死也活該!
我們開了一間60元的房間,那夜很瘋,事後我大汗淋漓地躺在牀上,彼此都很滿足。
次日一大早,我不顧肖瑩的反對,抱着她狂奔在神火大道上,她很瘦,抱着她像抱着個木乃伊……
晚上,我把肖瑩送回宿舍,然後跑回宿舍參加聚會。
大家放假沒急着回家,老大哥文祥哥說大家在一個宿舍半年了,臨走前一起喝點兒慶祝一下。我要陪肖瑩,所以聚會的時間就推遲了,他們在等我,我再耽誤大家的時間就說不過去了。
大家拿出所有的“家當”,一共湊了120塊錢,文祥哥和師兄跑出去買了一大兜酒菜,等我趕回宿舍的時候,他們已經等我等的迫不及待了。
我推門而入,見阿曹正虎視眈眈地看着桌上的酸菜魚。
我滿臉笑意地坐到桌邊,道:“大家怎麼不吃啊?先吃着嘛,幹嘛非要等我。”
文祥哥不高興了,說:“你小子到底是不是502宿舍的,宿舍聚會少了你還叫502大聚會嗎?”
阿曹抱怨道:“你再不回來我就餓暈了,大家不讓我動筷子,說你不回來誰也不準吃,你忙什麼去了?”
我說:“我……”
師兄說:“他幹什麼去了?還能幹什麼呀,肯定跟美女玩去了,昨晚去哪兒了,電話都不接。”
大家說的我有點兒尷尬,重色輕友的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耗子抖了抖菸灰,趕緊替我解圍說:“多大點兒事,人不是回來了嘛,來,大家先喝一杯!”
說着他端起一杯酒遞給我,我接過酒,大家跟着端起酒杯。
文祥哥咳嗽了下,說:“慢着!楓子讓弟兄們等的黃花菜都涼了,他必須先自罰一杯。”
阿曹樂了,說:“文祥哥說的是,楓子自罰一杯吧!”
我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先來一杯。”
話畢,我仰起脖子,把酒喝的一滴不剩。
文祥哥放聲大笑一聲,說:“來,弟兄們一起幹一杯!慶祝在二高混完了一學期!”
大家紛紛端起酒,一飲而盡。
我笑呵呵地說:“大家吃吧,阿曹口水快流出來了,那不是你最愛吃的酸菜魚嘛?”
阿曹嘿嘿傻笑着擦掉嘴邊的口水,夾了一口酸菜魚放進嘴裡。
我們五個人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喝掉了六瓶啤酒,他們一個個向我敬酒,慶祝我終於追到喜歡的姑娘了,我被灌了不下兩瓶酒。
我緩了口氣,說:“我在這兒混了這麼久,什麼也沒學到,白搭學費了。”
文祥哥說:“行了,楓子你收穫的夠多了,活得很瀟灑,看點閒書,寫點兒東西,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們活着才無聊,不知道幹什麼。”
師兄苦笑一聲,嘆息道:“化學是我唯一感興趣的課,除此之外,沒什麼值得我喜歡的,沒有化學我會瘋掉的,日子磨人啊。”
我說:“我他媽到了高中最大的感觸是沒什麼前途了。”
耗子說:“前途,誰有前途?我們普通班的學生有什麼前途,上課聽不懂,聽天書似的。”
文祥哥道:“恕我直言,普通班的學生能考上大學的絕對是天才!”
我說:“師兄的化學好,堅持下去吧,好歹有擅長的學科。”
師兄說:“化學學的再好有什麼用呢?”
文祥哥說:“高中是最打擊人的,學生的成績兩極分化,二高太重視理科了,教文科老師是學校花錢僱的臨時工,教學水平差得很,態度馬馬虎虎,私人高中和公辦的區別很大。”
我說:“這不誤人子弟嘛,爲什麼這麼多家長掏大把的鈔票把孩子送到這兒,邵書記在新生報道當天吃不少黑錢,至少幾十萬。”
文祥哥說:“他背地裡收的錢不止幾十萬,是不低於好幾百萬,這些錢他一個人吃不完,要拿出來跟其他領導瓜分的。”
耗子說:“我媽說二高的升學率不錯,我是拿一萬六進來的,中招考試考的太低了。”
文祥哥說:“二高的升學率是不錯,只是理科強罷了,家長哪兒知道文科、理科啊,考慮不全面很正常。哎,二高最近兩年的升學率直線下滑,邵書記拉幫結派,我們學校距離倒閉不遠了。”
我拍了拍桌子,道:“我沒理科天賦,我爹塞給邵書記的幾千元鈔票跟喂狗沒什麼區別!”
阿曹說:“數學是一點兒聽不懂,崔大炮淨他媽胡侃八教!”
文祥哥給阿曹倒了一杯酒,說:“你不是數學聽不懂,你是哪一科都聽不懂,你的漿糊腦袋混到初中畢業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兒了,哈哈……”
阿曹說:“你敢再說一遍試試,你小子高一復讀三年還有臉說我啊?”
耗子指着阿曹笑道:“不是不是……是你們家祖墳噴火……”
阿曹煩了,指着大家說:“誰再拿我開刷,我就跟誰急,就你們學習好行了吧……
我給大家添滿酒,大家默契地端起酒杯。
文祥哥撇撇嘴,笑道:“來來來,弟兄們爲阿曹的漿糊腦袋乾一杯!”
我們又默契地跟着文祥哥笑起來。
阿曹火了,把酒杯擱到桌上,起身拽住文祥哥,把他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