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王婷快步走下三尺講臺,步履匆匆且輕如微風,眨眼之間的功夫便溜到了阿曹旁邊。她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拿起阿曹桌上的一本書,握了幾下試試手感,大家緊張地連氣也忘了出了,個個瞪大眼睛注視着王婷,我深感愛莫能助,直冒冷汗,急死爹了。
王婷收起詭異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咬緊牙關,瞪大邪惡的眼睛,退後一步,瞄準阿曹的腦袋,猛地砸了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阿曹的腦袋與書創造出的聲音還未落地,教室裡異口同聲地響起了一聲“啊”的驚恐之聲,阿曹反應很大,醒了,眼睛瞪得賊大,像是腦袋上中了一槍。接下來,他的一些列動作令大家瞠目結舌,如夢遊似的,他猛然扭頭、起身、迅速直角轉身、左腳向前小邁一步,以肉眼難辨的神速,對準王婷那對豐。滿的胸重重地揮了一拳,姿勢標準而專業,一個漂亮的直拳!在拳擊擂臺上至少給2分。
據說,王婷曾經多次遇到這類危險情況,躲閃的速度快如閃電,在迎面而來的拳頭落到身上時,她快速向左一閃,讓阿曹打了個大大的擦邊球。不過那一拳還是把王婷打得退後了不下三步,“咣噹”一聲撞在了一張桌子上。瞬間,從她的上衣裡掉下來一塊乳。房狀的塑料殼,她兩個高高凸起的胸瞬間癟了一個。
於是,我們知道了王婷的胸的秘密所在,大家唏噓不已,教室裡熱血沸騰,男生們笑的前仰後合,只有阿曹一人傻站着,一臉的不知所措,剛睡醒一樣。
阿曹問道:“老……老師,你沒事吧?”班級再次恢復平靜,衆人目光聚集在一臉無辜的阿曹身上。
王婷推開阿曹,撿起被打碎的白色塑料殼,滿臉通紅地跑了出去,班裡再次恢復一片譁然,亂作一團,議論紛紛,氣氛緊張又充滿歡笑。
我告訴了阿曹他剛纔的壯舉,說:“阿曹,你趕緊跑吧,風頭過了再回來,王婷是不會放過你的!”
大家也跟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勸阿曹,讓他先出去避避風頭,我們對王婷的爲人很清楚,她一定會想法設法地報復阿曹。
阿曹摸摸腦袋,陽剛十足地說:“我他媽又不是逃犯,我跑什麼?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們還能打老子不成,難道沒王法了?”
文祥哥說:“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過嗎,那些領導們會在乎影子歪不歪嗎?他們會替你主持公道嗎,你想想是不是?你趕緊跑!否則倒黴的是你,再說了,王婷與邵書記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曹火更大了,說:“她告狀我不會告啊,我睡個覺她可以罰我錢,她憑什麼砸我的腦袋,當老師就可以砸人家腦袋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耗子我倆默契地對視了下,拉着阿曹往外拽,阿曹很固執,他的一意孤行讓我對他十分失望,怎麼拉都拉不動,他是一根筋,認定了的事誰也無法令他回心轉意。
王婷懷恨在心,果真把這事告訴了憐香惜玉的校領導老邵,邵老賊心中燃起“正義之火”,決定爲王婷打抱不平,幾分鐘後派人把阿曹召喚到辦公室說要談話,那人走後教室裡炸開了鍋,大家都跑到後排,七嘴八舌地勸說阿曹趕緊跑。我看在眼裡,心裡着實很感動,這種團結是讓我感動到骨子裡的團結!如果大家能一直這樣團結下去該多好啊。如果沒有那種嘲笑別人的團結該多好啊?這世上要是沒有了嘲笑式的“團結”一定能變得溫暖不少,世間會充滿不少愛。
我揪住阿曹的衣領,道:“阿曹,你要是去了辦公室就別說認識我!咱倆這交情算是完了,你能不能聽老子一句勸,趕緊跑!”
阿曹站起來,哈哈笑起來,大大咧咧地說:“楓子,看把你緊張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看他們誰敢動我一根頭髮,你別勸我了。”
文祥哥他們見阿曹固執的不可理喻,無奈地搖頭不語,示意我不要再勸阿曹了,勸也沒用。
阿曹拍拍我的肩膀,我鬆開他的衣領,他如同奔赴戰場的士兵一樣擡頭挺胸地走了出去,完全不顧我在他背後罵他是個莽夫……
阿曹去後,我們爲阿曹的人身安全很是擔憂,坐立難安,急得團團打轉。
十分鐘後,阿曹還沒回來,我坐不住了,說:“要不咱幾個現在殺進辦公室吧?來個同生共死!”
師兄說:“要不就照楓子說的辦,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吃虧啊。”
耗子說:“走吧,好歹去看看情況,在這兒扯淡有個屁用,靠!誰能想到遇到個這事兒。”
我說:“不管那麼多了,我到辦公室看看,你們在這等着。”
說完,我跑了出去。
“楓子,你給我回來!”文祥哥叫住了我。“現在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大家別輕舉妄動,萬一被學校說我們幾個合夥鬧事那就麻煩了,你們誰都不能胡來。”文祥哥不愧是復讀了三年的老油條,處事比我們穩重多了。
我跺了跺腳,說:“難道就這樣一直傻等,等到阿曹被揍的滿地找牙?我管不了那麼多,你們誰都別攔我。”
我甩開文祥哥的手,剛走兩步,擡頭見阿曹晃晃悠悠地走在三樓,四樓的老邵站在辦公室門口,俯視着二樓的我們幾個,他身後站着幾個牛氣沖天的打手一樣的老師,有幾個是他當年的學生,還有一個是常跟在他屁股後頭鞍前馬後、拍馬屁的崔大炮……
阿曹面露痛苦之色,一身皮鞋印,頭髮亂糟糟的,鼻孔流血,臉上多處淤青。四樓那羣混蛋像是打了仗的常勝將軍一樣,洋洋得意地看着我們幾個,文祥哥的手指握的咯咯直響。
我死死地望着四樓的混蛋們,心中仇恨之火熊熊燃燒,我緊緊地抱着阿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