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柯嬈醒了。
簡漾去看她時,十三司的人已經到場,並且正在詢問柯嬈一些問題。
關於爆炸的事情,柯嬈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她只記得自己突然一陣胃痛,之後就倒地不醒人事了。
事情出在簡漾的經紀人身上,墨辭書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知道自己是吃了什麼東西中毒的嗎?”
柯嬈搖搖頭:“我和簡漾一直吃的都是同樣的瘦身餐。要中毒也應該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食物中毒纔對。”
簡漾看着墨辭書點點頭。
柯姐吃盒飯的時候爲了不讓她犯饞,從來都和她吃一樣的東西。
她被迫控制飲食,柯姐也一直控制着。
這時候柯嬈突然道:“噢,對了,那天我多喝了兩口劇組送的奶茶!”
墨辭書扭頭看了黎遷一眼,卻見黎遷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劇組其他人員都已經問過了,沒人說他們收到過奶茶。
墨辭書抿了抿脣,對簡漾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簡漾看看柯嬈,跟着墨辭書走了出去。 www¸TTKΛN¸c o
病房門口,墨辭書雙手環胸,靠在牆上問道:“柯嬈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簡漾一愣,“爲什麼這麼說?”
墨辭書說道:“今天我去看了檢測結果,柯嬈的嘔吐物裡帶有一種叫做對硫磷的有機磷。那是農藥裡纔會出現的成分。”
簡言之,柯嬈中毒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簡漾怔了怔,驚得捂住嘴沉默了半晌。
墨辭書皺眉看着她驚愕的表情問道:“你怎麼了?”
簡漾擡頭道:“得罪人的應該不是柯嬈,是我。”
墨辭書:“??”
簡漾說道:“那杯奶茶本來是一個保安藉着劇組的名義送給我喝的!說是讓我們補充體力,之後好參加長跑。”
是柯姐怕她長胖纔拿走了奶茶,不然現在被洗胃的就是她了。
“我當時本來覺得那個保安的神情有點奇怪,是柯姐確認過他的工牌才接過了奶茶。之後也就沒怎麼疑心。”
墨辭書怔了怔,怎麼又是保安?
墨辭書說道:“那天我們組織救援時也救出來一個保安。不過當時他剛從昏迷中醒來,身上的工牌和衣服都被別人偷走了。”
這麼說來她們那天看到的保安應該是別人假扮的。
墨辭書不禁盯着簡漾道:“那你又得罪了什麼人?”
簡漾撓撓脖子道:“我得罪的人可太多了呀。”
楊茵茵的粉絲,肖君嵐的粉絲,光是這兩大粉絲羣體都足以用唾沫把她給淹死。
現在全網不討厭她的人應該沒幾個了吧。
墨辭書眯了眯眸子:“你就一點頭緒也沒有?”
簡漾搖搖頭:“你不知道這個圈子的粉絲有多瘋。有些人被粉頭洗腦之後宛如一個邪教。爲了他們眼裡的偶像什麼都做的出來。我之前墜樓剛出院的時候,還被人拿刀子襲擊過一次。”
那時候要不是她反應敏捷,早就被毀容了,哪兒還有今天?
名聲惡臭如她,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那麼多,誰知道是哪一家的粉絲又搞黑手。
簡漾頓時一陣惆悵。
癥結要是在柯嬈身上他們興許還能查出點頭緒。但要是在她身上,真就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了。
墨辭書垂眸看着她,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擔憂。
墨辭書叮囑道:“既然敵暗我明,最近就先待在醫院裡,不要到處亂走。”
想到今天那一羣瘋了一樣的記者,墨辭書已經可以料想到比記者們更沒有理智的粉絲們圍攻上來時,簡漾將會面臨的該是怎樣一種窘境。
誰知這時簡漾卻道:“墨辭書,我有我的工作要做。休息過後,我就要重返我的工作裡的。”
墨辭書皺眉道:“什麼工作比你的安全還重要?”
簡漾笑道:“墨先生沒有深入瞭解過藝人這個行業吧。”
墨辭書愣了愣。
簡漾:“在這一行混很難的,除了要面對一羣人的勾心鬥角,還要在參與的節目裡拿下第一吸引人氣。如果我因爲害怕就不去參與那些活動,我很快就會被排擠出這個圈子。但是我一直都堅定的認爲,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東西能打敗我。”
父母都是生物學教授的女生卻踏入了演藝行業,她想原來的簡漾一定很喜歡這份工作。
所以她更想要堅持下去,想要替簡漾看看更高的地方是什麼風景。
如果可以,她會努力讓簡漾這個名字站上頂流。
墨辭書默了默,最終還是沒反駁簡漾這種認真生活的熱情。
墨辭書雙手揣兜:“如果遇上了什麼難題就告訴我。”
簡漾:“好。”
墨辭書叫上黎遷,一起離開了醫院。
上車後,墨辭書就說道:“回去以後把今天參加綜藝的人的都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二十年前去過Y國的人。”
黎遷一愣,立即扭頭看向墨辭書問道:“你覺得這次的爆炸案和瘋狂醫師有關?”
墨辭書一手握拳抵在了窗邊,眸光深邃。
“查了再說。”
雖然簡漾今天說投毒的事情可能是某家粉絲看不慣她乾的,但是他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性——這場爆炸也許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他們真正的目標或許就是簡漾。
那個保安至今沒找到,怎知對方不是歹徒裡的一員?
爆炸足以引起混亂,而假扮成的醫生的匪徒又正好開着救護車帶着她們逃離了現場。
如果今天中毒的不是柯嬈。
如果簡漾上錯車不是意外呢?
那簡漾此時已經被綁走了,他們可能到現在連人都沒找到。
能弄出這麼大陣仗抓人的人沒有幾個,他覺得最近在S市出現過的瘋狂醫師就很可疑。
如果這件事情真是喬恩一手策劃,那簡漾的身份可能就不一般了。
黎遷皺眉道:“二十年前的資料不是很好查。恐怕得費一些時間。”
墨辭書:“那就多花時間。這值得。”
當晚。
市郊廢棄工廠。
一輛黑色別克停在了廠邊。羅蒙·喬恩拄着黑色鎏金柺杖從車上走下來,金髮碧眼,氣質高貴。
只是走進共產以後,羅蒙顯著地皺了皺眉。
周圍鐵鏽的味道他很不喜歡。
更別說這鐵鏽味裡還夾雜了血腥味。
三個男人相依靠着坐在工廠一角,其中一個人小腹上的傷口才剛包紮好,周圍的地上都是四散的紗布和浸了血的酒精棉。
羅蒙抽出一張帕子捂在鼻前笑了笑:“幾位,這麼狼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