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水面雜物動了一下,李志剛有些驚恐,忙把這一發現告訴衆人。衆人緊張地盯住水面,可幾分鐘過去後,水面一直紋絲不動。
劉左嘲笑道:“老李,剛下樓的時候你還說沒有怪物,怎麼現在又疑神疑鬼了?水底下總不至於有個潛水員想和你捉迷藏吧。”
李志剛往前走了兩步,扶住欄杆往四周看看,仍沒有看到什麼變化。他又用拖布杆捅了捅附近水面上的雜物,自我解嘲道:“也許是這些雜物自己在動吧。算了,沒事最好。”
張鳳波覺得有些不對頭,說道:“現在不可能有生物存活,你看連下水道里面的老鼠全被殺死了。老鼠是最善於逃生的,平時城市大雨積水時,輕易看不到死老鼠漂在水面上的。”
薛建國說道:“都說一個城市裡面的老鼠的數量比人多好幾倍,今天我算是相信了,你看這附近水面,全是死老鼠。志剛,沒準是那個死老鼠腐爛漲屍了,才讓你看到剛纔的變化。”
李志剛搖搖頭,說道:“不對頭,剛纔咱們看到的那具面部全是傷口的屍體,又怎麼解釋?”
“難道?難道這水底下真的有怪物?”劉左驚恐地說,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短槍。
聽到這句話,張鳳波心中一驚,忙追問道:“志剛,你們剛纔看到什麼了?屍體上還會有傷口?”李志剛把她領到欄杆處,指了指說道:“張大夫,就是那具穿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剛纔還臉朝上,後來被薛建國用拖布杆又給弄的面朝下了,否則就可以看到傷口。”
張鳳波說道:“水中浮屍一般都是容易被魚類咬傷,有一次我參加‘三下鄉’活動時,在一個水鄉就曾看到過這種情景,也是鼻子、耳朵被魚咬掉了。可現在的水中連魚的屍體都沒有,哪來的魚呢?即使有魚,它是如何躲過射線襲擊的呢?我看你說的屍體沒準是被雜物給撞的。”
李志剛有些不認同,說道:“張大夫,這水面上的雜物基本上都是輕飄飄的,更不吃不住力,怎麼會把屍體的眼睛耳朵弄掉?再說那傷口都是撕裂傷,上面的茬口很不整齊,應該不是碰撞造成的。”
張大夫眉毛一抖,有些緊張地喃喃着:“難道?難道這具屍體受到虐屍?或者是死前受到酷刑?”
這句話剛一說出,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慄。薛建國嚇得一縮脖子,說道:“虐屍?媽呀,難道還有比那姓雷的還變態的?簡直不敢想象。”
李麗也想起了溶洞廣場前那可怕的一幕,顫聲說道:“啊……咱們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萬一這附近真有這種人,我們可就慘了……”
劉左也很害怕:“老李,我看咱們趕緊再弄些武器吧,目前我們就十多支手槍,子彈也沒有多少了。”
李志剛雙手一攤,無奈地說:“咱們現在就被困在這裡了,別說弄武器,就是弄吃的也沒地方呀。”
“前年我們村發大水時,部隊的衝鋒舟第二天就到了。咱們現在要有條衝鋒舟就好了,我家裡當時就有一條部隊用壞了的衝鋒舟。”薛小妹說道。
“衝鋒舟?這賓館哪有衝鋒舟?”薛建國一撇嘴,“我看咱們只有在這裡等水退掉吧。,這水到底是從哪來的,到現在也沒有退的意思。”
話音剛落,就聽水面“譁”的一聲,衆人忙循聲望去,只見那具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屍體好像活了一樣,頭部往水裡一紮,然後又彈回水面。
“呀……”衆人看得真真切切,全都嚇壞了,喊叫着,爭着往門口處跑去。
跑進走廊後,薛建國手把消防門的門框,探出頭去望,見沒有什麼動靜了,這才拍着胸口,邊喘氣邊說:“媽的……嚇死我了……不是那屍體詐屍……就是水裡面有怪物……”
李志剛壯着膽子又回到外部樓梯,扶住欄杆往下看看。李麗在後面嚇得連聲高喊:“志剛,快回來,當心怪物從水裡面躥出來!”
那具屍體還是面朝下,不過這麼一動後,離欄杆近了一些。李志剛拿着拖布杆撥了撥,將其撥得更近了,隨後用力一挑,屍體又翻了過來。
只見這具屍體面部傷口又進一步擴大。不僅鼻子沒了,連整個下巴都沒了,露出森森白骨。原來沒有眼睛的左臉也只剩半個腮幫,腮幫斷口處,赫然有幾處呈鋸齒狀的痕跡,整齊而有規則。
張鳳波戰戰兢兢地來到李志剛身後,看看傷口後顫聲說道:“這……典型的動物咬傷……也不知道這怪物有多大……不過看這傷口……這怪物個頭小不了……你看那牙痕……鯊魚也不過如此……”
李麗聽他們這麼一說,心裡十分害怕,在後面高喊:“求求你們了,別再看了,萬一怪物躥出來,把你們拖下去可怎麼辦呀!”
劉左拿出短槍,“咔嚓”一下把子彈推上膛,衝到李志剛身旁,用槍瞄着水面,說道:“怪物在哪?它再動彈我就用槍打!”
李志剛和劉左兩人緊張地觀察着水面,可半天沒有動靜。張鳳波定了定神,覺得不像剛纔那麼害怕了,勸道:“我看你們先別開槍,萬一是一條大魚的話,也是倖存者的一員,很寶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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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剛也冷靜下來,說:“張大夫說得對,沒準是一條大魚,和咱們一樣躲過了伽瑪射線。只要它不襲擊咱們,咱們就放他一條生路。如果這種魚數量多的話,咱們過兩年還會有魚肉吃。”
“我可不吃,這魚吃死人,咱們再吃魚肉,這不就等於咱們也在吃死人。”薛建國皺眉說道。
李志剛笑道:“兩年後你也就只能用魚肉解解饞了,有肉吃就不錯了。”
衆人都覺得這水底怪物十有八成就是一條魚,也鬆了一口氣,又討論起怎麼從賓館裡面脫身的事情來。
李志剛說:“現在木牀肯定不行了,雖然能浮起來,但沒有動力。衝鋒舟現在根本不能弄到,我看咱們在賓館裡面多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當船用的東西,好不好?”
衆人看也只好這樣做了,便都回到樓上,分頭找了起來。李志剛跟着張鳳波去宋雪峰等人休息的房間,想看看宋雪峰恢復得怎們樣了。
宋雪峰正躺在牀上發呆,見李志剛等人來,忙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李志剛尷尬地說現在船是個大問題,水裡面又有能吃人的大魚,所以至今沒有離開賓館。
“大魚?!”宋雪峰眉毛一豎,驚訝地問道。
李志剛把情況簡要地介紹了一遍,宋雪峰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這水裡如果有魚的話,那就證實我了的一個猜想。”
“猜想?”李志剛奇怪地問,“什麼猜想?”
“我早晨醒來後,一直在考慮這水是從那裡來的。這麼大量的水,不可能是水管爆裂,也不像山洪爆發,只可能是水庫潰堤、河水造成的。”宋雪峰說道,“可我回憶了一下,昨晚在水中一條死魚也沒看到,如果是從水庫來的,怎麼也有些死魚死蝦呀。”
“對呀,我在水面上也沒有看到任何死魚。”李志剛也覺得困惑,“這水是從哪裡來的,我也一直在犯疑。這水一點流動的意思都沒有,即使河水改道的話,這水也該流動起來呀,哪像現在這樣紋絲不動。”
“不過,我看到河東地圖時,再聽你說水中可能有魚,我就猜出這水是從哪來的了。”宋雪峰一邊說一邊從身邊拿來一份地圖,“喏,這就河東地圖,我在賓館房間裡面找到的。雖然上面以賓館的旅遊線路爲主,但從一處景點介紹中我看出些門道。”
李志剛很感興趣,接過地圖仔細看起來。宋雪峰在旁用手一指,“你看這則廣告,河東水電站大壩遊,上面介紹說這大壩是建在天然山谷中,裡面的水非常深,有一百多米呢。”
“難道?”李志剛狐疑地問道,“這水是從水電站大壩裡面流過來的?那裡能有這麼多的水嗎?現在這水可被淹到二樓半了呀。”
“這問題我也想過,一般來說,城市降雨後積水不可能有這麼大,而且很快就會退下去。不過,咱們現在是災後,所有的排水設施都因爲沒有電力和人員操作而成了擺設,根本一點水也排不出去。更何況,昨天我們進河東時我就注意,車子在很長一段路都是在往下坡開,只不過你們沒有留心而已。”
見李志剛有些半信半疑,宋雪峰指着地圖又說到:“志剛,你看,這地圖雖然沒有等高線,但河東周邊有很多以嶺、崗命名的地名,估計周邊丘陵很多,這就證明,河東地勢呈盆地形狀,咱在盆底,水電站大壩又因無人操作而潰堤,水不淹咱們淹誰呢。”
“怪不得昨晚水來前咱們都聽到一聲怪響,看來就是潰堤的聲音。”李志剛恍然大悟地說道,“這大壩誰設計的,真是大腦進水。”
“唉,前些年許多地方缺電,煤炭價格又狂漲,建水電站都成風了,誰還想太多呀。”宋雪峰笑着說,“我在部隊時就修過電站,當時就想,將來仗打起來,大壩一旦被炸炸,水電站旁邊的城市就廢了。”
“那這水電站的大壩也太豆腐渣了,水一多就潰堤了?我看修的人也是夠不負責任的。”李志剛憤然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高速公路能塌方,新修的橋會攔腰折斷,這種事情那些年還少了?這大壩估計潰堤也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是讓咱們趕上了。”
“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大壩潰堤後,就只來了一條怪魚,其餘的魚都不見了?”李志剛想了想,依舊有些不理解。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水電站大壩裡面的魚不可能躲過伽瑪射線的殺傷,潰堤後魚屍肯定會衝的到處都是,咱們不可能一條都看不到。”宋雪峰也覺得奇怪。
“如果按你說的這樣的話,這水是不可能退了,咱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從這裡出去,重新回到公路上去。”李志剛無奈地說,“可現在咱們現在連一條船都沒有,在水裡遊的話不僅噁心,而且還得擔心怪魚的襲擊。那魚的牙可真鋒利,嘖嘖……”
宋雪峰剛想說什麼,忽然聽見外面一陣騷動,有人在高聲喊着什麼。李志剛連忙走出房門,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