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手的事就這樣無疾而終在一場聲勢浩大的清晨‘造人運動’中,科學家說的果然還是挺有道理的,積極造人,有益身體健康!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科學家:我們沒說過這話吧!汗!)

咬着牙想了一個晚上的堅決,一個早上就這樣被辦了,蘇艾心又是懊悔又是羞愧難當,羞到了管少彬叫她過來吃早餐都還在扭扭捏捏。

看到她挺屍在牀上也不動卻跟小娘子似的羞羞答答,管少彬納悶了,“你幹嘛?”

蘇艾心有種被抓現行的更加羞愧,又不好意思說‘老孃我還在想着剛纔的肉體相搏,沒心思吃飯’,只好吸着鼻子光抽氣,然後繼續臉紅脖子熱。

鬧鐘的定時提醒挽救了淪陷在悶騷中的蘇艾心,抓過手機按掉鬧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裹到自己身上,洗臉、刷牙、排尿,一氣呵成,等她順利站到門口穿鞋時,竟然前後用不到十分鐘,管少彬瞪大了眼睛偶像十足的看着她,難怪她愛賴牀,原來還有這利索的功夫。

等蘇艾心蹬上跑鞋,吧嗒吧嗒的蹦出門去,管少彬才緩過神來,要再叫她已經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了。於是,那鍋原本用來‘負荊請罪’的愛心粥就只好管少彬自行解決了。

分手的事是不提了,但不代表蘇艾心就不恨管少彬了,手背上隱藏在創可貼下的那三槓的帳,遲早是要他還回來的,雖然不是他抓的,但是主觀原因導致需負全部責任。

睚眥必報,一直是蘇艾心的做人原則。

蘇艾心沒想到在自己這樣義憤填膺的時候,葉芹也同樣的心情悲憤無比。兩個正對男人咬牙切齒的女人一通上電話,差點沒把全世界男人都罵死絕了。

原來同樣是昨晚,葉芹也受足了罪,一個人站在寒風裡飽飽的喝足了西北風。在公司的樓下等了陸劍明四個小時,在心裡以爲他是出意外了,揪心得接近崩潰邊緣差點要報警,陸劍明扛着自行車出現了。

其實陸劍明從定下來晚上去接葉芹下班開始都一直在踩時間點,生怕錯過時間,可是就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最後不僅錯過了,而已還嚴重的錯得離譜。

四個小時,從晚上八點站到十二點,從街上到處車水馬龍站到夜深人靜,葉芹把整顆心都等涼了,陸劍明才從遠處,由一個小黑點漸漸顯出來。

任她怎麼寬慰自己,也原諒不了超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爲什麼陸劍明能走四個小時?爲什麼?!!

萬分憋屈的爲什麼,陸劍明的解釋是“我是想把車帶回來,結果忘了多帶點錢,上公車時,司機就不讓上一定要補票……我沒辦法,只能用騎着過來,可是也沒想到鏈子會斷……我也不是故意的……”

葉芹氣得聲音都在抖,“什麼叫不是故意的,真是給他氣死了!怎麼會有出門帶三塊錢的,你說他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啊。”

蘇艾心也無語了,“他從大學城騎單車回來?”

顛簸,長途,陸劍明夠有種的,那樣的路,不斷鏈子才見鬼了,沒把二當家的折騰壞掉已是萬幸。

葉芹已經氣得渾身無力,“嗯,想想都生氣,那麼遠他騎自行車回來?不可理喻!我問他怎麼就不能騎回去放了再拿錢出來,他竟然說都出來了不想再跑來跑去!不想跑來跑去,他折騰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

葉芹說着都快哭了。

“這些男人真的是王八蛋!”蘇艾心立刻把陸劍明的榆木和管少彬的無恥兩大弊病疊加放大,似乎眼前就活生生有這樣一個欠扁到不行的人,讓她聲音都激動起來,“管少彬他爺爺的,昨天也把我一個人扔在後街,害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喝醉酒的變態,醉醺醺的過來抓我,媽的,竟然留長指甲!狠狠給我劃了三道!要不是姐姐跑得快,這回兒還不知道有沒有被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要是那樣可好,我看他管少彬後悔一輩子!”

蘇艾心的話不過是泄憤般的輕描淡寫,葉芹卻聽得心驚膽戰:“變態?你受傷了?抓到哪了?天啊!”

“沒事沒事,就是手上而已,他爺爺的,主要是嚇得我差點尿崩了!!姐姐長這麼大最怕黑了,偏偏怕啥來啥,歸根結底,全是管少彬害的,這口氣難嚥,姐姐我胸悶啊胸悶。”說着蘇艾心捶胸頓足起來,也不管葉芹是不是看得到。

葉芹很是贊同:“嗯,我也鬱悶了一夜,已經一個晚上都沒跟他說話了,我決定一個星期都不理他。”

蘇艾心的反擊顯然要比葉芹要來得不溫柔許多,葉芹的生氣頂多是不理人,她卻得理不饒人,心裡那個小心眼還不知道要想出多少歹毒的陰招對付管少彬,只是暫時還沒想好,不然她一定會毫不客氣的貢獻出來給葉芹共享,以便所有好姐妹們都能‘降妖除魔、斬草除根’。

吐完苦水,蘇艾心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良心發現的關心起陸劍明的餐飲店,“他的那個中西合璧怎麼樣了?”

蘇艾心不知道那個店是葉芹的痛處,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原本只是想關心一下,哪裡想到竟是準準的又往葉芹此刻已經夠血肉模糊的心口上跺了一腳。

踩得葉芹這下連聲音都哽咽住了,“不說了,傷心。”

陸劍明他們從一開始的計劃、選址都太過沖動,位置過於偏僻。

快餐這東西本來就是圖個薄利多銷,雖然是大學城,但因爲新,那裡太多大學未進駐,大學生大部分吃住在校,那個位置最難解決人流量的問題。

所以他們那次去纔會看到所有在吃飯都是民工而沒有學生,而這些民工只負責學校工地設施的建設,一旦完成他們就會撤走,這樣,連最基本的那些客人都沒了,飲食店現在撐得很辛苦。

可是什麼設備都買了,合同也簽了,現在只要每暫停營業一天,也就意味着無形消耗了近五百的店面費用。但是營業的話,又得馬不停蹄的忙得累死累活,最後也只是營利微薄、入不敷出,卡在這樣的進退兩難,陸劍明他們此刻的狀況用四個字形容,便是焦頭爛額。

而這些還不是最最讓葉芹揪心的,最讓她難受的是,陸劍明沒日沒夜的努力,什麼也沒得到,除了把自己累得送進醫院:急性胃出血。

在醫院裡,葉芹握着陸劍明沒有插輸液的那隻手,那句‘要不然我們不做了’的話在嘴邊打轉,張了張嘴,卻愣是沒說出口。

因爲知道他付出太多努力,放棄的事他絕對不是沒想過,既然還在撐,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得到的,想必他也一定已經想過。

那便沒有再提的必要,就放手讓他自己去做吧。

雖然決定了讓陸劍明自己去想去做,可是葉芹自己也清楚,再繼續撐下去也不過是窮途末路,那裡太多的不利因素已經隨着時間的推移暴露無遺,關門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餐飲店的經營不善,陸劍明累壞的身體,以及陰差陽錯的等待堵在葉芹的胸口上,悶得發不出聲,只想哭。

“我覺得越來越沒信心。”葉芹的聲音裡夾進了很重的鼻音。

蘇艾心多少是知道一點點陸劍明的店並不是很順,但沒想到這麼嚴重,葉芹的哭腔讓她很難受,“別這樣,誰一開始創業就順風順水的,創業本來就難,你別太泄氣。”

“他太沖動。”葉芹的眼淚終是掉了下來,不用面對面,蘇艾心也聽得出來。

蘇艾心平日裡嘴貧,一到關鍵安慰人的時候就癟氣,“別哭,你再這樣……我也要哭了。”說着鼻子已真酸起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勸他放棄了,不放棄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現在已經是個無底洞了,錢虧了就算了,再下去他們都得垮了,可是我又怕我說了,傷了他自尊。”葉芹抹去眼角的淚珠,吸着鼻子說話,卻還是重重的鼻音。

“沒事沒事,那你就別說了,他們男生有時確實是面子比命重要,讓管少彬去了解下,他們男生對男生比較好說話,也可以互相討論,說不定就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你就別摻和了,啊。”蘇艾心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也只有這樣了。

“嗯。”葉芹平復了些,也的確只能這樣了。

人家說,結婚後名義上是多了個丈夫,事實上倒真像是多了個兒子。

蘇艾心非常信奉這句話,並加以改造了下,變成了:同居以其說是兩個人在一起的互相照顧彼此取暖,其實更像提前泛發了母愛,連一紙婚書都沒有,已經要爲他們牽腸掛肚、擔心失望,身體心理還要全全照顧,這是自找的哪門子罪啊!

掛了電話,蘇艾心下意識的想到管少彬的工作。

說得響亮些也是掛名設計,其實蘇艾心比誰都更清楚,那壓根連半桶水設計都沒沾着邊,連他的那些設計繪圖技巧都還是自己這三腳貓師傅帶出來的,能高超到哪去,她對管少彬的技術含量絕對的知根知底。

應屆畢業,背景清白,要經驗沒經驗,要口才沒口才,再加上這樣的含金量便註定管少彬的工作層次高級不到哪去。

低薪一千四,補貼、社保、抽成合起來竟從未突破過兩千!而就在上個月,管少彬拿着因沒有抽成而變成一千五的工資交到蘇艾心的手裡時,蘇艾心抽出四張放回他的錢包,剩的一千一轉身就作爲下個季度的房租交給房東,竟然還要自己貼上一百的水電,想想都覺得心酸。

也想過換工作,可是做什麼?管少彬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忙裡偷閒的在所有招聘單位瀏覽不歇,依然茫然一片。

滿世界的報道着失業率的越來越高,應聘場的踩踏事件,這樣的消息鋪天蓋地,蘇艾心退卻着卻不甘心,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工作難,創業也難,難道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這麼大的世界,怎麼就找不到出口了,蘇艾心還就不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Q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淚花閃閃的請求,表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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